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性侵个案心理疏导—建立信任关系

案主的家在本地一条村的小镇上,家中成员以女性为主,家中主力为务农的爷爷奶奶,他们有三个儿子,儿媳妇均为外地人,每个儿子都有生育两个小孩。其中案主是大儿子的大女儿,今年刚刚过11岁。案主的爸爸妈妈都在外面打工,两位叔叔也在外打工,一个月可能才回家一次,所以家里唯一的成年男性是年过六旬的爷爷。一家人的安全保护意识特别强,一进大院就听到三只狼狗的吠声。出来迎接的是她奶奶,第二个看到的成人是她婶婶。进入家门看到一个小女孩,个头比较矮小,短头发,嘴唇有点偏黑,穿着短袖、裤子和拖鞋迎上来。等我和杨主任脱下口罩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下。


婶婶说:“就是她。”

我向她打招呼:“我是冯老师”,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轻声地回答。

我悄悄跟她讲: “我们可以到其它地方聊一下吗?最好是一个房间,就我们俩聊。”

于是,她还有另外两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一起带我到了3楼。我看到地面上有一些拆开的饼干盒子包装袋,于是顺手把它捡起来放在垃圾桶里,她看到后,也跟着把其它的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我们在电脑桌旁边坐下来。

一坐下来,我就将提前准备好的一扎手扎花挨在桌子上的电脑,说“这是送给你的花,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这是太阳花吗?” 她眨着小眼睛,看了看扎花中黄色的一朵圆形的花,眼里充满了疑问。

“是的,它是随着太阳在哪里就转向哪个方向的太阳花,还有这个呢?”我指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白色小花问。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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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多外国人知道的,有中国味道的花—茉莉花。有一首歌,几乎每一个外国人了解中国文化的时候都会唱,就是这种花,别小看它呦。”

这个时候她的婶婶拿着一杯水进来了。

我问她:“能不能拿大一点的杯子装上水,我想把这个花插上。”

小女孩蹬蹬地跑开了,回来的时候婶婶拿来了花瓶子,我们把花插上了。她拿了一个远程智能的播放器,要找茉莉花这首歌,但没有连上网,找不到。于是,我用手机找出这首茉莉花。

听了一会儿,我问她:“你喜欢什么花?”

她想了想说:“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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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手机上找出牡丹花的样子,她说:“原来长这样,好漂亮啊!”

“牡丹花才是真正的中国国花,你真会选!”听到后,她嘴角上扬,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牙齿的洁白突显出她暗红色的嘴唇更黑了。

这是一个好时候,跟她谈我来的目的了。

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跟你聊天吗?”她摇了摇头。

“每一个人都会有开心跟不开心的时候,但是就算经历了不开心的事情,我们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就好像今天认识的三种花:太阳花、茉莉花、还有牡丹花。就算在风雨下、暴雨中、闪电下它们仍然是原来的样子不会改变。”她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想要跟冯老师讲吗?” 我问她,她再次摇了摇头,我明白她的心还没打开。

“没事,等你想跟我聊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不好?”她点了点头。

我将随身带来的一个漂亮的本子、还有一盒木质的彩色笔拿出来,说:“一起来画画吧!”她眼睛一亮,“好的!”我们一边听着茉莉花,一边在画画。她先画了一个人像,一个穿着大蓬裙子的小公主。

我感叹道:“你画得很好看啊!但是公主的脚去哪里呢?”

她发现脚没画,裙子画太大了,准备从公主的脸上开始擦掉!我阻止了她,说“没关系,你画得非常好,就算觉得不好,那在旁边地方重新画,而你这个作品已经完成了。”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快,她在小公主旁边再画另一个小一号的公主,裙子更蓬了,但脚还是没有露出来。这个时候我明白了,她想把脚这个部位全部遮住,潜意识里透露出来她的不安。

于是,我示意她在另一个页面上画房树人。画好之后,她拿出不同的颜色在上面涂了起来。画中的房子有窗户,也有门,但是紧闭着。比较突出的是在天上飞的一只鸟,画得比较特别。首先,它的比例比较大;第二,它的羽毛是比较细长,而且显得很重,笔画重复了大概四、五十下,显得小鸟在飞的过程中很累。

我着重从画中小鸟的景象跟她谈,“你觉得这个小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她摇摇头。

“会不会比平时看到的小鸟羽毛多?“ 她点点头,“那它飞起来是要用很多很多力气,对吗?”

“是哦 ,那我重新把它画出来。”

“不用 ,我刚刚跟你也讲过,你画过的东西都很好,很特别,这就是你的作品,不需要重新画,现在你给这只特别的小鸟起一个名字吧!”

她想了想说:“那种会唱歌的小鸟叫黄什么鸟。”

“黄鹂鸟,对吗?”

“对对对,黄鹂鸟,它就叫黄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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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指着两个公主画像问:“如果你给它起个名字你会起什么名字呢?”她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下来。这也就完成了原来跟她奶奶沟通过的,关于她的一个心愿——改名字。现在她给自己改了一个,将旧的事件翻篇,重新编织属于自己的生活。

希望从今天开始,她的生命会得以重生。写完名字后,她翻到另外一面,悄悄地写了一行字:我希望能再见到你。我给她一个大大的回应:好的。并约定好两个星期后再过来看她,她很开心地微笑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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