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時期，一家戲園子傳出來師傅的教導聲：
“要想人前顯貴，你必定人後受罪，後頭”伴隨著孩子陣陣的尖叫聲。”
戒尺一下一下的打在小石頭的屁股上，豆子滿臉淚痕。
小石頭外面回來一身雪，小豆子一張棉被鋪身蓋來
大雪紛飛中，大家練唱腔，悠遠流長，回聲響亮。
傳於我輩門人，諸生須當敬聽，自古人生於世，需有一技之能，我輩既務斯業，便當專心用功，以後名揚四海，根據即在年輕。
一聲一聲朗朗上口，迴盪在長滿荷花的湖上，擊打在人的心上。
戒尺一下一下的打在豆子手上，窗外的小石頭隨著一聲一聲的戒尺聲一抖一抖，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疼。
豆子望著滿手血痕，臉上看不出情緒。我想那一刻他是想放棄的。
在他和小癩子跑的時候也不忘記和小石頭說，枕頭下的三個子是留給師哥的，雖然被小癩子拿走買了冰糖葫蘆。
街上人滿為患，名角的到來使得大家激昂澎湃。
臺上精彩紛呈，小癩子在臺下淚流滿面，“他們是怎麼成的角，得挨多少打呀，我什麼時候才能成角啊？”一語道盡心酸
小豆子也滿眼淚珠，我想那一刻他應該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成為臺上的角。
他們又回來了，小癩子吐槽小豆子，“我就知道你得回來，你離了小石頭活不了。”淡淡的話語，濃濃的情誼。
他們回到院子裡，小石頭正在挨著師傅的打，一鞭子一鞭子的聲響，小豆子站在長廊中間還是看不出表情，輕輕的話語飄來：“師傅，你打我吧，是我自己要跑的，不關師哥的事情。”
師傅打的狠，小豆子也不討饒，不吭聲，看著打的越來越狠，小石頭實在看不下去，起身反抗。
小癩子看著師傅打小豆子，害怕的不行，直往嘴裡塞糖葫蘆，吃完就上吊了。他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吃上糖葫蘆我就成了角，等成了角我每天吃糖葫蘆。”但是他再也吃不到糖葫蘆了。
小石頭和小豆子去送別，隨著馬車的噠噠聲，小癩子的生命定格在了那一刻，生活的困苦，成為角的艱難道路，一下一下的戒尺終於可以離他遠去，他的生命定格在了那一刻，生命的繁華也不屬於他了。
師傅給大家講霸王別姬的故事，“楚霸王，何許人也，那是天下無敵的蓋世英雄，橫掃千軍的勇將猛帥，可老天卻偏偏不成全他，在垓下中了漢軍的十面埋伏讓劉邦給困死了，那天晚上，颳著大風，劉邦的兵唱了一宿楚歌，楚國的人馬一聽，以為劉邦得了楚地，全都慌了神，都跑光了，聽的霸王也掉下眼淚來，人縱有萬般能耐，可終究也敵不過天命啊，那霸王風雲一世，臨到頭，就剩下了一匹馬和一個女人還跟著他，霸王讓烏騅馬逃命，烏騅馬不去，讓虞姬走人，虞姬也不走，那虞姬最後一次為霸王斟酒，最會一回為霸王舞劍，爾後拔劍自刎，從一而終。”
悠長的聲音傳遍屋子，“講這出戏，是想告訴你們，人得自個成全自個。”
小豆子和小石頭給張公公唱了一首霸王別姬，使得他們一戲成名，小豆子也被張公公給糟蹋了，這也為小豆子的以後的遭遇埋下了伏筆，也為他們往後的歲月定下了一個基調。
時間流逝，一晃眼，民國時期來了。
他們長大了，世道也更混亂了。
蝶衣（小豆子）和師哥說：“師哥，讓我跟你唱一輩子戲不好嗎，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師哥便說，“蝶衣，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呀。“唱戲得瘋魔，不假，可要是活著也瘋魔，在這人世上，在這凡人堆裡，咱們可怎麼活呀。”
師哥只是當唱戲為自己吃飯的營生，蝶衣卻當成自己一生所求，對京劇熱愛執著。
一曲戲罷，在大家的歡呼聲中，小豆子終於得償所願，這是他所想要的生活。
師哥娶了菊仙，蝶衣不捨，師哥說：“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
袁世卿也是對京劇有著自己的執著，在小樓成親後，蝶衣和袁世卿惺惺相惜。
一句自古寶劍酬知己，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此景非你莫屬，此貌非你莫有。袁世卿將寶劍贈予蝶衣，蝶衣又將寶劍送給小樓（小石頭），但是小樓記不得那是他們第一次唱戲的時候，蝶衣想要送給他的。
小樓忘記的，蝶衣都替他記著。
小樓被日本人抓走了，菊仙以自己的離開讓蝶衣去日本人把小樓救出來了。但是小樓卻因為蝶衣給日本人唱戲打了他一巴掌，即使蝶衣是為了救他而去給日本人唱戲的。
小樓還是和菊仙結婚了，蝶衣自己也醉生夢死，染上了大煙。
師傅去世了，日本投降了，蝶衣被當成漢奸抓走了，菊仙的孩子也沒保住。
菊仙的威脅使得袁四爺在法庭上營救蝶衣，但是蝶衣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他認為文化是想通的，京劇亦是這樣的。
文化確實是沒有國界的，但是這話在那個時代說是不被認可的，但是蝶衣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京劇本身。
司令官的一紙文件，蝶衣免除刑罰，卻還是沒有逃脫大煙的控制。
張公公衣衫襤褸的坐在路邊賣香菸，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一九四九年，人民解放軍進入北平，蝶衣和小樓在大禮堂上為大家演唱，但是蝶衣沒唱好，他們很怕遇到像上回一樣大家衝上臺來打人的場景，但是人民解放軍在下面只是鼓掌，接著唱歌，蝶衣和小樓很感動，屬於他們的時代終於要來了。
蝶衣為了更好的在大眾面前有好的表現，他努力的戒大煙，一次又一次的煎熬，他付出了成倍的努力，終於成功了，但是時代的觀念又一次打的他措手不及。
新時代的帶來，唱戲的觀念有了很大的衝突，一次虞姬的扮相沒讓蝶衣上，小樓也不上，蝶衣親手把小樓送上臺，他自己轉身往回走，寂寥的身影，落寞的眼神，又有誰能感同身受。
蝶衣回到家把自己的戲服都燒掉了，把自己心中的執念也燒掉了，他沒有什麼要堅持的了。時代帶給他的命運他只能接受。
一九六六年，北京文革，小樓被批判了，戴著大牌子在街上游行，蝶衣的出現，讓小樓措不及防，小樓實在熬不過，他揭發蝶衣，蝶衣心死揭發菊仙，菊仙在聽到小樓說不愛她的時候，心中淒涼，再也沒有什麼能支撐她活下去了，一尺白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聽奶奶，講革命，英雄悲壯。
時代的前進，都是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支撐起來的道路，命運的轉輪一圈一圈的轉著，逃不開也掙不脫。
十一年後，他們再次相遇，唱完最後一場，蝶衣拔劍自刎。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春，僅以此篇來懷念哥哥，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閱讀更多 12345678青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