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你如父的人:哥哥

老房子倒了,只余残垣断壁,依然矗立在半山腰,一眼望去时的寂寥,就像孤独的老人,留给你的背影;早晨,母亲来电说要把剩下那几面墙推倒,现在政府有拆除老房子的补助,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老房子承载了我太多的悲欢离合,随着老房子一起轰然倒塌的,还有我那回不去的童年。

不到一岁时,父母便外出打工,我也因此成为众多留守儿童中的一员,但我是幸运的,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儿,非但未被轻视,反而深受爷爷奶奶和哥哥们的喜爱。

我上学前班之前,就开始每日和哥哥们一起上学,哥哥们是真的上学,而我是去学校玩的。


那个爱你如父的人:哥哥


每天中午在食堂和哥哥们一起吃着家里带去的盒饭,久而久之,就认识了很多哥哥们的女同学,我总是特别乖巧的管她们每个人都叫姐姐,这样一来,我总是得到很多的小零食。

到了上学前班的时候,姐姐们依然对我关怀备至,就连上洗手间看见我也一定要一起回教室的那种,有一天,我刚从洗手间出来,一个姐姐拉着我让我等她,可是我怕上课迟到,就挣扎了,结果,这一挣扎,我直接脚底打滑,手臂径直摔在了石阶上,只听咔嚓一声响,我没事,倒是小姐姐吓哭了,她把我背到教室,又叫来了我哥,我哥一路抱着我回家,虽然焦急,但也不敢快跑,但那时候我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倒觉得回家的路似乎再长一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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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长兄如父,而我这个二哥,待我是最好的,他生性跳脱,不拘一格,平常没少惹事,对我这个妹妹,却很是体贴,家里请了郎中来瞧,说是手臂断了需要接骨,接骨的疼痛我似乎现在还能想起来,这对5岁的我而言,可谓是痛彻心扉。第二天回到学校,小姐姐们给我带了一堆小零食,而且一到下课就过来帮我按住小本子,让我可以写作业,那场景倒像是发生在昨天。

一年级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新同学,此男生面黄肌瘦,个头矮小,酷爱吃零食,可问题是,这样的他,不仅跑得快而且力气还很大,一开始他总是和男生玩,突然有一天,他把目光瞄准了众多祖国小花朵,各种强行搂抱女同学,大家都不堪其扰,男生们怼他,他就只是笑笑,你若骂他,他也全然不在意。有一天他把我拦在走廊上,让我给他抱一下,我去,我是妥协的人吗,于是双方僵持在那里,这一幕,被我哥看见了,我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我哥上去就是一巴掌,并且对他进行了警告。不幸的是,他告状了,我哥被要求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我也被老师谈话,被欺负的时候我从没想过哭,可我哥做检讨的时候,我哭了。

我们从不惧怕伤身,却独独不能承受伤心,心里的伤,就像结痂的伤口,很痒却不能挠。

大概是初夏的时候,我总爱和哥哥们打着火把去稻田里抓黄鳝,农村的夜似乎比城里来的早,八九点就给人一种夜深人静的感觉,水稻田里的黄鳝也似乎进入了睡眠状态,一抓一个准,每晚都可以抓到一两斤,我虽不爱吃,可我却酷爱这样的活动,每到这个时节我就翘首以盼,希望乡亲们赶快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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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种活动,我是压根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风雨打的,更是不怕各种天黑黑。

有一年夏天,我每到中午就跑去水稻田边捉泥鳅,我轻轻的在田埂上走,生怕吵着那些慵懒的小家伙,一旦发现泥鳅便立马趴下来,漏出后背一节暴露在正午的太阳底下,两只手从水里快速合拢,连带着泥巴一把捞起,泥鳅自是捉了一堆,后背也因此黑了一节,那模样倒是有点像斑马。

秋天,哥哥们便带着我上山捡板栗,一群男孩子和一个小女孩,穿梭在山坡上,每到陡峭之地,哥哥们便一上一下为我护航,其实我那时分明是身轻如燕的。有一次,捡完板栗后,哥哥的同学来了,带来一个相机,我站在中间,哥哥们搭着我的肩膀,拍下了我最灿烂的童年。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曾为谁刻意停留,乡下的孩子越来越少,学校开设的班级也不得不越来越少,我的母校从一开始的学前班到初中,慢慢变成了只有学前班到四年级,而因为三、四年级都只有十一二个孩子,所以干脆坐在一个教室里,哥哥们也转到了镇上的中学。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哥哥上初一,有一天他突然跑到完小来看我,给了我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钱,那时候我读寄宿,零花钱一周才两元,哥哥的这一元钱一定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给我的,毕竟他是个吃货,比女生更爱吃零食的那种,所以那一元钱我记得很深刻,然而真正让我深刻的,或许是他的离开,他来看我,是告诉我他要参军,去很远的云南,我那时候不知道云南在哪里,只知道很远很远。

后来,我依然和小伙伴们各种爬山,采厥、捡板栗、摘茶耳,但是又似乎少了些什么。


那个爱你如父的人:哥哥


当年那条从学校到家里的小路,已经布满了荆棘,学校也变成了村政府和卫生室,听说那里还建了活动中心,增设了篮球场,可我再也没有去过,物非人也非,我不愿徒增凄凉。

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哥哥也退伍了,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是节假日我们都会回到那片土地,因为那里还有我们爱的爷爷奶奶,而哥哥不管带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份。

我依然是他妹妹,不管我们年岁长了多少。

爱,是这世上最好的药,治愈了你也治愈了我,愿我们都能看到这世上的好。

  • 我是让书籍安放心灵,用文字温暖生活的宁小璃,希望我们都能在书和文字里,学会爱和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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