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改變


散文:改變

深秋傍晚的天氣微涼,張琳坐在回家的列車上,欣賞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沿途風景,一片落葉迎著風揮舞告別著眷戀的樹枝,張琳想著回家馬上就可以見到老公了,心裡不禁有些激動,自己被公司安排出差已經一月有餘,張琳和老公結婚一年,昨晚的電話裡她沒有把今天回家的事告訴老公,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下了火車已是晚上八點,張琳拉著皮箱來到公交站牌前,風迎面吹來,撩動了張琳如瀑布般垂直的長髮,這是一個文靜素雅的女孩子,一米六二的個子,忽閃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樑下面嵌著一張櫻桃小嘴。

將近九點,張琳提著皮箱,輕輕的上了樓,用鑰匙轉動門鎖,門打不開,再轉,還打補開,張琳轉念一想,一向膽小的老公肯定晚上不打算出門了,所以才反鎖了門,想到此,張琳聽著屋裡電視機打開著傳出的聲音,忍不住屏氣笑了。老公是不是在洗澡,張琳以此給了自己一個安慰。三番五次敲門,還是沒見老公出來。張琳此刻大腦如觸電般,翻騰起她不願去面對也從未去想過的一幕。

張琳不知所措,沮喪、失落後的陰霾籠罩著她幾近憔悴的心,她感覺自己像要崩裂的火山一樣,無力支撐,馬上就要坍塌了。此時的張琳只感覺四肢酥軟,她忘記了自己是怎樣挪動著身體下了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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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好靜,天上流淌的銀河映照著漆黑的大地,小區對面窗戶裡的燈光好溫馨,零星的路燈冷冽的望著張琳,張琳癱軟著身體倒在花壇的空地上,被黑暗,冰冷包圍著。張琳的大腦一片空白,糟糕的劇情一遍遍滲透著她的內心,也刺痛著她的內心,苦澀的淚水流過臉龐,澆灌了她曾經多麼美好的心田。

過了許久,張琳忽然感覺了到從內到外透骨的冷,她望向自己家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窗戶,她看到客廳的燈由亮到熄,由熄轉為亮。突然間,她看到廚房的燈亮了一下,馬上熄滅了,張琳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她靜靜地等待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可此刻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用怎樣一種態度去迎接,去審視眼前的一切。甚至去揭開這直面而來的赤裸裸的真實一幕。

慾望,貪戀這些字眼都和張琳不沾邊,張琳從來沒想要的太多,她也從未奢求她的生活有多奢華,多與眾不同,她一直都期待一份平平淡淡,而這樣的日子她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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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琳和老公崔凡是大學校友,張琳中文系,崔凡藝術系,大二那年,一次通過同學認識,張琳的嫣然一笑,從眼神透到骨子裡的純淨,深深吸引著崔凡,崔凡藉助同學的幫助,順利製造了偶遇事件,也通過自己的藝術才華,最終成功牽手張琳,從此花前月下,難捨難分。畢業後,各自應聘走上不同的工作崗位,結婚一年來,夫妻和睦,恩愛有加,張琳公司偶爾有出差,崔凡每天都要打電話過來,關心的問候,吃飯怎樣,身體有沒有到了新的環境不適應。張琳習慣了這種習慣性的問候,習慣了靜靜地在等待中享受這種被愛包圍著的暖暖的問候。

這時,張琳聽到有人關閉防盜門的聲音,儘管聲音很低,安靜的夜裡張琳還是聽到了關門時發出的清脆的撞擊聲。很快,從樓上下來一個女人,身穿一件深灰色半大秋衣,快速走下樓,手拿鑰匙彎腰去開啟停靠在單元門口的電動車,回過神兒的張琳頓了頓,迎上前去,問到“姑娘,請問您找誰?”

“我,我……”姑娘支吾了片刻,“我找一個同學,走錯了”姑娘邊說邊急著走,張琳藉著折射出白光的路燈,看到對方神色明顯慌張了起來。

“你先站住,我有事找你”張琳一把拽著對方的車子,然後給屋子裡的老公打電話。老公顯然早已經洞察到了樓下的爭吵聲,很快穿著睡衣拖鞋走出來。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張琳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陌生感,還有從頭到腳的麻木感。

三個人就這樣在樓下爭吵,撕扯、扭打。而於這個小區裡的人們來說,似乎這一切都未發生過,因為安靜的夜早已把他們帶入沉沉的夢中。張琳發瘋般的嘶吼著,摔碎了家裡所有的東西,崔凡最終承認了和那個女人的關係,她們是半年前在一次公司的聚會上認識的,而後很快打破朋友的關係,發展為情人。平日裡雙方揹著家人偷偷私會,而當張琳出差時,家中便成了他們光明正大相會的地方。如果不是張琳的這次突如其來的“驚喜”,天真的她或許永遠都不會明白,愛情背後隱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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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一個月,張琳和崔凡協議離婚,崔凡屬婚內過錯方,名下的一套樓房歸張琳所有。無債務,僅有的幾萬塊錢的存款雙方各自持有一半。自此,他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

張琳去了另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兩年後,張琳有了新的家庭,再後來有了一個女兒。

“喂,燕子,這週末咱們去海南旅遊怎麼樣?”只見一個女人妖豔嫵媚,披散到後背的燙髮,在陽光的穿透力下,呈現處耀眼的酒紅色,穿一件包臀超短裙,一雙桔色細高跟鞋。

這個女人就是張琳。一年後,張琳因婚外情被老公發現,致使第二次婚姻破滅,老公通過法律途徑爭取到了女兒的撫養權。

寒冷的冬夜,斑斑點點閃爍著的燈光,穿透空氣,飄過溫暖的氣息,定格在張琳臉上。風肆虐的橫掃過地面,揚起漫天塵沙。

張琳依舊孤獨的漂泊在異鄉,依舊每天穿梭於燈紅酒綠的街頭,只是再也不是那個文靜素雅的張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很多人都不知道張琳為什麼會改變。

我在想,誰應該為張琳的改變買單,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千千萬萬的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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