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的夏天,唱哭那些自以為是的中年人

樂隊的夏天,唱哭那些自以為是的中年人

這些天每每酒到酣處,都會談到《樂隊的夏天》這個節目。其實也沒有什麼更多可說的內容,最常用到的詞彙就是“淚流滿面”。中年所有沒有目的性的眼淚,似乎要為一個節目流完了。真實的人生在半途開始,之前,像是一個童話。

那些年,忽然出現了好些樂隊,有新的音樂廠牌,有新的態度的雜誌,有新的名詞和新的面孔。然而,似乎從那時候起,對於音樂這檔子事情,有一種迷失。亦或者開始平視。之前的樂隊光芒萬丈,牛逼到不可妄想,以致在他們的感召下誤入歧途,越走越遠。就像唐朝樂隊有一首歌唱的那樣:太陽,你在哪裡?太陽,我在這裡。太陽與我都是遙相從不呼應可望不可即。

後來的事情,也只有不屑他們以示特立獨行。如同阮籍遇到路分叉的時候,與其坐地而哭,不如開始抱怨來路。我記得當時的雜誌上,是把崔健當老頑固打的。NO樂隊和蒼蠅樂隊在北方是新的大神,而南方,王磊做著各樣的試驗。嚎叫軍團好像有過三支樂隊,做的所有的歌都是有關於混亂和破壞。有人堅持三個和絃,有人堅持三句歌詞。

在各種悅聽挑戰下,許多清新的樂隊冉冉升起,他們剪著清爽的短髮,合身的準確說是小上一碼的小西裝。一半的歌詞裡有英文,而音樂中減少一半的旋律。是的,其中有新褲子,麥田守望者,清醒,花兒……我年紀大了,忘了更多的名字,我也懶得去查了一一告知於你們,我得尊重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不求甚解和語焉不詳。我忘了我買了究竟多少國內樂隊的磁帶,我不但忘了,我還絮絮叨叨。

樂隊的夏天其實不屬於我的回憶。那些樂隊不是我成長中所聽到的東西。然而,我依舊為之感動。我知道,這是一個很成熟的商業計劃,我察覺到了其中的刻意與諂媚。但我依舊感動,依舊哭的稀里嘩啦。我以前在微博裡批評一個心儀的樂手他的歌越來越好聽了,人家回一句,那你覺得我得靠什麼活著。我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得腐臭不堪,內心中卻無比希望有人替我們死拽著底褲抵死不從。

有時候,我們靠無恥的單純而活著。內心堅硬,卻一觸即潰。

新褲子的《花火》,就是這麼唱哭了我。新褲子和汪峰恰好是人生的兩個面向。一種是積極與堅強,一種是不甘心,一個是事前一個是事後。我從新褲子裡聽到的是不甘心。中年人不應該惋惜自己失去了什麼。他心底的柔軟永遠關於沒被選擇那條道路上的風景。有時候,這是一個哲學題目,我們永遠活在顧此失彼的不甘心中。

然而更多時候,就是當頭一棒,你走的太快,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甩在了後面。而當你是一個年輕人的 時候,會覺得這失去的一切都是累贅。你要跑到最前面去找到你當初試圖掙脫的羈絆。所不同的是,你以為有所不同。所悲哀的是,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已經不復。

而搖滾樂究竟是什麼,在我理解,搖滾樂就是不合作。朋克呢,是對於搖滾樂的不合作。不合作是一個獨立人格的年輕人基本態度。因為不合作,所以才有不斷的創新,有新的覺悟,才有新的創造。尤其對於集體社會計劃經濟中長大的我們而言,不合作幾乎是必然的逆反心理。從六零後開始,到八零後結束。

而今的一代,他們在百依百順的家庭中長大,他們本身就是不曾合作,準確的說是孤獨。他們進入社會,比我們這代人更信任集體,也依附於所有的主流。他們沒見過這個,他們也不知道抵抗什麼。所以他們其實是不會聽搖滾樂長大的乖孩子。

好吧,我有點偏激了,他們其實更在乎的是自己,以集體的名義。而我們其實更在乎集體,卻以自己的名義。

最近這一期女神賽。節目組也用空了腦袋,所有的搭唱女神都叫人意想不到。但所有煽情的部分以外,依舊讓我感動的是新褲子的那組。

搖滾樂在中國其實早該紅了,但實際上一直就是遊走社會邊緣。所以很多人特立獨行的人在面對潮流的時候,多少有點笨拙。他們無論是配合還是繼續無畏的抵抗,看上去都有點滑稽。你仔細看《樂隊的夏天》中鏡頭中抓捕的表情,你可以看出這些樂手們的努力。他們配合煽情,配合衝突,他們合力拉抬情緒,營造氛圍,把自以為是的 大叔們唱哭。但還是不免會有穿幫,有生硬,有刻意。無論老神在在的痛仰,還是混不吝的面孔。

反而是新褲子,一直保持著一種冷靜的態度,創造不同面向的作品。即便在需要煽情的時候,也是點到為止。而新褲子的 音樂則更多元。因為有更多音樂以外的意味。他們的音樂是一種裝置藝術。迪斯科旋律響起來的時候,讓人感受到了時光斗轉。

這期新褲子龐寬燥起來後,反覆唱的那句:

Every body is here now

所有的人都在!

在這個無法不媚俗的時刻,別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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