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文溯閣是瀋陽故宮一大怪?所藏《四庫全書》命運為何多舛?


文溯閣是瀋陽故宮西路主要建築之一,始建於乾隆46年,文溯閣的建築彩繪以冷色調為主,層面琉璃瓦以黑色為主,輔以綠剪邊各條屋脊的玻璃構件採用海水流雲雕刻紋飾。亭正中置乾隆帝御製石碑一筒,碑文對興建文溯閣的意義及其命名的根據。走進文溯閣,我們就得從這塊石碑說起。

文溯閣


為什麼文溯閣是瀋陽故宮一大怪?所藏《四庫全書》命運為何多舛?


建造時間。文溯閣的營建時間,是乾隆四十七年(1782)五月開工,至翌年七、八月竣工,歷時一年多。《清高宗實錄》乾隆四十七年正月乙卯記:“諭:由內庫撥銀七萬兩,交榮柱等帶往盛京建蓋文溯閣應用。”據此可知,興建文溯閣之決定並具體規劃及預算在乾隆四十六年即已作出,四十七年起開始正式實行。又據嘉慶七年(1802)盛京總管內務府呈報的《乾隆三十三年起應入之案》中的記載:“乾隆四十七年五月內,於舊有宮殿西奉旨建立文溯閣一座”。這是正式開工的時間,其前應有拆挪原址舊房、平整場地、建造地基等準備事項。此項工程的竣工日期,在次年乾隆帝東巡至盛京之前。乾隆四十八年(1783)九月,文溯閣工程“辦理工程處”奏文稱:“奴才等恭查,建蓋文溯閣各座殿宇房屋工程俱已如式修竣。所有油飾彩畫顏料並木石、磚瓦、灰斤等項,以及各座匠役工價……共計實用過銀六萬九千六百二十八兩七錢一分七釐,已於內庫發銀七萬兩項下動用外,尚節省三百七十一兩二錢八分三釐,請交盛京內務府查收歸入正項。……文溯閣各座殿宇大小房屋現有一百六十餘間,系與宮殿相聯,最為緊要,必須責成專員管理,方昭慎重。奴才即於內務府佐領內揀派一員,帶領能事官四員專司文溯閣一切事宜。”乾隆五十四年十一月辛卯,發聖諭:“文淵、文源、文津、三閣四庫全書。前已派員逐分校閱,將錯誤處所詳晰籤改。至文溯閣全書一分,現在應往盛京。原勘之陸錫熊等業已差滿,俟到齊即行前往校辦,其薈要二分,尚未重加校正。著派懋勤殿翰林、會同紀昀、悉心勘校。以期並臻完善。”

樣式。文溯閣仿照寧波範氏藏書樓“天一閣”之制而建,外觀為兩層,硬山式,面闊5間,加西側樓梯間為6間,進深3間。黑琉璃瓦、輔以綠剪邊,黑色屬北方玄武,壬葵水,含避火之意。除屋脊用吻獸外,各垂脊僅用雕刻海水雲裝飾,寓水從天降,以水滅火之意。閣下層前後均出簷廊,額枋繪畫“河馬負圖”、“翰墨冊卷”等蘇式彩畫圖案,使用的是蘭、綠、白等“冷調”色彩,上以白色書卷,藍色封套為圖案,又間繪河馬負圖,喻“河出書,洛出圖”,表明中國圖書淵源流長。內外廊柱都用綠色油飾。前簷兩側山牆各有卷門,其上懸砌綠琉璃垂花門罩,門下各有四級踏跺。閣內則為3層式建築。在閣內上下兩層中間的東、北、西三面,另外加有一層迴廊式的格局,俗稱“仙樓”,其北面約佔2米多寬,東西兩側各佔1間之地,使閣內正中3間形成兩層高的敞廳。上層平面全部是藏書空間,書架沿軸線方向並列佈置。另外,在閣內下層靠北,又以隔扇分出近2米寬的過道,形成高低錯落前後掩映的多變佈局。文溯閣後面,有抄手殿廊連接著仰熙齋,齋後為九間房,其中有芍藥圃、梧桐院等。這是乾隆皇帝“東巡”時的讀書之所。縱觀整個西路格局,院落層次清晰,套院相接而不亂,花草樹木點綴其間,的確是讀書作畫的理想“仙界”。

