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人,那情|一次衝動,我終於失去了妳

2009春節一過我終於說服了自己,告別蓉城回到了闊別很久的

古城西安。

春節後的人們,有事的開始上班,沒工作的也開始早作打算。我恰恰屬於後者。

正月剛剛過完,我就開始在每週六的華商報上尋找屬於自己的工作。

那份傳統的銷售工作是從玉林汽配城新開的一家潤滑油辦事處開始的。

每天的工作,除了早上學習,就是下午去汽修廠談業務。日子平淡而無味。

也許真是到了男大當婚的時令,每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軀殼回到北郊城中村樓頂簡陋的出租屋,望著還算整潔的床鋪,八成新的神舟電腦,儘管有寫不厭的散文,憶不完的往事,可沒有人交流的夜晚,待得太久也可能被診斷為早期抑鬱症

那年,那人,那情|一次衝動,我終於失去了妳


這不是我從八百多公里外回來的初衷,也不願成為我堅持寫作的悲情結局。

人是社會的人,自然要走入社會,融入這個文人墨客筆下的“大染缸”。

和女孩是通過QQ認識的。第一次相見是在鼓樓附近的茶樓,她是一名茶藝師。

可惜我不懂茶藝,更不會品茶,儘管她沏了最上等的碧螺春,在我的嘴裡品到的卻依舊是普通茶葉的味道。

“你好,我是來自湖南的蘇蘇,很高興認識你!”待我坐定之後,她大方地做著自我介紹。

“我是剛從成都歸來的方勇,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估計是電視劇看多了,一時想不起來合適的解說詞,我只得稍微起身平靜地說。

“我來西安時間也不長,在這邊朋友不多,希望以後有機會常來捧場啊!”

茶樓的經營模式我至今不懂,到底是以茶會友為主,還是售賣茶葉為上?

短暫的交流,讓我感覺眼前這位清秀靚麗的女生確實是一個真誠的人,是一個值得認真交往的異性。

天漸漸地熱起來了。我每天依舊奔波於城市不同角落的汽車修配廠,以及潤滑油代銷點。

隔行如隔山。一下子從售賣週期較長的大宗機械,轉行到以數量為導向的快消品,業績自然是普普通通的,畢竟我們銷售的也只是某石化公司不知名的汽機油品牌。

那個年月,彷彿有一部手機就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這不,那唯一的一款手機遊戲,被這個叫蘇蘇的女生經常搶了去玩。

那就隨她去吧,至少我悶熱的出租屋裡還有一臺神舟供我閒時消遣。

一個晴朗的午後,我被她的一個電話叫到了宿舍。

“你不是一向很矜持的嘛,怎麼想起這個功夫找我?發生了什麼事?”不等她說話,我就拋出了疑惑。

“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連女孩兒的心思都不知道。算了,今天給你做回老師,普及一下相關知識。不免費啊,晚上得請我吃美食……”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兀自泡了杯茶坐在我的對面。

我忽然看到上次送她的小福娃盈盈不知何時掛在她的床頭,此刻正面帶微笑地輕舞。

這可是我地震發生兩個月後,我購買神舟筆記本電腦時的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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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女生給男生打電話,要麼是家裡水龍頭或電燈泡壞了,用來考驗一下這個男生的動手能力。

要麼就是閒著沒事幹,想找個人說說話——不能給閨蜜講的私密話。還有就是想叫人請她吃飯,找到一種被疼愛,被關心的感覺……”她一邊撫摸著纖細的左手,一邊娓娓道來。

那你叫我來屬於?我看你們宿舍燈泡好著呢,水龍頭也沒壞。難道是想向我傾訴愛慕?”說完最後一句話,她還沒有笑,我卻已經開始在心裡自嘲了。

孺子可教也!除了讓你請我吃東西,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你知道嗎?我莫名其妙地被宿舍裡的人冷凍起來了!沒有認識你之前,我和姐妹們相處融洽,下班後可以一起吃飯,逛街,可是現在認識了你,我也說不清她們對我是羨慕?嫉妒?還是恨?或者有其他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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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累了不想下樓,就想讓雯雯幫我在樓下帶份德懋恭的蒸餃,你猜她咋說的?要吃飯就一起下去吃,要帶飯就找你的方帥哥……”

我的心猛得一怔,暗想:不會吧?就為這點事生氣?

她沒等我插話接著說:

“以前每次和朋友逛街回來,都給她們帶點兒零食什麼的。我感覺能在一個屋簷下認識就是緣分,所以要珍惜。

可是,我感覺自己錯了,真的想錯了——不是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多麼好。這社會有很多假象,更有很多忘恩負義的人……”

女人心事己自知。我沒有做任何回應,輕輕地起身,只說了一句:“走,下樓,我請你吃美食!”

