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為什麼這麼難?


改變,為什麼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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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住所到上班的地方坐地鐵只需兩站,下了地鐵甚至還要再走上幾分鐘。

我曾無數次告訴自己,明天開始,走路去上班,不用忍受地鐵的人來人往,還能安安靜靜享受一段獨處晨光,除了路上用時多了一點。這意味著我要早起一刻鐘。

可是,每天清晨,我還是在起床的這個環節,擱置了這個美好的想法:“算了,還是多睡一會兒吧,外面空氣好差,走路好累,坐地鐵還快……” 各種理由在短短几分鐘紛至沓來,嗯,我竟覺得自己蠻有道理,知易行難,以至於這個想法永遠停留在待辦行列。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一個流傳甚廣的胡適日記:

7月13日

打牌。

7月14日

打牌。

7月15日

打牌。

7月16日

胡適之啊胡適之!你怎麼能如此墮落!先前訂下的學習計劃你都忘了嗎?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7月17日

打牌。

7月18日

打牌。

很多人,看完之後,內容引起極度舒適,彷彿找到了知音:“原來,大師都控制不住自己啊,這不就是我本人麼?”

但是(是的,這個可怕的“但是”,它還是來了),據說這只是網友杜撰的版本,沒錯,假的。

雖說麻將是國粹,易讓人上癮,學生胡適對其的痴迷,大多也都只在假期進行,一到開學就主動叫停了,畢竟是大師,人家還是很自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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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每年有許多人跳軌自殺,很多是上班族。每天沿著和昨天同樣的路線去公司,見同樣的上司和同事,做同樣的工作,直到下班。第二天,繼續重複昨天的日子。

等級森嚴的社會等級、高度規範的社會秩序和成熟穩定的社會分工,從畢業到退休,日本人基本都是一輩子做一份工作。壓抑至極了,徹底厭倦了,生死,不過一念之間。

人總是渴望改變,又畏懼改變,習慣於維持,習慣於安全。

改變,為什麼這麼難?

張愛玲《小團圓》裡的九莉,想必是很多人童年的縮影。

九莉很早就已諳熟察言觀色,對人情冷暖、立身處世有著自己的一套近乎成年人的判斷和算計。

他爸爸問他喜歡金子還是銀子,她心裡原本是想選金子的,但卻口是心非選了銀子,為什麼呢?

她在面對各種選擇時,總是會懂事到可怕得為對方設身處地來思索一番:“對方想要什麼結果,我怎樣做他才高興,他怎麼看我倘若我講了實話……”

所以,沒有一次的想法是內心真實的意思表露,只是為了讓對方滿意,做出的犧牲自我的舉動,你喜歡什麼,我就演給你看。荒誕而真實,畢竟,誰不喜歡懂事、聽話的乖乖女?

在一次次的類似場景中疲於應對,卻不得不為之,但這似乎也是最為安全、最為穩妥的生存態度。

在亂世的背景和複雜的人際關係中游走、沉浮,九莉無疑是聰明的。用虛偽的乖巧給自己織一副繭,難以抽離卻維持安好;她也變得冷血、淡漠,形成疏離型人格。

改變,為什麼這麼難?

有的時候,人覺得一個東西好,想要去佔有它,並不真的是自己喜歡,而是認為別人覺得好,我有了它別人會羨慕我,我有了它在別人眼裡我會更有魅力,我會更有價值,我會得到更多人的尊重和認可。

問真實的想法,大腦一片茫然,內心空蕩無物,還要佯裝認真思考一番,講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這沒什麼不對,人骨子裡都是擅長把真實動機潛藏起來的,自己都不敢去挖掘,害怕那個真實的、“可怕的”或者過於崇高的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以至於費盡力氣達到的群體平均標準付之東流。

簡單地、膚淺地、意思一下地活著,庸碌意味著正常和樂觀,向別人看齊是求全自保的最好利器。

即使改變了,結果會不會還是讓人失望?到頭來依舊泯然眾矣,甚至淪為旁人笑柄。

想要換個新面貌,哪怕只是一點量的改變,總有一個聲音在勸阻:算了,現在不也不錯?別瞎折騰了。

在維持現狀和想要改變之間的種種患得患失,是最真實的內心寫照。在猶豫中躑躅,直至放棄,似乎沒有一個人不是雙子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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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好比一粒小小的種子,在社會的風中順勢飄搖,大家都長得差不多,也不知自己這粒種子有何與眾不同,是什麼屬性。風停了,一下子載進土壤裡,等探出頭,環顧四周:“咦,這是個什麼奇怪的世界?”

所以,真的沒有辦法去改變麼?無數勵志書籍告訴我們,想要改變,就要摒棄舊的壞習慣,打造新的好習慣,什麼21天習慣養成周期,各種積極心理學療法,還是很難付諸行動。

改變,為什麼這麼難?

有一個說法,可以解釋為何習慣對人的作用力量如此強大:大腦不停地訓練你的行為習慣,直至你對它的授權變成它控制你了。

歸根到底,我想,用什麼方法去改變,或許只是“術”,“心”未至,也無大用,只有擁有了改變的那個決心,才會真的改變。“反求諸己,不假外求”,這種改變甚至是順其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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