故宮一大怪:門額卻懸掛在下層簷下。文溯閣門額形體碩大,高約七尺五寸、寬約五尺,比瀋陽故宮其他門額大出好幾倍,顯然與瀋陽故宮建築規制不符。文溯閣是單簷建築,其底層前後又增添了通廊廊廡和抱廈。於是,文溯閣又多出一個二層簷。如此結構的建築,門額理所當然地應該懸掛在頂層簷下。北京故宮文淵閣、杭州西湖文瀾閣,都是珍藏《四庫全書》的建築,這兩座書閣的樣式與瀋陽故宮文溯閣相同,它們的門額,都懸掛在頂層簷下。然而,文溯閣。如果從遠處觀看文溯閣,根本看不到門額。


為什麼文溯閣是瀋陽故宮一大怪?所藏《四庫全書》命運為何多舛?


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春,乾隆皇帝委派北京總管內務府造辦處,將文溯閣“雲龍毗盧帽鬥匾”門額送到盛京,同時還一併送來一份安裝文溯閣門額的圖樣。按照安裝圖樣要求,文溯閣門額的確應該懸掛在頂層簷下。但是,北京的設計師在設計文溯閣門額時,違犯了一個嚴重錯誤:設計師誤以為北京文淵閣,與盛京文溯閣體量大小相同,便閉門造車,按照北京文淵閣體量製造了文溯閣門額。誰料想,北京文淵閣與盛京文溯閣體量相去甚遠,以致文溯閣門額送到盛京後,因為門額體量過大,文溯閣頂層簷下根本無法懸掛。

施工者安裝不上文溯閣門額,盛京內務府官員們也無計可施,只好報請當時的盛京將軍永瑋。永瑋來到施工現場視察後,也是一籌莫展。他思來想去,最後決定給北京總管內務府造辦處行文,請他們按照盛京內務府提供的圖形和尺寸,重新制造文溯閣門額。

北京總管內務府大臣、當朝一品和珅得知此事後,也焦急萬分、坐臥不寧。因為製造文溯閣門額失誤,他應該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令和珅焦急的是,再過幾個月,乾隆皇帝就要赴盛京東巡祭祖。如果重新制作文溯閣門額,時間肯定來不及。百般無奈,和珅只好硬著頭皮,將此事奏請乾隆皇帝。

據《總管內務府檔》記載,和珅原以為乾隆皇帝會大發雷霆。然而,乾隆皇帝不僅並未“龍顏震怒”,還和顏悅色地下旨,讓和珅按照圓明園內文源閣門額的掛法處理。於是,按照乾隆皇帝口諭,和珅命有司將圓明園文源閣畫成圖樣,派人火速送往盛京,命盛京將軍永瑋,將門額懸掛在文溯閣下簷。從此,這塊巨匾就懸掛現在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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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製文溯閣記

文溯閣之東建有一座方形碑亭,盔頂翹脊,四角為曲尺形紅牆,其間各有欄杆。亭正中置乾隆御製文石碑,正面文《文溯閣記》,背面文《宋孝宗論》,均滿、漢文合璧書刻,是對文溯閣的興建過程及命名的記載。

御製文溯閣形制。記青石質。碑首高120釐米,寬168釐米,厚73.5釐米。碑身高288釐米,寬137釐米,厚58釐米。碑座長173釐米,寬92.5釐米,高125釐米。豎式,首身分裂。碑首陽陰雕刻雲雷紋。額題陰刻篆書“御製”。碑陽碑陰邊框雕刻雲雷紋。

碑文。輯四庫之書,分四處以庋之。方以類聚,數以偶成。文淵、文源、文津,三閣之記早成,則此文溯閣之記亦不可再緩,因為之辭曰:

權輿二典之贊堯舜也,一則曰文思,一則曰文明。蓋思乃蘊於中,明乃發於外,而胥藉文以顯。文者理也,文之所在。天理存焉。文不在斯乎?孔子所以繼堯舜之心傳也。世無文,天理泯而不成其為世。夫豈鉛槧簡編云乎哉?然文固不離乎鉛槧簡編以化世,此四庫之輯所由亟亟也。茲則首部告成,綱紀已定。與之暇以究其核,督之勤以防其忽。乙夜幾暇,亹披覽怪僻側豔,滌濯剗磢,犁然理明,裒然文顯,所餘三部,惟鈔胥之事,然而豕亥陶陰猶不可不讐校也。四閣之名皆冠以文,而若淵、若源、若津、若溯,皆從水以立義者,蓋取範氏天一閣之為。亦既見於前記矣。若夫海、源也。眾水各有源。而同歸於海。似海為其尾而非源。不知尾閭何洩。則仍運而為源。原始反終。大易所以示其端也。津則竊源之徑而溯之。是則溯也津也。實亦迨源之淵也。水之體用如是,文之體用顧獨不如是乎?恰於盛京而名,此名更有合周詩所謂溯澗求本之義。而予不忘祖宗創業之艱,示子孫守文之模。意在斯乎!意在斯乎!

《四庫全書》與文溯閣

《四庫全書》。《四庫全書》是乾隆皇帝在“文字獄”的背景下親自組織的中國歷史上一部規模最大的叢書。1772年開始,經十年編成。叢書分經、史、子、集四部,故名四庫。據文津閣藏本,該書共收錄古籍3503種、79337卷、裝訂成三萬六千餘冊,保存了豐富的文獻資料,但編纂過程毀書則更多。“四庫”之名,是初唐官方藏書分為經史子集四個書庫,號稱“四部庫書”,或“四庫之書”。經、史、子、集四分法是古代圖書分類的主要方法,它基本上囊括了古代所有圖書,故稱“全書”。


為什麼文溯閣是瀋陽故宮一大怪?所藏《四庫全書》命運為何多舛?


《四庫全書》入文溯閣。在盛京皇宮儲存寶物和書籍,是清朝時的成例。乾隆皇帝明確規定,凡內務府刻印之書,每一種均以一部或數部送至盛京收藏。其用意一是供皇帝祭祀儀典時所用,一是藉此提高盛京皇宮的地位,以示不忘祖宗之意。乾隆四十八年春,入藏盛京皇宮文溯閣的《四庫全書》先後共分五批陸續運抵盛京:乾隆四十七年十一月,第一批《四庫全書》1000函和《古今圖書集成》576函由北京運抵盛京皇宮;一個月之後,第二批圖書由京運到,計《四庫全書》1491函;乾隆四十八年正月,第三批《四庫全書》1500函運到;二月,又運到第四批1500函;三月,運到第五批260函,另有空書匣364個;同年九月初,又由京送到《四庫全書總目》20函、《四庫全書簡明目錄》3函、《四庫全書考證》12函。至此,36000冊“文溯閣藏本”《四庫全書》已全部運送完畢,正式入藏文溯閣,並按經、史、子、集各部擺放在文溯閣的藏書架上。文溯閣內藏書架按建築結構分置於閣內3層,每個木架上標刻有“《四庫全書》×部第×架”,以利於查閱者能儘快找到所需書籍。閣之下層存放著《四庫全書》“經部”20架共960函及《四庫全書》之《總目》、《考證》和《簡明目錄》35函;閣之中層“仙樓”內存放《四庫全書》“史部”33架共1584函;閣之頂層存放《四庫全書》“子部”22架1584函、“集部”28架共2016函。除《四庫全書》而外,文溯閣下層還存放著《古今圖書集成》12架共576函書籍。

