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記者祕訪Uber僱員:一代獨角獸的衰落,誰來買單?

美國記者秘訪Uber僱員:一代獨角獸的衰落,誰來買單?

“I hate Uber!”

本月11日,全球網約車巨頭 Uber 拿產品與工程團隊開刀,發動了史上最大規模裁員,共計435人。據 TechCrunch 報道,本輪產品團隊團隊裁員170人,工程團隊 265 人,其中超 85% 的僱員來自美國辦事處。

在最新一集的CBS熱播劇 Why Women Kill(致命女人)裡,律師泰勒回家後衝著門外網約車的一聲大喊,似乎也顯得格外意味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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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臂求生,網約車帝國奮力一搏

短短兩個月內,Uber 先後啟動的兩次大規模裁員,一再刷新了自 2009 年公司成立以來的歷史裁員規模記錄。

在兩個月前7月30日的另一場大裁員中,約有 400人被解僱。人員主要來自 Uber 營銷團隊,分佈在全球 75 個辦事處。當次裁員致使 Uber 營銷團隊被砍1/3。

兩次歷史性大裁員的背後是並不漂亮的營收數據。

據 Uber 2019年 Q2 季度最新財報數據顯示,Uber 營收 31.66 億美元,相較去年同期增長 14%,虧損 52 億美元,達到自2017年公開財政數據以來最小額季度增長和最大額季度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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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2019年UberQ2財報,圖自Uber)

而老對頭 Lyft 在 Q2 也沒能避免虧損。相較 Uber,Lyft 在 Q2 季度虧損約 6 億,而 Lyft 上一次嚴重虧損是由上市後向員工發放股票薪酬所致。

營收增速緩慢,虧損持續增大成為了 Uber 兩次大裁員的誘因。歷經10年春秋,在經歷過繁榮擴張與內部醜聞後,全球網約車巨頭如今深陷財務虧損與盈利泥沼,不得不依靠裁員重組結構斷臂求生。

不斷被刷新的記錄,結合當下不被看好的經濟形勢,Uber 此番裁員風波鬧的人心惶惶以致引起熱議。我們不禁產生疑問:是什麼致使曾經的網約車帝國崩塌?Uber 這一出行巨頭,未來還能走多遠?硅谷洞察今天就來說說。

齟齬前行,網約車巨頭唱衰誰來買單

9月3日,美國科技記者 Mike Isaac 撰寫的揭露 Uber 內部情況的新書《Super Pumped(熱血澎湃):The Battle for Uber》(中文版尚未發行)正式出版。小探第一手進行了閱讀!

書中,作者通過和大量 Uber 在職及離職僱員的秘密訪談,從僱員視角為大眾解讀了網約車巨頭的崛起與內部暴露出的一系列隱患。在此小探只列舉幾個核心問題,歡迎感興趣的朋友看書瞭解更多詳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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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Super Pumped,圖片來自網絡)

  • 對創始人、前CEO盲目膜拜

曾經帶領 Uber 一路壯大的創始人兼前 CEO 卡蘭尼克在 2017 年被投資人趕下了臺。在被迫離職之前,卡蘭尼克就因“有色醜聞”,“與投資人大股東交惡”,建立以結果為導向的“有毒企業文化”而飽受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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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Travis Cordell Kalanick,源自網絡)

不少員工認為,卡蘭尼克獨有的人格魅力及其充滿個性的商業理念是帶領公司獲得高增長高營收高估值的關鍵,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如今 Uber 的上市多虧了前 CEO 的離任。

作為公司的前 CEO,卡蘭尼克鮮明的性格特點一直是引發人們熱議的焦點。

他大膽激進,樂於放權於員工:在美國,Uber 各市的一把手幾乎無需像總部彙報,就能憑藉個人直覺和電子表格上的數據決策七位數的促銷活動。

同時,他又尋求絕對的主動權:他在公司內推行結果為主導的鐵腕企業文化。而“Super Pumped”,即打雞血的程度,也曾是公司內部員工考核的指標之一。“上級因為業績不達標而衝下屬吼叫在 Uber 內部似乎司空見慣,” Mike Isaac 在書中寫到。

硅谷最不缺的就是創始人。創始人文化,抑或是創始人崇拜——從一些準宗教的哲學流派中脫穎而出,成為了硅谷信仰的基石。

也許卡蘭尼克在商業上是名優秀的創始人,但對於他激進作風的盲目崇拜催生了 Uber“有毒”的企業文化。價值觀上的碰撞也導致 Uber 企業內部“軍心不穩”,管理層渙散,大量優秀員工流失。

