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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心之助
《红楼梦》中,最早得到宝玉青睐的女孩子,是袭人。
第六回,宝玉春梦醒来,与袭人初试云雨。
书中,宝玉梦遗被袭人发现后,求她不要告诉别人。袭人问他缘由,宝玉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羞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之事。”
宝玉和袭人之间原本就很亲昵,现在二人同守一个秘密,心理上的亲近感更进一步。
于是就有了宝玉的下一步行动“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之事”。
论模样,袭人不及晴雯,且晴雯才是贾母明确打算给宝玉做通房的丫头,可宝玉却选了袭人来尝试了自己的人生第一次。
仅仅因为当时是袭人在身边伺候吗?
原因没那么简单。
从袭人被父母卖进贾府为奴,到最终成为宝玉的枕边人,这一路,她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每一步都走得扎扎实实。
袭人不是红楼故事里最讨喜的姑娘,但不得不承认,作为丫鬟,她是成功的。
01 靠谱,是一个人被信赖的基础
在贾府这样的封建贵族家庭里,一个丫鬟想跟少爷搭上关系,绝不是靠美貌就能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得到长辈的认可。
宝玉可谓是最高领导贾母的眼珠子,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
而袭人正是贾母特意放在宝玉身边伺候的,这说明在丫鬟当中,她是贾母最信任的人之一。
作为外头买来的丫鬟,比起那些“家生子”,晋升会更难一些。
但在宝玉看来,她如母如姐,无事不可说,须臾不能离。
贾母说她“心地纯良,克尽职任”。
在王夫人眼里,她明辨是非,足可托付。
袭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使得宝玉如此依赖,使得出身世家、阅人无数的贾母与王夫人都高看一眼?
看完袭人的故事,我们会发现,她之所以被长辈如此认可,是因为既有能力,又守本分。
这是封建大家长们最看重的优点。
靠谱的人,目光看得远,身段放得低,不嫌钱少,不怕事多。放到日常生活中,这种人一样会迅速得到靠谱领导的提拔。
袭人做事,尽心尽力,职责所在,从不出错。
她负责宝玉饮食起居,怡红院几十个下人都由她调度。
人事繁杂,但只要袭人在,凡事都有条不紊。
一次袭人回家探病,只离开了一天,怡红院就乱成了一锅粥。
没人放镜套,没人倒茶,没人会称银两……
宝玉梦中直唤袭人,急得干脆直接去袭人家里找她。
我们为什么会在心理上信任甚至依赖一个人?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提供了始终稳定的价值输出。
即所谓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
袭人伺候贾母,眼里心里就只有贾母一人;伺候宝玉,眼里心里就只有宝玉一人。
她的尽职、妥帖,让宝玉离不开、放不下。
就是与宝玉上床这件情之所至的事,她也在心里先清清楚楚想过了,“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
事事尽责,处处到位。
清醒本分,滴水不漏。
领导偏爱这样的员工,一点都不奇怪。
02高情商,才有机会青云直上
心理学中,有个著名的鸟笼逻辑。
假如一个人家里放了一个空鸟笼,那么他一般会为了用这个笼子去买一只鸟,而不会把笼子丢掉。
贾府的小厮说,“我们家的规矩,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伏侍的。”
贾政也说过,等宝玉、贾环稍大点,就一人给一个丫鬟。
既然宝玉身边必定有这个空鸟笼,那么谁会是那只鸟呢?
