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戰“疫”名片

侯建勳是河南日報報業集團河南商報社攝影記者,他是河南及河南日報報業集團第1批派往湖北武漢報道組成員之一,跟隨河南援鄂第二批醫療隊進駐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

在武漢期間,他在河南援鄂14支醫療隊駐地間往返,採訪河南援鄂醫護人員的感人事蹟,多次跟隨河南急救轉運隊運輸病人、身著防護服跟隨河南防疫消殺隊穿梭在方艙醫院和重症病區實地採訪,為河南日報報業集團、河南商報生產200多條文圖、視頻新聞產品。

河南報業全媒體記者 侯建勳 文/圖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對堵車如此期待!

結束集中隔離的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開車從東四環沿著金水路向西行駛到西三環,再從隴海高架折回到中州大道上,一路上隨著早高峰的到來,路上的車從少變多,原本安靜的城市變得喧鬧。

車子越開越慢,在中州大道上我終於看到了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流,遠處就是鄭州的標誌性建築大玉米樓。

從空無一人的武漢街頭到鄭州車水馬龍的擁堵,我意識到自己已經迴歸正常的生活了!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體院館方艙醫院,河南報業全媒體攝影記者侯建勳在放艙醫院進行拍攝。

我是2020年2月2日跟隨河南援鄂第二醫療隊一起逆行至武漢。

飛機緩緩降落在武漢天河國際機場時,天還亮著。本該繁忙的機場內空蕩蕩的,只有醫療隊員的身影,大家列隊疾步穿過空蕩的機場,一路上沒人說話。

武漢已封城10天,出發前大家都知道飛機落地後意味著什麼,這是一場看不到敵人的戰役。

駛向市區的大巴車上依舊很安靜,大家都努力向窗外張望,每個人都在仔細打量著武漢的模樣。

一座座高樓和樓宇外立面閃爍的“武漢加油”字樣讓人勉強能感受到一絲絲城市氣息。隨河南援鄂第二醫療隊一起來到武漢有4名記者,這是河南省派出的第一批隨隊記者,我和同事劉曉波是河南日報報業集團派往湖北武漢報道的第一批記者。

從抵達到離開,在武漢待了58天,這是我記者生涯中最值得銘記的58天!

5天穿脫防護服 吃了6小時的鼻涕

河南援助武漢的15支醫療隊中,有一支“特殊”的隊伍,他們不接觸病人,每天揹著近40斤重的消毒設備、穿著厚重而密不透風的防護服、噴灑著刺鼻難聞的消毒液,遊走在確診患者家中、方艙醫院內和隔離病區。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體院館方艙醫院,河南援鄂防疫隊隊員在方艙醫院對地面進行病毒採樣。

他們是河南省第十四批支援武漢醫療隊(河南援鄂防疫隊),我曾跟隨消殺隊體驗式採訪5天,最難忘的是穿脫防護服和吃鼻涕。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第四人民醫院病房樓內,河南援鄂防疫隊隊員揹著40斤重的噴淋設備,在病區消殺。工作間隙,他將背後沉重的靜電噴霧機噴淋設備放在桌子上,短暫休息。

3月9日上午9點,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我們是礄口區江山如畫小區的,這裡有一例新冠確診患者的家中需要進行全面消毒,希望你們能來一下。”接完電話後,武漢市礄口區疾控中心消殺科長劉小泉,將消殺任務安排給了河南省第十四批支援武漢醫療隊。

消殺組的賈永華來到走廊中開始配製過氧乙酸消毒液,他將過氧乙酸仔細地倒進量杯,確定所需計量後,再倒進清靜電噴霧機中,“按照國家的方案要求,過氧乙酸要達到5000毫克每升的濃度,配比的比例是1比30,就是1份過氧乙酸要搭配30份水,這樣的配比就能有效殺滅新型冠狀病毒。”

