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科研人,為什麼一定要發表“單一作者”論文?

本文來源:科學網博客 作者:王立新


科學創造是人類智慧的最高表現形式之一(其它最高表現形式包括藝術創造、文學創造、政治思想創造等)。人與其它動物最本質的區別,就是人類具有極強的創造能力,可以無中生有,進而改天換地。所以,評價一位科學工作者最重要的指標,應該是看其科學創造能力,以及在科學原創方面的貢獻。

發表“單一作者”論文,是考驗一位學者科學創造能力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如果一位學者在其整個科研生涯之中從來沒有發表過單一作者論文,那麼其科學創造能力就理應受到懷疑。一則有南郭先生之嫌,二則有科研能力不全面、存在嚴重短板之嫌。這種懷疑適用於所有科學學科,因為即使對於那些以實驗為主的學科,其學者也應該能夠把自己貢獻的那一部分單獨拿出來詳細論述,形成一定數量的單一作者論文。


發表“單一作者”論文,從理論構思、模型建立、數學推導、以及實驗設計、數據採集、編程仿真、數據處理等等,都需要由一個人來完成。還有,論文的撰寫、投稿、以及根據審稿人意見修改稿件、回覆審稿人等工作,也必須由一個人來完成。所以,發表“單一作者”論文需要很強的綜合科研能力,

也是考驗一位學者真正科研能力的試金石

作為科研人,為什麼一定要發表“單一作者”論文?

培養這種綜合科研能力,需要從讀博士期間就開始,並且持續一生。


讀博士期間,要有意識地撰寫、發表一兩篇“單一作者”論文,培養自己的獨立科研能力。畢業之後,在一生的科研生涯之中,也要持續地發表一定數量、一定比例的“單一作者”論文,這是成為優秀科學家的重要環節。根據學科的不同,這個“數量”、“比例”可以比較高,也可以比較低,但不能是零。


最忌諱的是成為導師之後,就不再鞏固與提高自己的獨立科研能力,而只是讀讀熱門論文、提出一些基本思路,把細節交給學生去完成。長此下去,自己也就漸漸地失去了在學科一線開疆擴土的能力,自己的科學家生涯也就早早地結束了(成為管理者)。

思想,是存在於每一個個體大腦之中的事物。科學創造是在個體大腦中進行的,其他人的思想以及其它信息必須經過個體大腦的“加工處理”,才能形成科學創新成果。現實科研環境越來越不利於靜下心來深度思考:考核層層加碼,胡蘿蔔加大棒,很容易隨波逐流。如果只是發表多作者論文,就很容易麻痺自己。做學問是良心活,不能自欺欺人。通過發表“單一作者”論文,可以讓自己保持清醒與活力。


另外,對於多作者論文,每個作者的貢獻很難準確地講清楚。尤其是現在的許多論文,把一些對論文內容沒有貢獻的“重要人物”加入到作者的行列,讓人更加難以判斷每位作者的具體貢獻。比如,你是一篇論文實質上的“單一作者”,但做為導師或者課題領導的“通訊作者”硬是把其他人加為作者,如果你把這樣的論文做為自己的代表作是很吃虧的。解決這類問題的辦法就是發表一定數量的單一作者論文,真正準確地展示自己的科研能力。

下面以我的博士導師、南加州大學電機系Mendel教授為例,看看單一作者論文以及多作者論文在他的科研成果中的地位與作用。


Mendel教授不開“組會”,而是“一對一”地指導學生。所以,Mendel教授的論文大多數是兩作者論文:他和他的一名學生。大多數情況是學生第一作者、他第二作者,也有一些他第一作者、學生第二作者的論文,那也是由於他的貢獻確實比學生大。Mendel教授還有不少單一作者論文,而他的論著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單一作者。下面是Mendel教授在google scholar被引用最多的10篇代表作:


[1] J.M. Mendel, Uncertain Rule-Based Fuzzy Logic Systems, Prentice-Hall, 2001.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3735)

[2] L.X. Wang and J.M. Mendel, “Generating fuzzy rules by learning from examples”, IEEE Transactions on Systems, Man, and Cybernetics 22 (6), 1414-1427, 1992.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3547)

[3] L.X. Wang and J.M. Mendel, “Fuzzy basis functions, universal approximation, and orthogonal least-squares learning”, IEEE transactions on Neural Networks 3 (5), 807-814, 1992.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2853)

[4] J.M. Mendel, “Fuzzy logic systems for engineering: a tutorial”, Proceedings of the IEEE 83 (3), 345-377, 1995.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2540)

[5] J.M. Mendel, “Tutorial on higher-order statistics (spectra) in signal processing and system theory: Theoretical results and some applications”, Proceedings of the IEEE 79 (3), 278-305, 1991.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2391)

[6] J.M. Mendel and R.I.B. John, “Type-2 fuzzy sets made simple”, IEEE Transactions on Fuzzy Systems 10 (2), 117-127, 2002.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2365)

[7] Q. Liang and J.M. Mendel, “Interval type-2 fuzzy logic systems: theory and design”, IEEE Transactions on Fuzzy systems 8 (5), 535-550, 2000.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1839)

[8] J.M. Mendel, R.I.B. John, and F. Liu, “Interval type-2 fuzzy logic systems made simple”, IEEE transactions on Fuzzy Systems 14 (6), 808-821, 2006.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1736)

[9] N.N. Karnik, J.M. Mendel, and Q. Liang, “Type-2 fuzzy logic systems”, IEEE transactions on Fuzzy Systems 7 (6), 643-658, 1999.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1541)

[10] C.L. Nikias and J.M. Mendel, “Signal processing with higher-order spectra”, IEEE Signal Processing Magazine 10 (3), 10-37, 1993. (google scholar 被引用次數 = 1201)

在以上10篇代表作之中,有三篇是“單一作者”論文或論著([1], [4], [5]),三篇是Mendel教授和他的博士生的“兩作者論文”([2], [3], [7];L.X. Wang 和 Q. Liang是他的博士生),兩篇是他和其它學者的“兩作者論文”([6],[10] ;R.I.B. John 和 C.L. Nikias是其它學校的教授),還有兩篇是 “三作者論文”([8], [9];N.N. Karnik 和 F. Liu是他的博士生)。

以上分佈表明,“單一作者”論文或論著在Mendel教授的科研成果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前五篇代表作有三篇是“單一作者”。這也說明Mendel教授在指導學生的同時,自己也是一位獨立而優秀的研究者。

作為科研人,為什麼一定要發表“單一作者”論文?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