对于袭人来说,如果一定会有人上位,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这步棋,袭人非走不可。
不仅因为她对未来成为姨娘抱有期望,也因为她要在宝玉身边坐稳首席大丫鬟的位置,面对的困难实在不少。
首先,比起鸳鸯、紫鹃这些大丫鬟,袭人所伺候的主子太难搞了。
一是宝玉太过年轻任性,常常搞事情需要袭人擦屁股。
二是宝玉是全家的焦点,作为贴身保姆、第一责任人,袭人担子很重。
其次,袭人竞争压力非常大。
晴雯是内定的准姨娘,不好得罪,性子又爆烈如炭,动辄跳起来找茬儿。
李嬷嬷仗着是宝玉奶娘,倚老卖老,闹了一出又一出,总想压过袭人一头。
底下的小丫鬟也不省心,芳官自己做事尚且三差六错,居然还想给柳五儿开后门,让她进怡红院。
面对这些复杂的事情,袭人以高情商的做法,令众人信服。
举个例子。
李嬷嬷两次贪吃,袭人和晴雯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
李嬷嬷吃了宝玉留给袭人的酥酪,袭人不愿因此生事,只说自己正好不舒服,吃不得酥酪,将此事遮掩过去。
李嬷嬷吃了宝玉留给晴雯的豆腐皮包子,晴雯立刻告诉了宝玉,结果殃及池鱼,间接害得小丫头茜雪被撵了出去。
两相比较,情商高下立现。
情商高的女人,职场自然得意。
就如以高情商著称的贾玲,无论在哪个节目出现,都让人十分放心,即便在《王牌对王牌》中突然被AB说“蠢”,她惊愕之余也能用夸张的表演顺势化解。
又如温和知性的阿雅在自传里写道,她认为只有姐妹们事业成功,自己才会得到更多的帮助和支持。所以她放低自己,在节目里配合大小S,真诚地做绿叶。
高情商的女人,不仅懂得守拙,而且都能放下小我,以大局为先。
袭人待人处事也是如此,她清楚地知道,宝玉好、怡红院好,她才能好,所以处处与人为善、为人考虑,千方百计维护团队整体利益。
许多人偏爱晴雯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但毕竟人与人相处须留余地,倘若个个都存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态度,这世界未免太恐怖了。
03 投其所好,做你需要的那杯茶
廖一梅说,我们这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袭人贴身照顾宝玉多年,对宝玉可谓了如指掌。
宝玉贪玩又“不上进”,他需要一个母亲一样的女孩子,温柔体贴,纵容他又管束他。
袭人深知这一点,人前人后,我们永远看不到她横眉立目的样子。
晴雯是贾府颜值第一的丫鬟,性子火爆,宝玉一向纵容她,但当晴雯威胁宝玉说自己要离开时,宝玉并未挽留。
而袭人四次威胁宝玉说自己要离开贾府,次次唬得宝玉赌咒发誓、苦苦哀求。
态度截然不同。
当他再入幻境,看到袭人的判词是“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时,立刻大惊痛哭。
醒来后,看着袭人在眼前尽心照顾,想起梦中一枝花、一床破席,眼泪又直直地流下来。
袭人的温柔妥帖,才是宝玉需要的那杯茶。
宝玉孩子心性重,对她有种对母亲的依恋,她便扮演母亲的角色。
她不仅照顾宝玉的生活,对他未来的规划更是操碎了心。
- 袭人家里打算赎她出去,袭人借机吓唬宝玉,“逼”他答应三个条件——
不许赌咒发誓;不许吃人胭脂;要好好读书。
提这三条,哪像情人?活脱脱就是一位用心良苦的老母亲,在规劝孩子千万别走歪路。
宝玉挨打,袭人想起他前前后后的荒唐事,尤其是对黛玉那一番魂不守舍的“告白”,越想越害怕,赶紧找王夫人商量对策,建议“叫二爷搬出园外来住”。
袭人是怕宝玉整日和表姐妹们厮混,哪天闹出难看的事来,前途尽毁。
她这么说,其实担着被宝玉责怪的风险,也被无数读者诟病。
可细想想,这不就是一位母亲的心吗?宁可被孩子误解,也不会放任不管。
袭人,一心一意护卫着自己的主人宝玉。任何时候她都是清醒的,明确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应该做温柔的床伴、贴心的姐姐,还是苦口婆心的母亲。
在一段关系里,清醒地扮演不同角色,这需要非常强大的内心。
婚姻中,我们的角色如果一成不变,关系就会日渐变得索然无味。
当男人表现出“孩子”的特质,女人便扮演温暖包容的“妈妈”;当女人“公主心”泛滥,男人便扮演宠爱女儿的“国王”。
了解彼此,做对方需要的那杯茶, 两个人都会是赢家。
04重情义,是一个人最美的样子
袭人最后没有成为宝玉的妾室,而是嫁给了蒋玉函。
出嫁之后,她还与丈夫一同接济宝玉宝钗夫妇。此时贾家早已彻底败落,袭人这份情义,并无功利之心,更不虚假。
此后她的生活究竟如何,《红楼梦》并未写明。
但能干、情商高、时刻保持清醒,袭人身上的这些优点,足够保证她在滚滚红尘中,觅得自己的安身之地。
而同在这俗世行走的我们,是否能在袭人这面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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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话题:《红楼梦》的丫鬟里面你最喜欢谁?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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