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愛瑪:道德破壞下的自我擴張

哈羅德·品特作為英國著名的荒誕派戲劇學家,他於自己的代表作《背叛》之中,為我們講述了一場龐大、荒誕又極其繁雜的人性背叛:友情的背叛,感情的背叛,事業的背叛,道德的背叛!

但是,這些看似‘譁眾取寵’的背叛情節設計,卻最終像一聲悶雷,一刃匕首,直接二次世界大戰以後,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種種弊端。這很像是一場無聲的戰爭,而統領這場戰爭的無疑就是女主人公愛瑪!

《背叛》的愛瑪:道德破壞下的自我擴張

異類愛瑪的自我捍衛

“你最好的朋友喝醉了!”

在愛瑪與羅伯特的婚禮上,伴郎傑瑞喜歡上了年輕貌美的新娘愛瑪,並試圖向她做出親暱的舉止,結果被愛瑪毫不留情的推開,而這一切正好被剛進門的新朗羅伯特看在眼中,愛瑪連忙解釋著說出了這一句!

從這一句中我們不難看出傑瑞與羅伯特的朋友關係,但是有句老話怎麼說的,朋友妻不可欺,況且是在人家的婚禮上,對對方的妻子試行不軌,這按照現在的生活邏輯來說是不好理解,也不能被原諒的。

但是,羅伯特非但沒有站在自己的新婚妻子愛瑪這一邊,去捍衛妻子,而是更傾向於捍衛他的朋友傑瑞,甚至更為過分的是,他居然開心於自己的朋友能如此熱愛妻子美麗的容顏!

看到這裡你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在當時英國父權壓迫的社會現狀中,羅伯特這樣的舉動卻似乎正常,因為在那樣的一樣社會環境下,女人是被物化的,她們

像《所羅門之歌》中託妮·莫里森對於當時女性的形象比喻:

他們像紅絲絨玫瑰一般,看似嬌豔,卻是不具生命的,社會所賦予他們的角色更多是溫柔順從的奴僕,是寄於夫權父權的統治壓迫之下的,是該言聽計從,惟命是從的!

但是愛瑪卻並非那個時代傳統的女性那般,她對自我的認知和捍衛的意識是要強於他人的,因而在羅伯特從言語裡表現出對朋友更人親切的時候,他其實已經背叛了對愛瑪的感情,因而愛瑪在婚後不久與傑瑞了有私情。

如果不對當時社會環境加以瞭解,不對愛瑪女性的自我意識的強調加以理解,只看表相,我們無疑會把愛瑪定位為一個不守婦道的壞女人,但這個壞女人沒有武器,她只能憑她的‘壞’去崛起她這個個體。

《背叛》的愛瑪:道德破壞下的自我擴張

情感追逐下的尊嚴訴求

哈羅德·品特一生著作頻豐,他一生創作過 31部戲劇和 24 個電影劇本,另外還有 13 部諷刺短劇以及諸多散文詩歌!品特於其這些作品之間塑造過許多個‘荒誕’的人物角色形象,《背叛》中的愛瑪,就是較為代表性的一個!品特通過對愛瑪的人物塑造,使整部作品近乎荒誕的劇情得以順利開展的同時,他也於‘荒誕’之中,代表那些居於父權枷鎖之下的女人們,與那個時代進行了一場莊嚴的談判!

“這簡直是浪費。又沒有人上這兒來。我一想起這個就受不了,真的。就這樣整天整夜地空關著。我所指的還包括這些陶器,窗簾和床罩等所有的一切。還有那塊我從威尼斯買回來的桌布。真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這裡只是一個沒人來住的空家。”

與丈夫的朋友、自己的情人約會的愛瑪,看著他們幽會的公寓房間,不禁發出瞭如此感嘆,由此我們不難看出她內心裡是異常渴望同傑瑞擁有一個完全屬於他們的家的!因為丈夫羅伯特已然讓她傷透了心。

