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領證的那天,下著大雪。以為是個好兆頭,誰知連白頭都活不到

他們領證的那天,下著大雪。以為是個好兆頭,誰知連白頭都活不到

她拖著瘸了的右腿,越想快點逃離,卻越走得艱難……

身後一陣風掠過。

門忽然被大力拉開。

許聿深竟狠狠推了她一把。

“快滾!”

一瞬間,她像片凋零的葉子一樣,竟被他推出了幾米遠,重重摔倒……

她趴在地上,半天沒能動。

天地都在旋轉。

喬憶忽然害怕再也爬不起來。

她訂好了今晚的航班,要飛去美國的。

死之前,她還要為許聿深做最後一件事的……

哪怕他背叛了她,她卻依舊連恨他都捨不得……

睜眼閉眼間,許聿深往昔疼愛的笑臉,支撐著她,倔強爬了起來。

沒走幾步,卻被衝出來的鄭美玉一拳懟到了牆上。

“鄭夫人,你還要怎樣?”

喬憶擦著嘴角的血跡。

虛弱令她有氣無力,但一對黑眸卻光芒不減。

撞上她的目光,鄭美玉心頭一顫。

平心而論,曾經她很喜歡這個親眼看著長大的丫頭。

她堂堂鄭氏珠寶董事長,能稱得上喜歡的人,沒幾個。

大概是總能在這個丫頭的身上,看見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就連親生女兒鄭佳嘉,都沒讓她有過這種感覺。

可從鄭佳嘉一再哭訴喬憶背地裡欺負她開始,到喬憶搶了自己的準女婿破壞了鄭氏和許家的聯姻,她便越來越厭惡這個心機不良的孩子……

她冷著臉,“你最好識相點,我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喬憶唇角微勾,滿眼鄙視,“彼此彼此。”

“你!”

鄭美玉舉手要打她,卻生生被喬憶憎恨的目光止住了手臂。

“鄭夫人也最好別逼我。我要是反悔了,可別怪你寶貝女兒搶不回許聿深的心。”

鄭美玉咬牙垂下手,喬憶輕嗤一聲,扶著牆艱難前行。

身後傳來鄭佳嘉的低泣聲,緊接著便是許聿深低沉的安慰,“沒人能搶走我的心。她,更不配。”

喬憶身子一僵。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回頭去看那雙曾經只對她溫柔的眼……

“深哥……你對我真好……”鄭佳嘉把頭埋在許聿深懷裡,眼睛得意地瞟向喬憶的背影,面上卻柔弱啜泣。

剛好有護士拿著化驗單過來,“哎,鄭佳嘉,你怎麼又哭了?你懷孕了,要注意情緒!本來各項指標就不太好,恐怕得保胎了。快回去躺著休息去!”

許聿深盯著那化驗單,神色晦暗不清。

鄭佳嘉撒嬌搖著他的手臂,他遂低頭向她一笑,“乖,要聽醫生的話。”

喬憶不爭氣回頭間,正看見這溫情脈脈的一幕……

許聿深臉上的笑容,看在喬憶眼中,剜心剮骨的疼。

他們領證的那天,下著大雪。以為是個好兆頭,誰知連白頭都活不到

他從來不是個愛笑的人。

曾經他幾乎把所有的笑容,都獨獨給了她一個人。

恍惚中,忽然記起最初他苦苦追求,她百般拒絕的日子……

那時她總在教室裡他午睡的間隙,偷偷看著他好看的臉,輕聲嘆息——

你別對我笑。

我怕我得不到。

又忘不掉……

喬憶情不自禁就呢喃出來。

果真如此呢。

到頭來,她真的得不到……

已經摟著鄭佳嘉回病房的許聿深,身體一下子僵住。

腦子裡如雷鳴般轟轟作響。

這句話怎麼,那麼熟悉?

眼前竟浮現出喬憶身穿學生裝的畫面……

他在假寐,聽見她偷偷嘆息……

他心裡竟像吃了糖一樣甜……

不,這怎麼可能……

許聿深頭痛欲裂……

“深哥,你怎麼了?”

鄭佳嘉的喊聲傳來,喬憶猛地回神。

當看見許聿深揉著額頭的一臉痛苦時,她的心揪成一團。

醫生說他修整後的記憶並非固若金湯,一旦被往事刺激,很有可能慢慢記起從前……

到那時,過往的記憶和修整後的記憶互相沖突,可能會讓他陷入精神分裂,徹底毀掉他的腦神經……

然後,活活頭疼而死……

心疼又焦急的喬憶,連忙衝著許聿深一聲大喊……

“報應!”

喬憶仰著頭,拼命逼退瞬間蓄起的淚水,壓住心底萬般焦灼……

聲嘶力竭地笑。

“背叛婚姻的報應來了吧?要不要再住上半年醫院,好好調養身體呢,許總?哈哈,鄭佳嘉……撿了我不要的病秧子,你還以為撿了塊寶吧?”

她尖刻的嘲諷格外刺耳。

許聿深緩緩抬頭,死死盯著她的臉,太陽穴突突地跳。

方才腦海裡那些模糊的畫面,全被眼前這一張令人憎惡的臉所取代!

喬憶迎著他的目光,笑得毫不收斂,“恕我直言,你這半廢的身體……還想多生幾個孩子?怕是心有餘力不足吧?”

她的嫌棄和諷刺不帶半分掩飾,讓許聿深立刻想起他出事後她不聞不問杳無音訊那半年多……心底的怒火瘋狂燃起!

