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夢醒時分

浮光掠影中總有太多的人隨風,太多的事入夢,各自徜徉於斑斑駁駁的明明滅滅,沉入心底,深淺不一。固執的念想也慢慢終了在時間的荒蕪裡,淡然接受,釋懷是一場漫長的等待,而等待,也許就是一場萬劫不復的鬧劇。

有時候,我們覺得本該無關痛癢的東西,卻被義無反顧地留住,在打馬而過的時光裡陪我們走過一年又一年。若是放任其遊蕩,不刻意標榜,歡笑與苦難沒準就在漫不經心裡悄然而逝了。《致青春》裡有這麼一句話:正如故鄉是用來懷念的,青春就是用來追憶的,當你懷揣著它時,它一文不值,只有將它耗盡後,再回過頭看,一切才有了意義——愛過我們的人和傷害過我們的人,都是青春存在的意義。縱然這場夢不堪入目,回想起來依舊膽顫驚心,但它自有存在的意義,歷經時光的盪滌後,再回首,廢墟里也能重拾些許美好。經歷了,感慨了,釋懷與否,便不重要了,日漸循環的軌跡中,它們自生自滅。而正是這些被風吹散的時光,詮釋了我們生活的全部。

往昔的我,總是隱匿在自己的世界裡,膩守著從明媚到憂傷的措手不及,在綿延不盡的夜色裡,鋪展一絲一縷,或悲或喜。好像只有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中,才能喚醒那個真實的自己,這憂鬱勁兒,相比白日裡的歡歌雀躍,全然判若兩人。成長,總有說不出的距離。細膩的心思,敏感的神經,滌盪在年少無知的錯誤背後,朝著未知,剝去鉛華,竟多了份希冀。水一說,嘆息聲中歲月轉瞬即逝,私語中光陰作別經年。沒有人阻止自己對時光做長篇累牘的或華麗解讀,或暖傷渲染。只是要明白,改變自己的一生的,也許僅僅是一個個不經意的瞬間。你可以不信,但有時,真的一語成讖。成長的一路上,不乏有各式各樣的長者們,正兒八經的警醒著我們,不斷否定我們原有的認知,諸如為學歷鍍金就是對自身缺陷的彌補;現如今考公務員的學者趨之若鶩,到時候他們最可憐,沒有專業沒有未來;某專業日益膨脹,就業困難;社會很骨感等等。每每聽到這些熙熙攘攘的聲音,我就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儘管知道每種聲音的傳達都是出於一片好心,可辨識力不夠的自己,很容易就模糊立場,於是遺失的被拾起,憧憬的被扼殺,最終將淪為別人眼中的自己。

我不想成為席慕蓉筆下的那樣:含著淚,我一讀再讀,卻不得不承認,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酸甜苦辣我自己嘗,喜怒哀樂我自己扛;我就是自己的太陽,無須憑藉誰的光。未來遙不可及,我們也一無所知,不敢下結局的賭注,所以我寧願一條路走到黑。我們生如蜉蝣,命如曇花,在這龐大的時代裡微不足道,沒事的,年輕就是千萬種可能。理性的衡量自己,面對社會的嘈雜和喧鬧,不忘初心,固守心底最深的執念,縱使有太多讓人利慾薰心的靡靡之音,淡然處之。

旖旎光年,漸行漸遠。經過謊言,承受欺騙,習慣敷衍,放下了一切,我們都長大了。上帝調皮地開著離奇古怪的玩笑,看著我們東串西串,漫不經心的陰差陽錯,便滑入上帝的玩笑中,啼笑皆非。在這夢醒時分,我要好好對自己說:把心交給時間,一起穿越歲月無聲的空隙,揭穿和篩選是是非非;把念想留給未來,藉著時光之翼,飛翔於記憶之外,守望故事落幕後的那份篤定與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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