鐘樓轉盤以東的馬路上人聲鼎沸,聽說一年一度的西部美食交流節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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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留著絡腮鬍的新疆小夥,操著一股新疆味很濃的普通話,一邊扇著烤爐上冒起的煙,一邊衝著人群不停地叫賣:來,正宗新疆羊肉串,十塊錢六串。

這條南北走向的短巷子取名案板街。

今晚燈火通明,聚集了來自祖國大地不同地域的美食。

陽澄湖大閘蟹被大卸八塊擺在盤子裡,標價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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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手工做的酸辣粉未到跟前就有濃郁的醋味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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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臭豆腐那是真的臭得出名,讓稍有潔癖的我只得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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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你想吃點啥?今晚我請客,放開吃,吃完好好回去睡一覺,所有的不開心立馬消失。”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回了當年的慷慨,望著來往的人群對身邊的蘇蘇說。

你先給本姑娘買瓶綠茶,我感覺話說多了有些渴……”她一面回話,一面繼續用目光搜尋著中意的美食。

要的嘛,馬上去辦!”我一不小心冒出一句四川方言。

沒有人會猜到這個看起來稍顯單薄的漂亮女生,在喝了幾口綠茶後,竟然點了一份鴿子肉和一份麻雀肉——一共只有十六根牙籤串起來的飛禽肉。

天啊,我又作孽了一回。

後來還請她吃了什麼,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卻記著送她回去的時候,她主動牽了我的手——有些因受寵若驚而滲汗的右手。

為了回報你今晚的盛情款待,以後我的手你可以隨時牽著,只要你不怕暗戀你的女生吃醋……

”臨分手的時候她又在語言上大方了一次,我頓時呆若木雞。

那年,那人,那情|一次衝動,我終於失去了妳

想一想離開古城也已十年有餘,十年後再回西安,竟然被一個不太熟稔的女生牽了手,是我的呆傻還是她的柔情,頃刻間讓夜色更迷人?

宜賓工作的中學同學電話邀請參加晚宴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告訴那個可以隨時被牽手的女生,要她陪我去應酬,生怕一高興喝醉了回不了家。

我心急火燎地去蘇蘇的宿舍簡單地洗漱一番,等她換上漂漂亮亮的衣服,才拉著她的手下樓趕車。

那晚,在興慶公園北門口的一家中式餐廳,當我們到達的時候,很多人都投來羨慕的眼光。因為那晚的蘇蘇真的更美!

她本是不願意來的,畢竟我們才認識不久,況且她也沒有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也許是為了給足我一個男人的面子。

散發著淡淡花王洗髮水清香的秀髮,讓我在擁擠的公交車上一不小心靠在她的肩頭悄然入夢。

淡妝襯托下的她雖然個子不高,卻足以配得上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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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的連衣裙,深藍色的揹帶站在晚上的長纓路上,稍有晚風吹過,就有民國女大學生的風姿卓越。

我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畢竟我們八字還沒有另一撇呢。

對不起,那晚,不勝酒量的我還是醉了。

我真傻,儘管當年有過白酒半斤不倒的記錄,然而酒不能摻,摻了就容易醉人,誰叫我沒有管住嘴……

人群不知何時已經紛紛散去,我是在飯館嘔吐過後,才頭暈腦脹地跨上出租車的。

我的出租屋是徹底回不去了,還是要把她先送回宿舍。

做完68元的足浴按摩,酒還在頭上興風作浪,我不止一次地要求她早些回去休息不要管我,但是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兒,還是在離她宿舍不遠的地方為我開了一間賓館。

當她用嬌小的肩膀攙扶我邁入房間的那一刻,體內所有的荷爾蒙輪番轟炸我原本不算清醒的頭腦,我又一次拉住她潔白的手,希望她能留下來。

“你喝多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她掙脫了我將要攬她入懷的右手,飛快地轉身下了樓。

這件事以後我們中斷聯繫了很久,也許我不該有那樣的舉動,玷汙了我們純潔的友情。

五月的陽光依然晴朗,我卻很久沒有蘇蘇的音訊,或許是她生氣了,不願意再理我了。

原本以為會有交集的兩個異鄉人,在這個喧鬧的都市,不再能夠互相安慰、相互取暖,竟然要活生生站成兩根永不交匯的鐵軌。

那就這樣吧!誰叫我不是富二代,沒有光鮮的外表和撐兜的鈔票。

月底的一天晚上,大概十一點多的樣子。破舊的聯想手機忽然想起,電話那頭一個陌生的女孩兒急匆匆地說:

“你是方勇嗎?我是蘇蘇的同事麗麗。她剛才上班時病倒了,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是她上週剛把工資寄給了弟弟上學,沒有錢看病,所以……請你一定幫幫她,她現在就在我們宿舍。”