鄭佳嘉已經一臉被逼急的小白兔模樣,衝到喬憶面前,紅著眼睛哽咽,“喬憶姐!你明知深哥怕刺激,你非要看他難受才開心嗎?”

“呵呵,我又不愛他,管他難不難受?”

喬憶死死掐住自己的拳心,用尖銳的痛逼著自己說出更狠的話。

“所以你昨晚和深哥睡在一起……就只是為了氣我?”

“對,我就是見不得你好!我本來玩膩想離婚了,可一聽說你懷孕,我偏就不離了,我非要你永遠當小三,讓你的孩子一輩子見不得光!”

她的話,讓許聿深的臉色黑沉的可怕。

一個人的心,要有多陰暗,才會拿自己的婚姻和一生去報復?

可笑他這個被玩弄於股掌的工具,卻在她“玩膩”他的時候,還曾想守住和她的婚姻,一輩子不放手……

鄭佳嘉抓住喬憶的肩膀,全然崩潰一樣,柔弱泣訴著搖晃,“虧我一直把你當親姐姐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的手指卻暗地抓緊喬憶幾縷長髮,拼命地扯!

喬憶疼到心悸,似乎頭皮都快要被她撕拽下來……

她知道鄭佳嘉是要激怒她,逼她動手,逼她被唾罵。

平生第一次,她心甘情願配合這個戲精……

她反手狠扯住鄭佳嘉的頭髮,俯在她耳邊低聲警告,“你要是不好好愛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下一秒,“啪”的一聲巨響。

鄭佳嘉臉上赫然一個清晰火紅的巴掌印!

她尖叫著向後倒去,被急步上前的許聿深牢牢接在懷中。

轉瞬間,他狠狠捏住喬憶的手腕。

只聽“咯吱”一聲,她本就細瘦的手腕幾乎被他折斷!

“佳嘉,打回去。”

看著許聿深已經冷靜下來的深眸,不再有半點方才的痛苦,喬憶終於放心地笑了……

他沒事就好……

哪怕被他扭傷的腕骨已經痛到她臉色煞白……

而她的笑,看在許聿深眼裡,卻是十足的挑釁。

他握著鄭佳嘉瑟瑟發抖的手,狠狠甩在喬憶臉上一個響亮的耳光!

“聽說,她之前還打過你?”

許聿深的聲音冷得像冰。

喬憶臉上又接連捱了兩個狠重的巴掌!

耳朵裡一陣嗡嗡轟鳴聲中,許聿深的聲音鈍鈍入心。

“這三個耳光,是對你不知廉恥的教訓。你最好滾得遠遠的,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好呢,滾到閻王爺那兒去,夠不夠遠?

喬憶目光失焦地笑著點頭。

他們領證的那天,下著大雪。以為是個好兆頭,誰知連白頭都活不到

她腫得不像樣子的臉,加上這樣莫名其妙的笑,讓許聿深說不出的憋悶!

他攔腰抱起鄭佳嘉,大步走回病房,再也不願多看喬憶一眼。

喬憶努力撐著視物有些模糊的眼睛,依依不捨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耳邊一遍遍迴響著曾經他溫柔堅定的誓言……

“我許聿深這一生,只愛喬憶一人,至死不變。”

……

有幾顆淚,忽然就不聽話地溜出了眼眶。

阿深啊,我只能陪你走到這裡了。

對不起,說好的一輩子,是我失約了……

不能陪你走完的餘生,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可千萬別讓我死了都放不下啊……

直到痠痛的視線裡空空的,再也沒有那道不捨的身影,喬憶才木然轉身,艱難挪步。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刀刃一直划進心裡……

雪,越來越大。

雪花撞在喬憶破了口子的臉上,疼疼的。

迎面不知誰的手機,在風中輕唱——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聲音。

彷彿是你貼著我叫卿卿。

睜開了眼睛,漫天的雪無情。

誰來賠這一生好光景。

……

她這一生啊……

喬憶的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疼得她彎下了腰。

嘴角和臉頰開始劇烈抽搐……

眼看著鮮血從鼻子裡,斷了線一樣奔湧,瞬間染紅了雪地……

不,不要!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她還有重要的事沒做……

喬憶慌亂去摸藥瓶……

卻終是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喬憶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裡。

天色已昏暗。

她一個激靈坐起來!

她不能誤了航班啊……

不管不顧拔掉手上的吊針,她急忙下地。

卻在看見床頭放著的一個紅本時,身體霎那間僵住。

離婚證。

她用盡了力氣,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那小小的本子拿起來……

不哭,喬憶。

不要哭。

這正是你想要的啊!

她顫著唇角,輕輕笑了起來。

淚水流了滿臉。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本離婚證,把它死死貼在唇邊……

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一絲許聿深的溫度,哪怕是冰冷扎心的溫度,也足夠她眷戀……

“哎,你醒啦?”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喬憶胡亂擦了把臉,把離婚證放進口袋,那男人已經走到了她身前。

“謝謝梁叔。”

大概是他救了她吧。

這男人她見過,是這一年來王萍正處著的對象。

喬憶父親幾年前酒駕身亡,她不反對王萍再找個伴。

“不用謝我,是你媽不放心跟著你,發現你暈倒,把你送進醫院的。”

梁成的話讓喬憶的心漸漸生出一絲暖意。

可他接下來的話,讓她如同捱了當頭一棒!

“你媽要照顧主人家,騰不出時間,就把你託付給我了。我呢,不嫌棄你離過婚,還挺喜歡你的模樣……”

“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現在國家政策放寬,你跟我回老家去,給我再生倆大胖小子,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喬憶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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