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人需要警惕什麼?

作者:肖磊看市

大家知道美國最早實際上是一個邦聯制國家,也就是說,類似於現在的歐盟,各州其實都有自己的軍事安全和貨幣金融系統,後來通過各種複雜的博弈,軍事、貨幣、對外戰爭等權力就統一到了“聯邦黨人”手裡,美國就從邦聯變成了聯邦。

因此,美國的國內歷史,實際上就是聯邦政府不斷擴大權力,州政府不斷抗爭的一個過程,而這一過程,依然還沒有結束,並朝著更可怕的方向發展。

通過這次疫情應對大家就能看出來,聯邦政府跟州政府之間,依然充滿著各種博弈關係,但這實際上是一種政治假象,因為現在美國聯邦政府的權力,已經非常大了。

我只說一個事情,比如美國整個財政收入,一百多年前的時候,聯邦政府的財政收入只佔到美國整個財政收入的10%,而現在已經佔到了接近60%。這還不算,白宮通過“政府關門”,美國國家信用受損等策略,把議會對聯邦政府債務上限的約束事實上已經給摧毀了,這就使得美國聯邦政府有足夠的可支配資源,來展開對國際對手的攻擊,以及削弱州政府的異議。

當然,聯邦政府的高明之處在於,如果你在美國,你依然會覺得美國是一個小政府、大社會的模式。這種體驗會使得我們誤以為美國政府無法彌合內部社會矛盾,無法管控國內紛爭,從而無法一致對外。事實上這種理解是非常危險的。

最近看到了兩條信息,讓我十分震驚,一個是,舊金山灣區的華裔警員鼓勵當地華裔囤槍囤彈藥,稱“一旦警方對局勢失去把控,或許有各種暴亂”。另一個是,美國有個人成立了一個俱樂部,俱樂部的宗旨是“擊斃華人”,儘管言論被刪除,但也十分令人不安。

對歷史沒有感覺的人,一定會覺得像美國這樣的開放和移民社會,是很難出現納粹式種族滅絕主義的。其實關於美國社會很多極端言論,本不應該大驚小怪,畢竟處在社會底層的很多民眾,存在各種發洩是難以避免的,這不會影響到具體執政者。但美國這次的舉動實際上不是底層民眾的偶爾發洩,而是從精英和執政者開始的。

美國會不會走向極端,我覺得僅憑我們現在理解力是不夠的,因為早在20世紀初的時候,由於西方所謂諸多文明思想的昌盛,民主制度的到來,很多政客和思想家就斷定,人類已經走向了文明,不再會有野蠻和屠殺。但緊跟著的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而且發生了人類歷史上罕見的種族大清洗(納粹滅絕猶太人計劃)。

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當年支持德國納粹崛起的,並不是社會底層或邊緣人群,恰恰是德國的精英人群,包括一些官員、報社的記者編輯等等,比如當年在猶太人大屠殺中執行“最終方案”的主要負責者艾希曼,就是一位有文化、有教養,並獲得社會尊敬的人,但最早就支持納粹。

美國現在的問題是,並非那些失業者,也不是沒有文化的社會底層,而是像很大一部分國會議員、媒體記者,以及像美國總統、國務卿這樣的人,在挑起對特定人群的仇恨,比如拋出中國製造了病毒,害了美國,中國最終獲益等等。其實此前病毒在中國爆發的時候,美國商務部長羅斯在第一時間就公開說,中國發生病毒有利於工作機會迴流美國,如果按照這種美國獲益的說法,是不是也可以說病毒是美國製造的?

