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春節前夕，我終於把深圳出租屋裡的藏書搬入惠州大亞灣的新房，裝修好的新房也置辦了傢俱家電，算是來廣東這麼多年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房子位於大亞灣西區，距離深圳坪山區僅有三公里的距離。根據廣東風俗，裝修好的新房第一年是需要暖房的，所以2017年的春節，我沒有回安徽的老家過年， 春節是在新居度過的。
作為臨深地區，這裡絕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深圳人購買的。這些或投資或剛需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毛坯房，裝修入住率大概只有三成，顯得人氣不足。春節了，就連深圳都成了一個空城，何況大亞灣呢，所以這裡冷清沒有年味兒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對於我這個喜歡寫作和閱讀的人來說，這種氛圍是我比較喜歡的，太過喧囂的居所總令人浮躁不安。新入住的小區佔地面積有八萬多平米，樓與樓的佈局間距乃至綠化都很合理，戶型方正，亦顯空闊。小區共有兩千餘戶，在這一帶當然算不上大的，加之春節期間，小區更顯得寂靜。在小區旁邊是蜿蜒不息的坪山河，站在我入住的27樓的陽臺平視前方是幾座算不上巍峨仍不乏詩意的青山，鳥瞰右前方，坪山河盡收眼底。這樣一來，雖居高樓，還是和大自然較為接近，每天俯瞰正在拓寬治理的坪山河，以及河岸釣魚的閒人，覺得此地雖說地處偏遠（相比深圳），並不缺乏俗世煙火之氣。
小區泳池，溫海宇攝
春節期間天氣實在是好。每天太陽一出來就照進我的房間，四個房間都能流進陽光，特別是剛剛闢設的書房，千餘冊圖書穩穩地豎立在牢固的實木書櫃裡，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子湧瀉進來，斜斜地照耀書櫃書桌和靠椅，那感覺真是安詳幸福。新居真安靜，新年真美好。早晨將醒未醒的時候，耳邊竟然響起幾聲公雞高亢的打鳴聲，真有一種山野般的親切，我一下子坐起來開始起床穿衣，心裡想著：公雞喊我起床，新的一天開始了。此情此景彷彿回到兒童時代，公雞打鳴，就可以起床上早學了。
青山、河流、陽光當然屬於自然屬性，雞鳴也更接近自然之聲，這些尋常事物對於常人來說多半可以忽略不計，他們更多關心的可能是生活的便捷，附近有無超級市場，有無響亮的學校，醫院的等級如何，銀行的方位以及大型休閒娛樂場所何時竣工等等，很少有人特別關注眼前的物象。也許只有我這樣極度敏感的寫作人才關注這些。事實上，經過一年的居住體驗，當初的樂觀心態日漸削弱，慢慢地，生活的不便之弊突顯出來，這才體會到原來工作在深圳西部，居住在大亞灣是很不易的。儘管你主觀覺得它富有詩意，可詩意在現實面前往往不堪一擊。這當然是後話。
陽臺，溫海宇攝
如果問我入住新居的最直觀的感受是什麼，那我告訴你，就是：風聲。為吃喝的年貨忙碌了一天，洗了澡，躺在無比鬆軟的棉被上的那一刻真是說不出的舒坦。周圍安靜極了，甚至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突然，片刻之間，有嗚嗚嗚的聲響傳入耳畔，心想，這麼晚了難道還有人施工，再聽，還是嗚嗚嗚的聲響，嗚嗚嗚——嗚，呼呼呼——呼，那聲響稍顯沙啞沉悶，猶如驚濤拍岸，又毫無規則。這時，我才突然明白，原來是樓層太高，加之風大的緣故。哦，原來是大風的聲音，真是久違了。我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了。於是趕緊下床，查看門窗是否關嚴，把陽臺上的盆花趕緊搬下來，一番忙碌後終於坐在床頭，暖色的燈光照在飄窗厚實淡雅的窗簾上，室內還是那麼安靜，室外的風聲更是一陣緊似一陣，仍舊嗚嗚嗚——嗚，呼呼呼——呼地響著。作為一個工薪階層的我此刻內心安穩又溫馨，慶幸沒有在寒風中奔波勞碌，而是終於有了這個溫暖的所在，在外漂泊了十餘年終於有了真正的家。
春節的假期總是短暫的，我不得不離開這個在我看來無比舒適的新家。說來慚愧，我在深圳工作了近十五年至今也不會開車，更別說買車了。我總覺得深圳交通的便捷無需開車，再說自己不做生意，又無買賣業務，何必有車呢？事實上自從在大亞灣買了房子，才發現自己的狹隘，如果會開車當初買一輛車那該多方便呀，而事實是，如今考駕照是要頗費一番周折的，據說比原來的科目考試難多了。即便有了駕照學會了開車，而今深圳的車牌也是不好搖到的，我索性連駕照也懶得去考了。這些當然都是客觀原因，主觀原因是沒有錢。如果有錢我早就在深圳買房了，何必千里迢迢跑到惠州大亞灣買房呢。從深圳寶安西鄉的出租屋到大亞灣有八十多公里，不管是坐公交還是地鐵抑或高鐵前前後後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達。
