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散文花樹情(泰國)今石

雨之腳一步步丈量著天空,走來了。終於跳落下佛國的大地。佛國真正的雨季在每年的六月尾。那落下來的雨才叫真正的雨呵。請看:

子夜時分,我被一陣陣似乎是在頭頂炸響的雷聲驚醒,睜眼望窗外,閃電白熾的光焰刺眼,四周照得如同白晝。黑黝黝的高大的樹棵,低矮的花草,像披上一件銀袍。隔鄰的房簷屋角,牆身瓦面像刷上了一層銀漿。

片刻的功夫,狂風夾著飛雨襲來,屋頂的瓦片被擊打得像機槍狂掃般的震響:噠、噠、噠、噠噠噠……,聲洪攝人心魄。屋簷水頃刻間像瀑布沖落地面,門前的巷道頓成激湍的河流。

我的目光落在院子當中那株陪伴我走過十二個寒暑的榴槤樹。她上個月剛剛全部的無私的為我奉獻出香甜的果實,我還來不及感謝她呢。此刻,她挺立在那裡,默默地與風雨搏鬥。闢頭蓋臉擊來的風雨,把她的“秀髮”打得零亂,她那高大的,俊俏的,圓錐形的身子在激烈地搖晃扭曲。我的心著實是為她疼的,為她遭受的苦痛而難過。每一次我也會為她擔憂:您如果給風雨攔腰折斷呢?我……。

我是不敢往下想的。但我始終瞭解榴槤樹的性格,見證過她身心的那份堅強與韌性。每一次我都在內心裡暗暗敬佩她,熱愛她,為她那不屈不撓的力量而加油,為她最終的勝利和平安而歡呼!

我的目光又投落到庭院裡那幾棵日日夜夜為我奉獻清香和養眼怡心的茉莉花,蘭花和梔子花。她們和榴槤樹一樣,沒有一絲的慌亂和恐懼。您看,在這風雨如磐的午夜裡,在這般艱難困苦的時刻,她們仍然以樂觀的心態,堅強的性格向天高歌,向天應戰,無視身處的酷境。

當曙光顯現,雨初霽。我步出房門,來到庭院。來到了我親愛的每一位朝夕相處的夥伴當中。按照慣例,我逐一地向她們問好:您好啊!親愛的榴槤,您好!親愛的茉莉花、蘭花,還有梔子花……我的好夥伴!

這時,我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拉起她們的“手”,親吻她們芳香的“臉”。只有在這一剎那,我才會真正地感覺到,我和她們是多麼的心心相通心心相印的啊!

生活中,我有時也會氣餒懊惱,我有時也會生氣發怒,我有時也會流露出人生苦短的寂寞惶惑。這時,一陣陣馨香指引著我,輕輕地走近她們當中,我已禁不住把心貼進到她們心裡去,合著她們的心跳,聼著她們一塵不染的喘息,渾然忘記了這個世界。

(2012年3月寫於泰國是拉差市寓所三微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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