我不假思索地穿好衣服,裝好錢包,關掉電腦,停止博客的更新,迅速下樓跑到馬路上。不等出租司機停穩車,一個箭步坐上副駕駛——快,鼓樓。

那條街上的路燈扮綠了原本蒼翠的老槐樹,夜風襲來每一片葉子都開始低唱。

也許是在為這個遠方來的姑娘祈禱,也許為了撫平被冷落了許久的我淡淡的憂傷。

宿舍四樓的燈依然亮著,窗前卻再沒有站立曾經伶俐可愛的姑娘。

多少次我來到你的窗外,

也曾想悄悄地叫你出來,

想一想你的美麗我的平凡,

一次次默默走開……

不知誰在街道的某個角落放著音樂,李琛的歌聲飛了進來。這難道不是在唱我嗎?

我輕輕地來到她的床前,伸出手在她的額頭拭了拭。天啊,怎麼會這麼燙?

她吃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我的那一刻似乎有些激動,隨即又輕輕地閉上。

等同事幫她穿好衣服,我趕快把她背下樓。

起風了,在後半夜的時候。零星的街燈照亮了青石板路,那條白天估摸著三百米長的街道,今晚變得很短很短。

我在這傾灑著月光和燈光的馬路上狂奔著,蘇蘇滾燙的身體已經讓我滿頭大汗。

掛急診,做測試,診斷書終於出來了——病毒性流感。

當時就被告知沒有床位了,醫生只好推來一輛手術車,開了兩瓶注射液和一些口服消炎藥。

吊瓶掛好之後,值班醫生回辦公室了,十五平方米的病房裡僅剩下可憐的蘇蘇,以及睡意朦朧的我。

我躡手躡腳地關掉了燈,只讓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

她的頭髮披散開來,遮住了她生病的臉。

我就坐在離她一米開外的長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同樣的天涯淪落人。

我本以為只有我可憐,兩年間失去了三位親人。

可是眼前南方女孩,為了弟弟上學,不遠千里來西安獨自打拼,又是多麼地令人欽佩。

第一瓶液體將要打完的時候,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慢慢地降下來了。

我不知那個時段中了什麼魔,坐在冰涼的椅子上,竟然喃喃自語開來。

蘇蘇,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那個真命天子。

我是處女座的,是一個不被人看好的完美主義者,或者說吹毛求疵。

我要的愛情是兩個人相互體諒,互相包容,為了一個共同的家而努力奮鬥。

可是與你相處的這些日子裡,我感覺不到任何被重視,被關心。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累。

每當我忙碌一天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我多麼想得到你的一句關懷。

可是你沒有,什麼也沒有。

說實在的,我真的想盡早成個家,好讓親人們放心。

我感覺只是你的一個精神寄託——

需要的時候,你一招喚我就得立刻出現;

一旦你不需要見我的時候,一句關心或者問候的電話也不會打。

那晚到底有沒有送蘇蘇回住處,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聽說她病癒後不久就離開了西安,去了首都發展。

或許應了那句話——相見不如懷念!

今晚,我再走了一遍鼓樓後面的那條街。

透過燈光,又看到了當年和蘇蘇談心的葡萄架,還有四樓那扇她用來和我打招呼的窗戶。

只是今夜,再沒有了那個漂亮的女生,還有那晚動聽的歌聲。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有些情,處著處著就淡了。

也許不怪任何人,只怪這稍縱即逝的時間。

走過那晚揹她飛奔的街角,一個插著耳麥的女生背影映入眼簾。

那身高、髮型,彷彿就是當年喜歡過的女孩兒蘇蘇。

可是待我回頭再細看,她已消失不見。

那年,那人,那情|一次衝動,我終於失去了妳

淅淅瀝瀝的雨停了下來,忽然感覺缺少點什麼。於是取出新買的華為M3,讓莊欣妍的歌在這熟悉的街道肆意迴盪——

風決定要走 雲怎麼挽留

曾經抵死糾纏放空的手

情緣似流水 覆水總難收

我還站在你離開 離開的路口

你既然無心 我也該放手

何必痴痴傻傻糾纏不休

是情深緣淺 留一生遺憾

還是情淺緣深 一輩子怨偶

沒有我以後 一個人少喝點酒

窗臺外的衣服有沒有人來收

以後的以後 你是誰的某某某

若是再見 只會讓人更難受

沒有你以後 一個人四處旅遊

在某時某地交上三兩個朋友

以後的以後 我牽著別人衣袖

若是有緣再見 也要學會笑著問候

不求被懷念,只願我心安!


作者簡介: ,原簡書平臺作者天涯草,喜歡用樸實的語言講述每一段人生故事。本文摘自《心路集》,有刪改。頭條號原創首發!如果你稀罕我,那就關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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