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南莊寨往事》下

算命先生兩隻小眼睛眯縫著,已經看穿了楊牛的心思,故作認真 ,上下大量他。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之前都是順風順水,看你印堂發黑,近日必有大禍臨頭哇”,說罷搖搖頭。

“先生是在嚇唬我吧,誰不知道我能耐大,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不會有什麼壞事的”,楊牛一臉自信的說道。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再說了,感謝茶水,告辭”,說完起身要離開,不提算命錢。

楊牛本來就不打算給這個算命先生錢,這樣一來也省了磨嘴皮子。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沒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楊牛對當初那個算命先生的話更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這一日,小兒子鱔闖了大禍。

鱔和一個年齡差不多的小夥伴,偷了鄰居家一隻雞,趁楊牛兩口子下地幹活的功夫,洗剝乾淨,放在鐵鍋里加兩碗井水,撒了一把鹽,點起材草,要燉雞肉吃。

兩個孩子沒有防火意識,不一會兒功夫,火越燒越大,熱的沒辦法靠近,整個草棚燒起來了。

還好路過楊牛家的村民發現的及時,大聲喊了幾十個人,齊心協力用水撲滅了大火。

楊牛兩口子聽到一個鄰居跑過來傳的口信,急忙忙回到家一看,今天不能做飯吃了。火爆的脾氣立刻出現在楊牛身上,拉起來嚇傻在地上的小兒子,拿繩子把他綁在一顆碗口粗的樹幹上。

真是不解氣,楊牛從褲子上抽下來自己的皮帶,一下一下的抽打著鱔。鮮血淋漓,衣服染成了紅色,一旁的母親好像麻木了,並不勸楊牛停下來。

直到不懂事又可憐的鱔暈了過去,才放下已經沾了很多血的皮帶。

“把他關在屋裡,讓他好好想想”,鱔的母親恍然清醒了,趕緊把小兒子的綁繩解開,抱著不能動的小傢伙進了屋裡。

放在一張小床上,簡簡單單包紮了,沒有去請大夫。

算他命大,第二天醒了,母親喂一些小米粥,總算挺過來了。

過了十幾天,傷口差不多癒合好,鱔的心裡那一道道傷口沒有好一點,一個念頭突然展現在小小的心靈裡。

離家出走,母親發現小兒子不見了。

小孩兒一路跑,一路要飯維持生命。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反正是一個小城市,在要飯的時候,發現別人撿一些垃圾可以賣錢,模仿力很強的鱔也開始了撿垃圾,然後拿去賣錢。

就這樣一天天長大,到了十多歲,靠自己撿垃圾積攢了一些錢。發現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想學個手藝,以後靠手藝吃飯比撿垃圾強。

在這個小城市生活了這些年,多多少少認識一些人,鱔像這些人打聽學什麼手藝有前途,一個小飯館的老闆跟鱔說:“來我這裡學做飯吧,吃喝不愁”,真的,現在開始,鱔一門心思在這個小飯館學做飯了。

後來,飯館老闆觀察到鱔踏實能幹,脾氣又好,和自己一個女兒年齡差不多,平時有說有笑,就想把一個女兒許配給鱔。

喜結良緣,小兩口確實過的很幸福美滿,第二年喜得一女。

楊牛兩口子的年齡已經不能拒絕邁向棺材的腳步了,雖然那時候狠心打了小兒子,差一點命交代了,這些年杳無音信,兩口子關門互相埋怨當初對方應該阻止暴打小兒子。

也該楊牛兩口子和小兒子有生之年能再見面,村裡有一個人去了鱔待著的那個小城市辦事,巧遇了鱔,雖然時間和久了,掛在臉上的痕跡像極了楊牛年輕時候的樣子。

這麼見面,這麼一聊,鄉親之情感覺很珍貴。

村裡這個人見到楊牛,把遇見楊牛小兒子的事情說了,楊牛央求他一起去把小兒子接回來,他同意了。

如今鱔已經是二十多的小夥子了,突然見到好長時間沒有聯繫的親生父母,內心的滋味異常的複雜,有喜,有悲,有痛,有恨。

父親楊牛給小兒子說了很多很多對不起的話,母親也說了很多很多對不起小兒子的那個,鱔終於動心了,打算領著媳婦兒回老家。

是的,順利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老家,雖然改變了不少,但是小時候熟悉的氣息永遠都不會消失。


往事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講不完,希望講出來的往事驚醒世人,不要再有以前的痛苦。

這樣的往事,雖然悲催,其實可以轉換成正能量,像一面鏡子一樣,把不好的情況防範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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