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三七:“三七”這個名稱的來歷

三七之名,由來已久。文字記載,始見於1587年明朝萬曆年間我國偉大的藥物學家李時珍所著不朽名著《本草綱目》一書。以後歷代的醫書,對三七及其藥用價值均有記載。《本草綱目》問世至今400年間,無數醫家、學者和名人,對三七之名由來進行過許多考證、註釋。然而,時至今日仍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地道三七:“三七”這個名稱的來歷

地道三七

一是以三七藥性、音義釋名。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一書中首次記載“三七”二字,文中寫道:“或雲本名山漆,謂其能和金瘡如漆粘物也,此說近之。”他在書中,以三七做正名,付方中則三七與山漆混用,反映出三七當時已定名使用。湖北趙燦熙先生在所著的《三七》一書中寫道:“在中醫處方的習慣中,往往把藥品名稱的繁體字,用筆畫簡單的同音字來代替,因此後來把山漆寫成了三七。”

二是以三七地上部植株形態釋名。這一類說法,仍始自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一書,該書記載:“彼人言其葉左三右四,故名三七,蓋恐不然。” 1765年清乾隆年間趙學敏所著《本草綱目拾遺》一書中,引宦遊筆記:“每莖上生七葉,下生三根,故名三七。”1849年清道光年間,曾官至雲南巡撫的吳其浚在其所著《植物名實圖考》一書中,繪製了三七原植物圖(地上部分),途中三七有兩個複葉,左小葉三片,右小葉四片。《廣西通志》記載;“三七恭城出,其葉七莖三故名。”上述著作對三七名稱作了直接或間接的解釋,一直影響頗大。1952年,雲南省商業廳編印的《雲南土特產概況》一書,採用這一說法,文中說:“‘三七’原名‘山漆’,現名為‘三七’,則系以此種植物之形態,沒住有三個枝幹及七個葉子而命名。”

三是以三七的栽培生長特點釋名。這一類說法見諸文字的不多,在民間口頭流傳頗廣,諸如三七“因需三成光,七成陰的環境而名。”;“長三年、七月挖叫三七。”;“三月出苗,七月收挖成三七。”;“三分栽,七分管名三七。”等等。近年出的一些三七產品說明書標記:“三至七年收穫而名”,就採用了群眾中流傳的說法。

另外,還有兼採用上述二、三兩類說法釋名的。如1980年 4月文山州醫藥公司編寫的《三七》小冊子稱:“因播種後三至七年方可採挖,植物形態多為莖生三枝,枝生七葉,故名三七。

三七釋名,大體是由藥性釋名、音義釋名到形態釋名,乃至隨意謀合等。多有牽強附會,以訛傳訛。在三七科研工作30餘年中,我們對三七之名由也進行多方考證,力求得到了一個比較符合願意而可信的答案。

考證三七之名由來,應當以科學的態度,追本朔源,探究原意。從《本草綱目》的記載中可以看出,明朝歷年間三七已定名使用,並非李時珍首創。書中稱:“次藥近時始出南人軍中,用為金瘡要藥,雲有奇功。”說明藥名出於南人,當亦無疑。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發表於《植物分類學報》一九七五年四月第十三卷第二期上的學術論文《人參屬植物的三萜成分和分類、系統、地理分佈的關係》中,指出三七“作為第三紀古熱帶的殘遺植物存於滇桂交界處的自然避難所中,由於這種名貴的中藥,很早就被我國人民長期使用,我們迄今未發現野生植株,這同人參在某些地區找不到野生植株的情況是相同的。”雲南文山州過去是三七的故鄉,現仍是三七的主產地,這就給考證三七名稱的由來,提供了具體的範圍。在三七栽培的發源地來探尋答案,想必是正確的。

今之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範圍,清代主要屬廣南、開化兩府轄地。這裡地處祖國南疆邊陲,山高谷深,交通不便;少數民族聚居,文化和經濟都比較落後;加之封建統制者長期推行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政策,這裡流傳下來的文字資料極少。文山地區的地方誌,到清朝康熙和乾隆年間才撰寫完成,之前則無志可稽。據查,只有《廣南府志》“物產”項裡記載過“三七”二字。然而,在文山州的各族群眾忠,很早以來就廣泛地流傳著關於三七的美麗傳說和史話,對三七也有著自己民族語的稱謂。說明各族群眾對三七早有較深入的認識。三七的取名人,當是居住在當地的少數民族群眾無疑。

