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與野僧:談談雍正皇帝的“佛緣”

前言

雍正皇帝是開創康乾盛世承上啟下的重要角色。雍正的一生是在兩重人格的夾縫中度過的。一方面,他是一位表情嚴肅、辦事幹練、施政雷厲風行的一位皇帝;另一方面,雍正篤信佛教,心中專門留有一方屬於佛陀的純淨之地,這塊淨土是他和佛祖共享的,任何人都無法進入。雍正曾自比“野僧”,這位皇帝就在天子與野僧的角色間轉換。

天子與野僧:談談雍正皇帝的“佛緣”

雍正登基前的“得大自在”時期

雍正四十五歲時才登基,在此之前就篤信佛教,與佛門結下了不解之緣。

清代時,宮廷和京師中流行僱一幼童剃度為僧代為出家,這位替身被稱為“替僧”。早年時候雍正也有個替僧,而且兩人關係還不錯,他的許多想法就是通過替僧實現的。在被封為雍親王、住進雍親王府後,王府與香火很旺的柏林寺相鄰,彼時的雍親王就經常光顧寺院,與寺中高僧關係密切。

雍親王經常在府中邀請高僧宣講佛法,探討深奧難懂的佛典。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五十二年(1713年),雍親王兩次在藩邸舉行大法會,與當時他最為看重的高僧章嘉大師、迦陵性音高士等論說佛法。章嘉大師對雍親王的儀容、風度和深厚的佛性由衷欽佩,並稱贊他:得大自在矣!

大自在是佛家用語,出自《法華經》,“諸佛有大自在神通之力”。

這裡的大自在,意指廣大無邊的神力。佛經中,大自在是菩薩之名,是大千世界之主。雍親王繼位後,非常喜歡這句“得大自在”,時常自書玩味。

天子與野僧:談談雍正皇帝的“佛緣”

雍正認為自己天生就是佛門中人,他自號破塵居士、圓明居士,自封天下釋主。雍正五年(1727年),宮中舉行慶祝活動,恭賀黃河水清。群臣歡天喜地,舉杯慶賀。蒙古王公也連夜趕赴京師覲見,請求誦經祈福。雍正非常高興,頗為得意地對蒙古王公們說:“如果蒙古地區因為做佛事人畜興旺,那是受朕之賜,朕即釋主!”

天子與野僧:談談雍正皇帝的“佛緣”

雍正曾自比野僧,在《自疑》詩中寫道:

誰道空門最上乘?謾言白日可飛昇。

垂裳宇內一閒客,不衲人間個野僧。

雍正的“十四大門徒”

雍正十一年(1733年),雍正在皇宮舉行大法會,召集全國道行深厚的僧人參加。法會上,雍正親自登臺講說佛法,並收親王、大臣、僧道高士十四人入門下,合稱“十四大門徒”。十四大門徒大多為皇室子弟,俗家八人:

莊親王允祿,號愛月居士;

果親王允禮,號自得居士;

寶親王弘曆,號長春居士;

和親王弘晝,號旭日居士;

多羅郡王福彭,號如心居士;

大學士鄂爾泰,號坦然居士;

大學士張廷玉,號澄懷居士;

左都御史張照,號得意居士。

除這八人外,另外還有高僧五人:文覺禪師元信雪鴻;悟修禪師明慧楚雲;僧超盛如川;僧超鼎玉鉉;僧超善若水。還有一位道人:妙玉真人婁近垣。

天子與野僧:談談雍正皇帝的“佛緣”

雍正還親自編纂了《御選語錄》、《悅心集》,將佛門人物、著作和佛典精華收存其中。還將其中的一首《醒世歌》親筆抄錄並懸掛床頭,朝夕品味和觀覽。雍正喜歡蘇軾《琴詩》的特殊意境:

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

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

在這位皇帝眼裡,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

“佛緣”對雍正的影響

雍正皇帝一生篤信佛教,佛性很好也頗具慧根,這使得雍正在治政、處世、人生等諸方面都有著獨到的玄空觀。

雍正皇帝年少時性情古怪,喜怒無常。康熙曾送給雍正四個字:戒急用忍。成年雍正將此四字抄寫下拉,懸掛在自己床頭,天天默唸,時時揣思。這四個字也成為他自己一生奉行的座右銘,並且受用終生。

作為皇帝,雍正的一生其實是較為成功的。他的治政之道是:敬天法祖,勤政親賢,愛民擇吏,除暴安良。他的處世原則是:惟仁。諸惡不忍做,眾善必樂為

天子與野僧:談談雍正皇帝的“佛緣”

作為佛門居士,雍正皇帝也很成功。他能夠在日理萬機之餘,開闢一片屬於自己的淨土,這是其他皇帝不易做到的,可雍正做到了,並時常遊離在繁雜塵世與清淨佛門之間,遊刃有餘。雍正皇帝喜歡在大臣的奏摺上批示長文,動輒洋洋灑灑數千言。最為有趣的是,雍正興之所致,常常在奏摺上寫些讓大臣們莫名其妙的話,而懂得他的軍機大臣們一看就明白皇帝所表述的深意。

其實,這就是雍正皇帝的佛門玄空觀,也是他經常遊離在塵世與佛門之間那掙扎的心靈在奏章上留下的痕跡。

結語

可以說,雍正皇帝有兩雙眼睛,一雙看著凡塵世界,凡是貪贓枉法之徒、貪官汙吏之輩,都要毫不留情地清除;一雙眼睛看著塵外世界,將一顆勞累的心寄託在萬物的佛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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