  • 16起謀殺:資本擴張的墊腳石

Mike Isaac 在書中詬病了 Uber 只專注資本擴張而忽視產品本身缺陷的冷酷無情。在巴西,Uber 將“為了增長不惜一切代價”這一理念發揮的淋漓盡致。

2016年,巴西由於經濟不景氣導致當地失業率飆升。Uber 被引入時很多司機都是通過現金完成支付,這就導致司機本身像“移動提款機”一樣,很容易遭到搶劫。

“為了增長不惜一切代價”的理念導致 Uber 為了提高用戶增長而降低產品安全審核,允許乘客只提供電子郵件或電話號碼,無需其他證件或背景調查即可使用軟件。在產品的安全性得到修復前,用戶可以使用偽造的郵件地址註冊 Uber。在巴西,至少有 16 名司機因此被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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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巴西Uber司機,圖片來源網絡)

在2016 年,巴西司機 Osvaldo Luis Modolo Filho 被一對夫婦謀殺,他們用假名叫車,用菜刀反覆刺傷這名司機之後,開著他的黑色 SUV 逃離,讓他在大街中央死去。

  • 性別不平等與內部角鬥

也許 2017 年公司爆發的性醜聞推動了卡蘭尼克的下臺,但顯然,公司內部的性別不平等與性別歧視才是這一惡性事件的根源。在團隊管理以及績效考核方面,Uber 也將激進好鬥的商業理念對內用在了自己的僱員身上。

在 Uber,男性在企業內部佔據主導地位,女性佔員工比例為 36%。在業績考核方面,公司的員工排名系統不是基於有效可靠的業績作為衡量標準,而是因為僱員種族存在偏差。

“在體系中相比男性、白人和亞裔美國人,女性僱員和其他少數族裔的業績被系統性低估了。”一位因此向 Uber 投出訴訟的拉丁裔女性軟件工程師這樣說到。

2018 年 8 月,Uber 就性別歧視、騷擾和種族歧視的工作環境指控向 56 位員工支付和解金共計 190 萬美元。

未來:被新危機無限壓榨的盈利空間

除了內部重重隱患之外,外部的政策更是讓 Uber 面臨新的困境。

9月18日,加州州長 Gavin Newsom 簽署了《眾議院第五號法案》(Assembly Bill 5),Uber、 Lyft 以及 DoorDash 等共享經濟公司應將“零工視為正式僱員”的里程碑性質的法案正式通過。

對此,一名 Uber 高管認為此舉將使公司的經營方式發生根本性轉變。重新評級、額外承擔的社保和醫療保險等成本的上升將為 Uber 帶來鉅額開銷。如果該法案在 2020 年 1 月正式生效,不僅僅是 Uber,其他共享經濟類平臺也會遭受重創。

面對種種歷史遺留問題以及新政策的重重考驗,Uber 未來能否盈利將成為現今“破局”的關鍵。

目前,Uber 營收主要分為三部分:個人出行(Personal Mability)、外賣(Uber Eats)、以及貨運(Uber Freight)。2018年淨營收(Core Platform Adjusted Net Revenue)分別為 90.1 億美元、7.57 億美元和 2.55 億美元。

不同於老對頭 Lyft,Uber 在打造網約車帝國的同時也在積極拓展業務新品類。目前,Uber 主要業務有共享出行、外賣等。如新出行平臺建設、無人車、自動駕駛等尚處於研發階段,短期內難以實現盈利。

而外賣業務自 2016 年上線以來,通過內置於叫車服務的營銷工具,其在市場的佔有額已實現逐步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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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Uber Eats市場份額,來源:Wedbush Securities)

儘管 Uber 的盈利額在持續增長,與數據增長相對應的,是增幅更大的虧損。不管開拓哪種產業,靠流量和用戶增長數量成長的互聯網企業想要保持長期的盈利,都需要穩固核心業務的同時,優化服務結構降低成本。

從曾經的憑藉一己之力改變人們的出行方式,到大膽探索產業水平服務品類的市場,打開網約車的無限可能性,Uber 毫無疑問是家優秀的公司。然而,深陷各種醜聞而不能治本找到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使 Uber 止於偉大。

隨著網約車市場的持續競爭以及其他共享出行服務(如Scoop, Waze等)的興起,Uber 網約車的盈利模式是否還有想象空間,時間會給我們答案。

那麼,曾經有過網約車體驗的你,是否依然看好這種共享經濟模式呢?Uber未來是否還有盈利的空間?歡迎大家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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