關於社會開放性的問題,我們再看看當年德國的例子。其實在納粹之前的德國,已經建立了一個議會民主制、聯邦制的共和國,當時的《魏瑪憲法》,是德國曆史上第一部實現民主制度的憲法,現今的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憲法《德國基本法》仍保留著魏瑪憲法的少許條文。

歐洲對猶太人的歧視由來已久,而德國對猶太人反而是比較好的,跟其他歐洲國家比起來,德國對猶太人更友善,要知道1871年德意志帝國建立之後,猶太人就取得了平等的法律地位,在納粹沒有上臺之前,很多居住在德國的猶太人都開始把德國看作是自己的祖國了。

那納粹是如何屠殺掉600萬猶太人,而被殺者並未出現規模性的自組織,出來反抗的呢?這其實並不是簡單的猶太人手裡有沒有槍的問題,而是納粹採取了一套非常高明的策略。也就是說,猶太人直到最後被殺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會被殺。

納粹採取的什麼策略呢?納粹剛開始的時候就說,特殊人才可以留下來,很多猶太人就開始找各種渠道證明自己是特殊人才。納粹還設立“猶太人委員會”,招募猶太人警察,任命猶太人來管理猶太隔離區。

也就是說,猶太人本身就被納粹給完全分化了,誰來組織有效的反抗?如果你不知道這是有計劃的種族清洗,而理解為一種選擇性隔離,甚至是優勝劣汰的人才選撥機制,就算你有意志領導大家反抗,拿什麼做600萬人的一致性動員?

這種背景下,納粹在屠殺猶太人方面,其實並沒有花太大的戰爭成本,而且其中還參雜著猶太人自己的“配合”。

不要覺得西方的思想,真的是以人為本,尊重人的權利,其實這個“人”是要打引號的。知道希特勒最崇拜的人是誰嗎?西方大名鼎鼎的哲學家尼采(希特勒被稱為尼采的腦殘粉)。

尼采把人的位置抬高到了新的高度,於是說“上帝死了”。希特勒用尼采的理論,把整個國家對人和種族的崇拜推到了極致,以至於認為猶太人是多餘的存在,是所有問題的根源。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縱然一些猶太人有特殊的才能,也一樣被屠殺的原因。而同樣是尼采的粉絲,中國的魯迅卻致力於驅趕人的冷血、喚醒人的同情心。

如果回到現在的美國社會,如果從精英層面就開始宣揚,是中國人搶了美國人的工作,是中國人制造了病毒。這跟當年納粹宣揚的,是猶太人搶了他們的工作、搶了他們的麵包,有什麼本質區別嗎?這難道不危險嗎?不值得華人警惕嗎?

關於西方思想和西方政治的問題,是一個大課題,這裡就不做個人觀點的討論了,但我想說的一點是,我們低估了美國民主政治的侷限性,高估了其開放性和多元性,以及憲法的制衡能力,從而也將對美國的政治走向產生誤判。

再退一步講,如果說當年德國納粹的上臺,是由於美國上個世紀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引起的歐洲經濟崩潰,所帶來的連鎖反應,那我們更要警惕這一輪依然由美國和美元引發的全球性危機。

大家應該知道“1998年印尼排華事件”,該事件導致1200多人喪生,5000多間華人商店和住宅慘遭燒燬,據婦女組織說,騷亂中約有170名華人婦女被強暴和輪姦,其中有20多名華人婦女因此而重傷死亡,包括一個9歲和一個11歲女童。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這一事件的直接導火索就是1997年美元迴流,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印尼持續了30年的繁榮毀於一旦,本幣暴跌,燃油和糧食價格暴漲,民怨沸騰。國內政客和軍方,為了轉移民眾視線、強行實施軍管、延長家族統治而陰謀策劃槍殺學生、殘害華人、挑起種族矛盾。

而大家更應該記住的是,印尼本身採取的就是西方民主制度,實行行政、立法、司法三權分立。

我已經多次表達過我的觀點,任何宗教,任何制度,其寬容和開放的前提是經濟的發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而一旦遇到大的危機,尤其是國內失業率等上升的情況,政治制度本身的制衡作用就非常有限了。

美國也不會例外,美國甚至還沒經歷過一個完整的大歷史週期,在很多事情上隨時都可能重蹈覆轍。要知道直到1943年,美國需要中國聯合抗日的時候,美國才廢除了已經執行了60年的《排華法案》,2012年的時候美國才為此道歉。

就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全球都已經進入了新的文明時代,而馬丁路德金還在美國領導黑人進行著平權運動,到1968年的時候,馬丁路德金被白人種族主義者殺害。