河南省第十四批支援武漢醫療隊賈永華和姬衛華換好防護服,揹著重達40斤重的靜電噴霧機進入了江山如畫小區,22樓的業主周先生早已經在樓下等候。

周先生的妻子和岳母在過年之前就已經感染新冠肺炎病毒,愛人現在還在隔離治療,岳母已去世。

搭乘電梯,來到周先生家後,賈永華和姬衛華分別拿著靜電噴霧機對地面、牆面、窗簾、窗戶、傢俱進行噴曬。

不一會兒,滿滿一桶藥水已經沒了大半,完成房內消殺後,他們輕輕關上門,又對房門,走廊、電梯、樓梯等公用空間進行噴曬,他們邊走邊檢查,確保不留一處死角。

消殺隊員對感染區域消殺,使用的是過氧乙酸,它對眼睛和呼吸道的刺激非常大,隔著N95口罩,吸入過氧乙酸後人會不停流眼淚流鼻涕。

在拍攝消殺期間,我是是一邊流眼淚一邊流鼻涕,口罩不能摘下,鼻涕都流進嘴巴里。消殺隊員早已經習慣這樣的情況,他們自嘲安慰我:“你就當這是自產自銷!”

空蕩蕩的病區樓只剩我一人 寂靜的讓人害怕

3月10日,16家方艙醫院中,最後一家武漢洪山體育館武昌方艙醫院正式休艙後,醫護人員也相繼休整。

3月12日下午2點,我跟隨消殺隊員再次出發,前往武漢市第四人民醫院的隔離病區內。這家醫院曾開設過發熱門診,收治過新冠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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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7日,湖北武漢,武漢一病區內接受治療的病人。

隨著武漢疫情防控形式不斷好轉,新冠治癒患者的出院人數也在不斷增加,原本收治新冠患者的各大醫院隔離病區陸續清空。武漢第四人民醫院的患者陸續治癒出院,已無病人的院區需要徹底進行消毒。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雖然是白天,病區走廊綠色的應急指示燈仍亮著。廊道上擺放的椅子和堆滿針管注射器的小推車讓人能感受到這裡曾經的忙碌。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湖北省第三人民醫院,沒有病人的病區內,走廊上擺放的輪椅。

我們穿著防護服穿過泛著綠光空蕩蕩的病區,陰森的氛圍讓裹著防護服的我後背發涼。消殺隊員先對病區進行病毒採樣,大家都在各自忙碌,偶爾彼此間說幾句話。拍了幾張他們的工作場景,我在一間間病房中穿梭,尋找患者留下的生活痕跡。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體院館方艙醫院,已經關閉的放艙內部。

床頭遺落的水杯、窗邊擺放的凳子、病床旁的輪椅......我沉浸在拍攝中,等我返回走廊,我發現消殺隊員不見了,整層樓就剩我一個人。

“有人嗎?還有人嗎?”沒人回應我!我乘坐電梯逐層在病區內遊走,繼續在每間病房尋找能拍攝的細節。

晚上8點,我們從隔離院區裡走了出來,此時已經天黑了,6個小時裡,我們沒有喝過一滴水,也沒有上過一次廁所,汗水早已經把全身浸溼。

武漢市礄口區疾控中心消殺科長劉小泉說,方艙醫院和一些隔離病區休艙後,消殺隊的任務比之前更重了,“河南醫療隊的每位隊員都很出色,他們不怕苦也不怕累,每次交給他們的任務都能很好的完成,我們堅信一定可以戰勝疫情,讓武漢早日恢復到之前的繁華。”

消殺隊員穿脫防護服都是在路邊,沒有緩衝區,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在街上穿脫。走出隔離病區,我們在路邊脫防護服,護目鏡、橡膠手套、防護服、鞋套、口罩等依次裝到醫療廢物垃圾袋中。

沒有醫療知識的我,在一次次進入病區的採訪中成長,從不會穿防護服到不用指導能熟練穿脫防護服,困難和恐懼都被一點點克服。

脫掉防護服換上乾淨的衣服,用酒精相互消毒後,上車返回駐地,忙碌的一天就結束了。

明天,等待我們的是新的戰場。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2月27日,湖北武漢,河南援鄂轉運隊隊員在武漢街頭轉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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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第四人民醫院,消殺隊員對病區進行消殺。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湖北省第三人民醫院病房樓內,消殺人員在病區消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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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3日,湖北武漢,湖北省第三人民醫院病房樓內,消殺人員在病區消殺。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第四人民醫院病房樓內,河南援鄂防疫隊隊員在消殺前對病區進行採樣。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體院館方艙醫院,河南援鄂防疫隊隊員在方艙醫院對床位病毒採樣。

武漢歸來記者說⑥|在武漢的58天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漢,武漢市體院館方艙醫院,河南援鄂防疫隊隊員在方艙醫院對衛生間進行病毒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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