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來,花自然盛開

93歲的葉嘉瑩先生站在舞臺,滿頭銀髮,那麼優雅、高貴,輕聲吟唱辛稼軒的詞:“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這是2016年中央電視臺國學經典欄目《朗讀者》的舞臺。情不自禁,我隨著葉先生低聲淺唱。葉先生說,詩詞,讓我們的心靈不死!說的真好。千年傳燈,日月成詩。葉先生是中國古典詩詞的女兒。我的書架上又多了兩本書,葉嘉瑩先生的《唐宋詩詞十七講》《人間詞話七講》。李白、杜甫、蘇東坡、辛棄疾----,一個個詩詞大家從書裡向我走來。我是伴著中國古典詩詞長大的。童年時,扎著兩支小辮,晚上,爸爸教我背古詩詞,“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爸爸曾是一位語文老師。爸爸還教我背《三字經》,背《千字文》,背《笠翁對韻》,“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我覺得對聯很有趣。我小時養有兔子、小狗,就問爸爸能不能“兔子對白菜,小狗對骨頭。”讓爸爸很是哭笑不得。爸爸也讀書,他讀《詩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一邊讀,還一邊說,“好,真好!”很陶醉的樣子。上小學時,我已經會背很多唐詩了,“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等等。到初中,我迷上宋詞,李清照、柳永、晏殊、陸游等,在宋詞裡,感受“杏花春雨江南”的溫婉,感受杭州“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麗,感受“塞上長城空自許”的悲愴。那些或優美或激越的句子,匯成一溪清泉,流進我的心裡。 今年春節,央視又推出一檔弘揚中華傳統文化的節目《經典詠流傳》,到鄉下支教的梁俊老師,撥彈著吉他,和一群貴州烏蒙山區的孩子一起,詠唱歌曲《苔》,這是一首改編自清代詩人袁枚的同名小詩: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乾淨、純淨的聲音,有如天籟,深深的震撼了我。那些山區的孩子,詠唱的時候,那麼忘我,那麼燦爛、幸福。這首歌曲還進行了二次創作,融入了現代歌詞“溪流匯成海,夢站成山脈,風一來,花自然會盛開----”那些臉色黝黑的孩子,真的像“花兒一樣盛開”,因為“風”來了。這“風”,就是中國古典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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