不僅在婚禮當天,羅伯特出於無意識的反應讓愛瑪深覺氣憤,後來他與傑瑞打球的場景中,也連番表現了對妻子愛瑪的鄙視:

“非常坦率地告訴你,我們不會要一個女人盯在一旁的。對嗎,傑瑞?我說去打壁球指的不僅僅是打一場壁球,裡面還含有更多的內容。你看,首先是打球,接著要沐浴,然後還要去喝啤酒,再接下去就是吃午餐。總之,在你打了球,經過較量之後,你所需要的就只是啤酒和午餐,而不是讓一個女人來為你的午餐買單。”

《背叛》的愛瑪:道德破壞下的自我擴張

一個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兒的丈夫,愛瑪只能用背叛來行使報復,因此,在傑瑞表現得非常愛愛瑪的時候,愛瑪幽怨婉轉地提出了自己的渴望,可是傑瑞的回答卻再一次讓愛瑪無地自容 :

“這裡不是一個家。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但這裡恐怕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家。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家,也都有窗簾之類的東西,還有孩子們。兩個家都有孩子。而這裡卻沒有孩子。所以這裡和我們倆各自的家不是一回事兒。”

這一系列的情景之下,愛瑪只是個被男人需要的物品,而不是一個與他們有著平等尊嚴的人!這份來緣社會意識的鄙視讓愛瑪實不能忍,她結束了與傑瑞長達七年的地下情,又開始了心中對另一個男人的愛幕,那就是作家凱西。

從這整個過程裡,我們不難看出,愛瑪的情感背叛並非完全的任性為之,也並非完全的對道德的反判,而是在那個特定的社會背景之下,對於自我這個個體的尊嚴訴求!帶著幾份挑釁的味道,她挑釁的不僅僅是丈夫羅伯特,還是當時視女人如物品的、父權壓迫夫權壓迫的時代!

道德反判下的自我強調

前文有過強調,《背叛》中的背叛是繁雜的,龐大的,滑稽且又極其全面的。品特於《背判》一書之中所描繪的,不僅僅是愛瑪對於情感的數度背叛,而是將更多背判隱於這一主線之下,對當時社會進行了近乎瘋狂的嘲諷!

關於這一點,我們從品特對於人物的角色定位便不難看出,羅伯特與傑瑞都曾是痴愛文學的熱血青年,他們追崇福特和葉芝崇拜者,然後投身社會,為了生計,他們逐漸放棄了自己的初衷,分別成了出版商和經紀人,為了賺錢的目的,昧著良心出版一些連自己都看不起的作品,連同凱西都成了現代低俗小說的作者。

《背叛》的愛瑪:道德破壞下的自我擴張

這些男人間對初衷的背叛,對朋友的背叛,或明或暗,但當事人都選擇了迴避的態度,可是愛瑪卻與他們有所不同,在與傑瑞結束了私情兩年之後,她再次約見傑瑞,開誠佈公地告訴傑瑞羅伯特知道了她的背叛,而她也知道了羅伯特的背叛。

這儼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坦然,但也有種敢作敢當的決然!對比羅伯特、傑瑞甚至凱西的隱晦,‘壞女人’愛瑪倒顯得無所謂懼,而她也在用這樣的姿態切斷了傑瑞關於兩人情感延續的可能猜想:她不要再做誰的妻,誰的妾,她只想做光明正大的她自己!

這份坦然和果決,以及愛瑪的敢作敢當,敢愛敢恨,無不與同時期唯唯諾諾的女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是她成為大家眼中‘異類’的原因,也是她絕地而起的姿態!

《背叛》的愛瑪:道德破壞下的自我擴張

因而說,我們讀《背叛》,不該只將關注點留在表相的故事情節之上,去了解劇中人物的情感走向,更不該斷章取義地去定義某個角色真實的意義所在,有如愛瑪,在很多人看來,她無非只是個連番背叛家庭背判情感的反判者,同時我們也該看到她自壓迫的環境之下無助卻又頑強的自我意識的主體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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