《四庫全書》系乾隆時期由內府督辦的精品寫本,圖書裝幀十分精美,每冊書函之外盛以特製的楠木書匣。全書所有卷冊皆為軟麵包背裝,各冊封面採用不同顏色絹料以區別內容之不同,其中“經部”採用綠色絹,“史部”採用紅色絹,“子部”採用青色絹,“集部”採用灰色絹,而《四庫全書總目》、《四庫全書考證》及《古今圖書集成》則採用黃色絹。《四庫全書》在內部裝幀和版式設計上也十分考究,全書用紙均採用潔白堅韌的開化榜紙,書頁的框界為硃色細欄,版心上欄題寫“欽定四庫全書”,頁中題有各冊具體書名,每種書卷之首冠以內容提要,每冊在首、尾二頁均鈐有“文溯閣寶”和“乾隆御覽之寶”璽印。全書雖有數萬冊之多,但各卷均以絹秀的工筆楷書細緻繕寫。

乾隆御製詩。乾隆四十八年九月,七十三歲高齡的乾隆第四次來到盛京,看這裡新建的宮殿和文溯閣中盈架而陳的《四庫全書》後不勝感慨,揮毫命筆,寫下了一首長詩:“老方四庫集全書,竟得功臣莫幸如。京國略欽淵已匯,陪都今次溯其初。源寧外此園近矣,津以問之莊繼者。搜秘探奇力資眾,折衷取要意廑予。唐函宋苑實應遜,荀勒劉歆名亦虛。東壁五星斯聚朗,西都七略彼空儲。以雲過洞在滋爾,敢日絡民合是欽。敬免天聰文館闢,必先敢懈有開餘。這首詩的墨跡至今仍高懸於文溯閣中。乾隆帝同時又御筆親題了兩部楹聯。北側的一幅是:“古今併入含茹萬象滄溟探大本,禮樂仰承基緒三江天漢導洪瀾”,中有橫額“聖海沿回”。南側的一幅是:“古鑑今以垂模敦化川流區脈絡,本紹聞為典學心傳道法驗權輿。”


為什麼文溯閣是瀋陽故宮一大怪?所藏《四庫全書》命運為何多舛?


兩次大規模的覆校。文溯閣《四庫全書》入藏後,進行過兩次大規模的覆校。乾隆五十二年(1787)五月,乾隆皇帝在避暑山莊翻閱文津閣《四庫全書》時發現錯訛,遂命將“內廷四閣”重校。五十五年(1790)三月,《四庫全書》總纂之一陸錫熊帶領總校和分校赴盛京,並將部分《四庫全書》底本直接帶入盛京,由陸錫熊“總司校籤,仍兼分閱,與詳校之劉權之、鄭際唐、關槐、潘曾起、翁方綱等,每人應分一千餘函,謹將各書逐段均派,按股鬮分,以專責成而均功力”。在覆校過程中,當地官員對書籍管理十分嚴格,校勘人員所校閱書籍,由盛京將軍指派專人“查照總裁官開列書名圖記清單,赴閣照單查出書籍,登記冊檔,用黃盤連匣盛貯,派官敬謹押役抬交收發所查收。校畢發回時,仍令照前敬謹押回”,查對明確後再“歸架銷檔”。此次覆校,歷經4個月之久,至七月方才校畢,“計閱過書六千七百餘函,此內點畫訛誤,隨閱改處,查出謄寫錯落、字句偏謬書計六十三部,漏寫書兩部,錯寫書三部,脫誤及應刪處太多應行另繕書三部,匣面錯刻、漏刻者五十七部”。乾隆五十六年(1791)七月,紀昀帶人對文源、文淵二閣進行第二次覆校,又查出不少問題。陸錫熊等人見此情狀,擔心文溯閣《四庫全書》雖經覆校,恐難免有錯,便上奏請再赴盛京。經乾隆皇帝允准後,陸錫熊等於翌年正月即前往盛京。然而陸錫熊一到盛京,即“以病寒卒”。遂由禮部侍郎劉權之接替,開始了對文溯閣《四庫全書》的第二次覆校。劉權之將原應由陸錫熊校閱的1000餘函,與校勘人員認真複核,並“每人各付一冊檔,填寫姓名其籤改之處,並令詳載各書卷數及某頁某行,以便按籍抽核。”同時對照文源、文淵二閣的核閱清單,“隨時核對繕補”。奉天府丞亦表示對校勘人員“交出各書歸架時逐函抽看,如查出缺誤,即撥回令其另校,務其詳慎無誤。”此次校書工作進行了兩個月。結束後,盛京地方官員將“所有校出各書,逐卷詳查,照依次敬謹上架。”