苗族是居住在三七主產地——今廣南、硯山兩縣最多的民族之一。苗族群眾中流傳著的有關三七的傳說也最多。苗語中把“三七”叫做“猜(chei)”,和山上的一種樹“山漆”有同樣的叫法。為什麼把“三七”叫做“猜”呢?不少年逾古稀的苗族老人回憶說:“我們的老祖先早就知道山漆是粘的,用來漆東西,還說也可以做藥。後來在山裡發現一種草,能醫刀傷、創傷出血,放上去就象山漆的漆一樣,粘住傷口口就好了,因此,就把它們叫成同名的‘猜’。”還有的老人說:“這種藥原來長在深山老林裡,我們苗族愛好上山打獵,受傷、出血是常事,等到藥用它的時候,一下子又不容易找到。以後,老祖先中有懂得這種藥的,就乾脆挖些回來試著栽。這事傳開後,挖這種藥、栽這種藥的人越來越多。慢慢地,野生的難找到了,家種的多起來。漢族人說到這棵藥時,叫它‘San qi’”。怕跟漆東西的‘山漆’相混,就叫它‘藥用San qi’。我們苗家人用民族話也常說‘做藥的猜’,‘漆東西的猜’。”至今,文山州的苗族同胞仍把三七叫做“猜拈”,即家種三七的意思;而把山上一種很象三七的植物叫做“猜鍋”,即野生三七的意思。這些,反映出苗族對三七的認識年代久遠,很早便發現它療傷止血的功能。

居住在文山地區的壯族群眾對三七的認識亦較早。壯語普遍稱三七為“箐秀”,也有叫它為“芽箐秀”的。至今,壯族民族語稱家種三七為“達姆箐秀”,野生三七為“野箐秀”。“ 箐秀”意譯為乾薑狀藥物。姜最早入藥見《本經》。《論語》中即有“不撤姜食”之句。我們在考證中,許多壯族同胞說:“這是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叫法,聽說是在儂智高(壯族首領,1049年在今文山一帶起事)時就這樣喊了。”由此可見,壯族同胞早就知道三七的塊根與姜形狀相似,並可入藥。

俗話說“苗族居山頭,壯族居水頭”。苗族歷來多居住在邊遠之地的深山老林中,壯族多居住在水草肥美的平川壩子。苗族對生長於茂密森林中的三七的發現、入藥、引種。乃至使用等方面都較早,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由此推論,“三七” 之名由來於居住在雲南文山州境內的苗族,系由苗語“chei”翻譯而來。苗語中把“三七”和“山漆都叫做“猜”,是同名而異物。何以同名呢?是因為苗族取名人認為,三七醫治金瘡出血的功能,如漆粘物一般靈驗,故以“猜”命名之。“猜”譯為“山漆”,才有“本名或原名山漆”之說。其後,人們認為這種叫法易將髹器物之山漆與藥用之山漆混為一談,為以示區別,兼顧原意,並按醫家慣例,選用諧音筆畫簡單的漢字“三七”書之。如此,做到了字、義、音、物四方面都顧及。

藥物學家李時珍的考證,與實際僅一紙之隔。為何沒有探究清楚呢?主要是由於客觀條件的限制,李時珍只看到三七生藥的根快部分,沒有見到三七原植物的完整的地上部分。更沒有機會到三七產地,深入到種植三七的少數民族同胞之中調查罷了。趙燦熙的說法,對人們雖有所啟示,但疑點頗多,似乎不足為憑。

至於以三七形態來釋名的,一般人認為這是近乎實物,說法又多來源於名著,故深信不疑。其實,只要親眼目睹過三七形態,接觸過三七栽培的人,便知這種釋名的謬誤。以趙學敏引宦遊筆記的:“每莖上生七葉,下生三根,故名三七。”說法而論,每莖上生七葉不大符合實際。實際情況是,三七成株的一個複葉多數具有七個小葉罷了;而下生三根,更是大謬不然。吳其浚雖然繪製出三七原植物圖,但解釋說:“時過中秋,葉脫不全,餘競不能睹其左三右四之實,惜矣!因就其半萎之莖以圖之。”原來,他看到的三七原植物,是取自廣南經長途跋涉帶去的枯萎三七,已“葉脫不全”,他畫出的葉“左三右四”圖,只是承襲前之說罷了。至於《廣西通志》載;“三七恭城出,其葉七莖三故名。”此種說法也站不住腳。我們調查了二至八年生的三七共3萬株,實際情況是:三七成株複葉具有七個小葉的佔87.89%;而複葉數,一般具有2~5個,少數多至10個;幼苗僅有一掌狀複葉,其小葉只有五片。都並非“葉七”,最多隻能解釋為複葉上小葉多數為七。“莖三”則與實物不符。我們認為,這裡的“莖”,不一定指植物形態學裡專用的“莖”,也可看作複葉柄解。但不論何種說法,都與實際情況不符。調查結果是3萬株三七中,單一莖的佔99.79%,雙莖的佔0.147%,三莖的佔0.054%,多莖的只有0.003%;若以複葉柄記,我們調查的3~8年生的8千株三七中,每株三七有兩個複葉柄的佔10.29%,三個的佔19.42%,四個的佔30.59%,五個的佔22.85%,六個的佔8.98%。以上調查的都是正常植株,畸形、變異的不在此列。這說明,以形態釋名者,多是道聽途說,與實際相悖。

自然,第三類的釋名,原系前兩類釋名不足以使人信服,故人們則自行解釋,又都在三和七這兩個數的概念上左文章,只能認為是隨意謀和罷了。但它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雲南文山州栽培三七的歷史相當久遠,各地群眾有著豐富的種植經驗和技術。


來源:《雲南三七》

編稿:地道三七——源自中國三七之鄉雲南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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