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生死的交易

人們對待危險通常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想辦法讓這種危險完全消失,令外一種辦法就是在危險還沒有來臨之前就把它扼殺在搖籃裡。

“男寵”當然是個危險的人,就像危險的事一樣必須要想辦法解決。

關乎生死的交易

所以江少澤說道:“如果有個人時刻在我身邊監視我,我也會寢食難安的。”

“你怎麼知道他是來監視我,而不是我找來取樂的。”

“有兩點可以證明,第一,他是個輕功高手,輕功不錯的人身手通常都不錯,試想這麼一個身手不錯的人,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在這種能讓人發瘋的地方給別人當男寵?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是奉命行事,就是100個不願意,也必須要做。”

葉伶仃說道:“第二點呢?”

“第二點是因為他的話。”

“他的話豈非很溫柔?”

“他的話雖然很溫柔,但是話裡所含的意思卻充滿了威脅與殺機,我不是傻子當然聽的出來,而且能想到一個真正的男寵怎麼敢和主人説這種話。”

葉伶仃苦笑道:“他已經陪伴了我三年,無論什麼人在一起朝夕相伴三年,都難免會生出感情,所以他說話即使過分些我也不會怪他,況且這裡真的沒有女人,他雖然不太好用但是總比沒有強。”

江少澤也笑了笑,但是連那兩個粗獷的大漢都聽出他的笑聲中充滿無奈,眼中更是充滿同情,他緩緩說道:“我相信我沒有猜錯,三年來你一定過得很苦,非常苦。”他的目光又望向牆角的大桶,裡面此時竟發出‘嗤嗤’的聲響。

江少澤的胃又開始收縮,但是仍然繼續說道:“和這麼樣一種人在一起,表面上你是主人,但是沒人的時候他就會把心中的不滿,怒氣,都發洩出來。我想象不出這種心理有問題的人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

葉伶仃的臉色忽然變得很紅,又忽然變得很蒼白,又忽然變得鐵青,他變臉之快簡直快趕上了川劇裡的變臉。只不過他變得只有表情和臉色,這種變化也顯示出他內心正在承受多麼巨大的折磨。

但是忽然他又平靜下來,臉上連一點表情也沒有了。冷冷的說道:“照你這麼說我早該殺了了他才對。”

“以前你真的不敢,這人背後一定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強大道你連從監獄裡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葉伶仃一瞪眼睛說道:“誰說我不敢出去,我只是不願……”

江少澤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只是不願自己的家人因為你而受到牽連,你的家人一定已經在這些人的手中。”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任何人都有軟肋的,你雖然連死都不怕,但是卻不能讓家人給你陪葬。”

葉伶仃厲聲道:“即使你說得都不錯,難道現在我就不在乎家人了嗎?為什麼我現在會敢殺他了。”

江少澤又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最近總會嘆氣,他並沒有老,卻有了老人才有的毛病:

“因為我來了,所有人都知道我現在四面楚歌,根本什麼都不在乎,因為我今天活著,明天說不定就死了。”他忽然向那兩個大漢眨眨眼睛說道:“如果我不是那麼輕易的擊敗你們,後面是不是還有很多要命的把戲在等著我。”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盯著大桶看,彷彿桶上會長出花來。

桶上當然不會有花,但是江少澤卻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滿載快意的殘忍。難道他們也被那個男寵欺負過?

誰知道葉伶仃也不說話了。

江少澤又道:“如果我剛才不是表現很好的話,就很有可能死在你們後面的花樣中。”

“你死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當然很多,其中至少有兩樣讓你非要試試能不能殺死我不可。一樣就是隻要你殺了我,十三太保,龍家,還有韓家都會很感謝你,都會願意為此做些什麼,有了這三股勢力的幫助,你簡直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第二樣就是你可以把一切罪過都推給我,一個死人當然不會為自己辯駁。”

“但是你並沒有死。”

“我沒死也沒關係,你當然知道我來這裡不是真的為了躲避的。你當然知道我是來找你的。找你當然有所求,只要我有所求,你手中就有了籌碼。”

葉伶仃也嘆了口氣,說道:“你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把事情推理的八九不離十。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筆交易?”

江少澤沒說話,他靜靜的等著。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問我,而我回答問題向來是收費的,而且價格不菲。我也知道你不缺錢,但是這次我卻不想要錢,只要你承認男寵是被你殺死的就好。”

這種事世界上恐怕沒人會願意答應,江少澤卻答應了,緩緩說道:“反正我的麻煩已經不少了,也不在乎多一樣。”

葉伶仃冷冷說道:“這一樣麻煩將會是最麻煩的,最要命的。”

江少澤目光望向窗外圍繞著鐵絲網的大牆說道:“我的哪一個麻煩又不是要命的呢?”

葉伶仃說道:“既然你不怕,那就問吧?”

“我現在很想知道抓走你家人的是些什麼人?”

葉伶仃咬著牙說道:“是一個聲名狼藉的殺手組織。”

“難道是血蝴蝶?”

葉伶仃點點頭,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組織比他們更亡命,更殘酷,更不擇手段。”

“不錯,只要有錢拿他們能把自己親爸都能殺了。你又是怎麼惹到他們的。”

葉伶仃苦笑道:“他們當然也是要問我問題,而這個問題我卻不能回答,因為回答了,我就會必死無疑。”

江少澤沒有問那是個什麼問題,因為他知道本來就會有許多問題是關係到一個人生死的重大秘密。

買問題的人想知道這個秘密,有秘密的人當然不希望秘密洩露出去。

當一個秘密關乎生死的時候,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無疑就是最危險的。

江少澤看著面前的人,忽然發自內心的覺得他很可憐,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太多絕不是什麼好事,甚至連晚上都會睡不好覺。那麼,用秘密賺回來的錢,花起來也不會很痛快。

葉伶仃的一生必然隨時充滿兇險,有些人想要他死,有些人卻希望他活著,他簡直就是一名在刀尖上飛動的瘋狂舞者。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秘密的,有時候他甚至知道一位在大街上突然要生孩子的孕婦,要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江少澤說道:“這個組織的人得不到答案,當然不甘心,所以就把你弄到監獄來,並且派那樣的變態來折磨你,還綁架了你的家人來牽制你。”

葉伶仃點頭。

江少澤接著道:“我只是不明白,這些無恥的人怎麼不用你家人的性命來威脅你。”

“他們當然威脅過,但是我卻還是不能說,因為我知道說了,我的家人會死的更慘。”

他的表情變得非常痛苦,淒涼的說道:“像我這樣的人,本不配擁有家的。”

“每個人都有擁有家的權力,你也是人。”

江少澤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像每個人都有擁有朋友的權力。”

葉伶仃愣了愣,說道:“我一直都想害你,你難道想和我做朋友。”

江少澤點點頭說道:“只因我也知道你這麼做是迫不得已。”

葉伶仃感覺胸口發熱,有眼淚似乎要奪眶而出,吃吃的說道:“但是現在,我還是要你,要你去做替罪羊,去送死。”

“頂罪不一定會死,但是我不去頂罪你們一家人卻一定會死。”

葉伶仃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朋友的溫暖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自從他的幾位知己都因為他死去後,他已經不敢交朋友,在這監獄裡,更沒有朋友。

他哽咽著說道:“你,你想知道什麼?”

江少澤把嘴貼在他的耳朵上說了一句話。

葉伶仃居然也把嘴貼在江少澤的耳朵上說了一句話。

他們的聲音都很小,似乎怕那兩個大漢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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