西方制度一旦走向極端,其可怕性在於,任何反人類的行為,都是可以通過“民主”的形式成為法案的,也就是說,當納粹分子在殺害猶太人時,實際上是在“執法”,所以納粹分子是沒有任何罪惡感的;當1955年,美國的公交車上站著的白人,斥責坐著的黑人沒有資格坐白人位置,要求給白人讓座的時候,依據的也是美國的法律(種族隔離法)。

可能大家還不知道的是,美國為了所謂“美利堅民族的同一性”,早在90多年前,就通過了1921年移民法和1924年移民法,法案就是為了限制除西歐以外的不同族裔和不同宗教信仰的移民,然後實施“種族配額”制。比如法案實施的1924年至1925年度,來自印度、日本、中國、土耳其等國家的移民配額都只有100人,而配額最高的德國、英國、愛爾蘭分別高達5萬、3.4萬和2.8萬人。

很多人可能又要說了,這有什麼啊,很多國家在移民問題上也有很多選擇性限制啊。問題是,美國一直在宣揚一種理論,“好制度可以讓壞人變好,壞制度可以讓好人變壞”,中國國內一度還充斥著一種說法,說在中國國內犯了法的人,逃到美國後都很守法,我不太清楚這種說法的立場和邏輯。但如果美國可以讓壞人變好,從而向美國效忠,那為何還要對不同族裔和不同宗教等的人進行有差別化的移民政策呢?

我可以用一個數據告訴大家,美國是如何讓壞人變好的。美國人口僅佔全世界人口的5%,而囚犯佔全球囚犯總數的25%。平均每10萬美國居民中就有751名囚犯,遠遠高於其他西方國家。在囚犯中,有96%的罪犯刑期在1年以上,這意味著每200名美國居民中就有1人在監獄中服刑1年以上。

特朗普的上臺,跟其宣揚的限制移民的口號有很大關係,實際上這就是某些白人種族利益至上,聯邦政府權力進一步擴張的新標誌,是美國從平權運動後的功利主義,走向種族主義的開始。美國現在自上而下的口號政治最終將引爆底層白人的暗流湧動,當這股暗流噴湧而出的時候,反過來會重新塑造美國的政治制度和軍事目標。

美國華人需要警惕什麼?

2016年11月19日的一次華盛頓特區集會中,白人種族主義者行納粹禮祝賀特朗普當選,並且喊著“特朗普(“heil trump”)萬歲,我們的民族萬歲,勝利萬歲”等口號。他們主張國家集權化,並且提倡“白人至上”。事後,特朗普譴責這一行為並且與其撇清關係。但問題是,這些人為什麼要支持特朗普?

按照聯邦政府目前的運作能力,國會對其的限制已經變成了對其一些極端政策的助推。美國年度國防開支兩年間增加了接近900億美元(增加值就已經接近兩個俄羅斯的國防開支),但國會依然很快通過。這次疫情期間,美國史上最大規模的財政刺激法案(印鈔計劃),在國會也是毫不費力的通過。

最近我看到國內一些媒體說,由於疫情影響,美國軍事支出也受到了影響,所以美國準備削減航母,然後得出一個結論,美國軍事戰略在被動收縮。

那我告訴大家,真正的原因是,美國海軍為了徹底消除國會《預算控制法案》的限制,正在進行輿論造勢。美國海軍的原話是,除非國會取消《預算控制法案》的開支限制,並在未來5年為國防部提供額外的1150億美元(請注意,是額外),否則將削減一艘航母及其相關的空中聯隊。

除了軍事和財政,美國聯邦政府一百多年來,還進行了對貨幣的“集權”,特朗普上臺後“換掉”了美聯儲主席,這是現代美元誕生,美聯儲成立一百年後新的鉅變。

至此,聯邦政府利用內部矛盾、外部戰爭,以及各國金融危機等(包括這次新冠疫情危機),完成了在軍事、財政和貨幣領域的潛在絕對控制,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有兩個方向是比較明確的,那就是美國已經把中國作為第一大競爭對手,同時正在國內宣揚是中國人制造了病毒,是中國害了美國。

關於聯邦政府是如何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利用各種事件,完成貨幣“集權”的,我將在下一篇分析中具體講美元的問題。

文/肖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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