《四庫全書》三次轉移

第一次轉移:民國成立初期《四庫全書》被轉移到北京。辛亥革命後,民國政府有設立國立博物館之議。1914年,古物陳列所建立,從盛京皇宮調撥11多萬件珍貴文物運往北京,劃歸古物陳列所收藏展覽之用。第二年,瀋陽故宮文溯閣《四庫全書》、《古今圖書集成》也全部運京,歸屬古物陳列所,陳放於紫禁城保和殿。《奉天通志》記載:“文溯閣《四庫全書》於民國四年由都督段芝貴移運北京。”《奉天通志》還寫道:文溯閣《四庫全書》移運北京,“本省人士至以為憾。”按照清帝遜位優待條例的規定,這些運北京的原藏瀋陽故宮珍寶文物還是屬於小朝廷的財產,古物陳列所展覽的文物是“借用”的性質。所以在1922年,溥儀小朝廷因經費困難,準備將文溯閣《四庫全書》以120萬元售給日本人。消息傳出,輿論大譁。北京大學教授沈兼士於4月22日致函教育部,竭力反對此事。迫於社會各界壓力,溥儀賣書東洋之事遂作罷。

1925年“北平事變”後,奉天省教育會會長馮廣民等人於當年6月赴北平參加“清室善後會議”。他們在參觀古物陳列所時,見到部分陳列於保和殿的文溯閣《四庫全書》,甚為感嘆:“《四庫全書》,有清一代文獻集古藝文之大成,我奉文化之所繫也,人遺之而我不能保之,士君子之恥也,轉而東之,餘之責焉。”於是,馮廣民等人先赴天津求助於張學良,又至北京,求助於在北京的奉籍要員如參議楊宇霆、農商部代總長莫德惠和古物陳列所會辦梁玉書等,“擬將庫書收還,深蒙贊同。”回沈後,馮廣民請奉天省省長王永江出面與北京政府磋商。他說:“溯此書搜海內古今典籍,蔚為大觀,實我國文化上之淵藪,未曾有之鉅製也,”如能速將還奉,“以全國粹”,將對東三省教育事業“功德無量”。王永江電告在天津的張作霖,向他說明《四庫全書》的重要價值和索還的必要性,同時電告在北京的楊宇霆、莫德惠等人,請他們在民國政府中斡旋。張作霖接到王永江電函後,立即回電,要王永江放心,說此事定可辦到。楊宇霆致電當時的教育總長章士釗,稱文溯閣藏本為“奉省舊物,仍歸奉省保存”,並言辭懇切地說:“務請諸公秉公持論,允賜發還,將來東省文化日興,皆出諸公之所賜也,無任感盼之至!”章士釗接電後即提出閣議。1925年7月,段祺瑞臨時執政府國務會議議決,令古物陳列所將文溯閣《四庫全書》運回瀋陽,貯置於原閣。王永江得到內閣會議通過議案允許將書運回的消息後,立即派馮廣民等人進京,辦理接受事宜。馮廣民等邀集旅京的奉天省人士30餘人,用8天時間將全書檢收包裝,共裝了810箱。於8月7日將36000餘冊《四庫全書》和5000餘冊《古今圖書集成》全部運回瀋陽。《奉天通志》有此記載:《四庫全書》“由京運回,庋置原閣時,尚缺欒城集一部”,乃請人“照文津閣本抄錄補足,乃成全帙。”1926年11月15日,文溯閣修繕工程完工。1927年初,復將《四庫全書》入藏閣中,結束了10餘年書閣分離的歷史,得以“書閣合一”。1931年6月,奉天省教育會為紀念《四庫全書》運復回歸,並告誡後人,遂撰文《文溯閣四庫全書運復記》,鐫於磚刻,嵌於文溯閣圍牆東壁,以志紀念。


為什麼文溯閣是瀋陽故宮一大怪?所藏《四庫全書》命運為何多舛?


第二次轉移:朝鮮戰爭爆發《四庫全書》被轉移到黑龍江省訥河縣。1949年,東北圖書館(後來的遼寧省圖書館)接收了瀋陽博物館的圖書館的全部藏書,文溯閣《四庫全書》亦歸其管理,仍存放於新閣。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東北圖書館於當年10月,將文溯閣《四庫全書》,連同在瀋陽故宮院內所存宋元珍善本圖書,再一次運出瀋陽,運到黑龍江省訥河縣,存放在訥河城外一所已改造成小學校的關帝廟裡。1952年夏,訥河發生水災,又將《四庫全書》遷運到北安。朝鮮停戰後,1954年1月,《四庫全書》運回瀋陽,存放在瀋陽故宮院內的新閣裡。此後的十幾年中,《四庫全書》存放在瀋陽故宮院內“新閣”,而隸屬關係則是遼寧省圖書館,省圖書館一直派有專人負責保管工作。1964年1月,瀋陽故宮博物館曾提出“請將《四庫全書》歸還故宮”的申請報告,但沒有下文。

第三次轉移:“文革”前《四庫全書》被轉移到甘肅省圖書館,至今。1965年,遼寧省圖書館以戰備為由,請示省文化廳將《四庫全書》調離遼寧。省文化廳又請示中共遼寧省委,省委批示同意後,由文化廳呈文給文化部,建議將遼寧省圖書館收藏的文溯閣《四庫全書》撥交西北地區圖書館收藏。國家文化部黨組於同年9月4日以“(65)文黨153號公函”告知遼寧省文化廳同意撥交,說已經報請中央宣傳部並中央文教小組批准,經與中共中央西北局商定,指定由甘肅省圖書館收藏。文化部辦公廳於1966年3月7日以“(66)文廳圖字24號”給遼寧省文化廳下文,做出“基於備戰需要,將遼寧省圖書館收藏的文溯閣《四庫全書》一部撥交甘肅省圖書館收藏”的決定,並指示兩省文化廳(局)直接聯繫辦理交接。1966年9月13日,遼寧、甘肅兩館正式開始點交,分成5個小組,由兩館各1人組成。交接地點就是在瀋陽故宮院內的新閣書庫。交接以藏書為主,對照遼寧省圖書館文溯閣《四庫全書》卡片目錄逐函、逐種、逐冊進行清點。並且根據遼寧省圖書館的《文溯閣四庫全書檢查紀要》,依次從斑點、汙染、蟲蛀、長毛、水溼、破損等方面考核記錄是否準確,同時還翻書頁,檢查原記錄是否有遺漏。兩館點交人員用了兩個星期時間完成了點交和裝箱工作,包括《古今圖書集成》一部及有關資料在內,共裝了兩種規格的大小木箱963箱。《文溯閣四庫全書檢查紀要》也一併交於甘肅省圖書館。9月29日,經遼寧、甘肅兩省文化廳(局)商定,由遼寧省圖書館、甘肅省圖書館在瀋陽簽訂了《文溯閣〈四庫全書〉交接書》。在瀋陽鐵路局的精心安排下,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於10月7日開始啟運,共裝了3個車皮,遼寧省圖書館派兩人與甘肅省圖書館5人共同押運,10月13日安全護運到蘭州土門墩貨場。10月15日,由遼寧省文化廳、甘肅省文化局共同給中央文化部報送了《關於文溯閣〈四庫全書〉交接情況報告》。自此,文溯閣本《四庫全書》便長久地離開了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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