根據個人乘車經驗，從深圳寶安到大亞灣的交通路線有三種方案。方案一：從寶安西鄉路口坐E23路快捷線到龍崗同樂社區，然後從同樂社區轉接868路公交車到坪山東部公交基地，到了東部公交基地再轉大亞灣268路公交車，268路公交車到大亞灣秋谷康城也就6站路，事實上並不遙遠，可是268路公交車等車太久，要30分鐘才開一班。這樣一路走下來，從寶安西鄉到大亞灣，即便是不堵車的情況下也要兩個半小時以上。方案二：從西鄉流塘市場坐公交到靈芝地鐵站，乘地鐵5號環中線到布吉站，再轉乘地鐵3號龍崗線到終點站雙龍站（兩段地鐵共30個站），出了雙龍地鐵站坐深惠1路公交車行駛近二十個站點才能到達大亞灣秋谷康城，整個路程算下了時間近三個小時。方案三：從西鄉流塘市場坐公交到靈芝地鐵站，地鐵行駛8站到深圳北站，從深圳北站乘坐城際高鐵快捷線到深圳坪山站，然後從坪山站乘坐M478路公交車到東部公交基地，再乘坐大亞灣268路公交到秋谷康城。以上三種乘車路線，從時間成本的角度，我一般是選擇路線三，城際高鐵快捷線從深圳北站到坪山站才18分鐘，基本上走完了大部分路程，加上兩頭乘車等待時間兩個小時基本可以到達。
深圳北站夜景
如此一來，新居雖好，常住卻無法實現。時間和經濟成本擺在那裡，一個沒有汽車的工薪階層無論如何經不起如此折騰。於是，在大亞灣的新居只能成為我週末和節假日的家，一到長假，我就回到大亞灣的新家，每次回家，雖然辛苦奔波，心情卻是美好愉悅的。新家為我們創造了一個良好的居住環境。躲在屬於自己的書房讀書、寫作，在客廳自由散漫地喝茶、看電視，在陽臺痛快地曬太陽、遠眺，抑或下樓到坪山河邊上走走、看人釣魚，感受這世間的美好，這都是深圳陰暗、潮溼、逼仄的出租房所無法比擬的。
鄰居楊姐住在我小區對面的卓越蔚藍海岸，我們是在268公交車上認識的，得知我們是鄰居，下車後，熱情的楊姐邀請我去她家參觀。作為深圳一名保險業務經理，楊姐具備良好的職業素養，外向善談，性格直爽，喜歡交朋友。楊姐家裝修得比較豪華，客廳的牆面上貼的全是高檔精美瓷磚，瓷磚縫隙用金粉塗刷，一進客廳就顯得金碧輝煌。楊姐說，在深圳辛苦勞碌了十幾年，也沒能在那安家，如今在臨深的大亞灣有了房子，再也不能委屈自己了。楊姐所有的裝修材料都按自己要求的最高標準完成，她說這叫善待生命。她的同學小吳也在卓越蔚藍海岸買的房子，也是精裝修。每到週末或者節假日，楊姐都會給我發微信，問有沒有來大亞灣，如果在大亞灣，她就邀請我去他們那邊玩，大家一起聚聚。後來，通過楊姐，我又認識了早就入住卓越蔚藍海岸的霞姐，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相聚。我也邀請他們來我秋谷康城的新居，我親自下廚，弄了一桌子豐盛可口的佳餚，其中包括我擅長的兩道硬菜，一道是啤酒鴨，一道是紅燒肉，這兩道菜是我公認的“代表作”。我還開了兩瓶紅酒，氣氛一下子昇華了，一屋子的鄰居邊吃邊七嘴八舌地開著玩笑，看得出他們個個都很開心。都說身居城市，鄰里之間互不相識是一種常態，而這裡——大亞灣，鄰里之間卻是出奇地友善和睦，大家相互幫襯，來往頻繁。這也許就是居住在大亞灣的深圳客普遍的文化心理：居住在這裡的多半是在深圳買不起房子的“基層民眾”，不自覺地要尋找心理認同，個個都顯得低調和善，頗有抱團取暖的味道。
在大亞灣我除了認識了楊姐、小吳、霞姐等相鄰小區的朋友，我還結交了本小區的很多鄰居。
我和小林是同一天購買這個小區的房子的，互留了電話。後來得知我已經裝修，她也打算裝修，就請教我關於裝修的常識和信息，於是非要下館子請我吃飯，我作為一個熱心人這個忙是必須要幫的，更何況還是鄰居呢。作為銀行職員的小林，不僅具有縝密的邏輯思維能力，還有精打細算的投資本領。她2014年購買的這套小戶型原本是用來投資的，當時我們的小區房價一平米還不到五千元，那會兒她剛大學畢業，手上也沒有多少錢，而且據她說首付開發商也給墊付了一部分，她首付也就是四五萬元，短短几年，這裡的房價翻了一倍都不止，可以說這套房子是小林踏入社會第一次資產投資，就成功了。後來我跟她說起大亞灣上漲的房價，她竟然打消了轉手的念頭，她本人在龍崗上班，正好可以裝修入住，加上她有自己的汽車，是完全可行的。果然，前幾天她家的房子裝修好了，入夥的那天，她專門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參觀，我送她一餅普洱生茶以示祝賀，她則回敬了一個紅包，還說這是廣東的規矩，讓我必須收下。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做的啤酒鴨真的很好吃，都在一個小區，以後要常過來串門呀”。她一臉喜悅地對我說。
住在我樓下11樓的宋姐是安徽老鄉，原來她和愛人都在深圳上班，三個孩子都在深圳上學。因為她錯過了購買深圳房子的最後機會，只好選擇購買惠州大亞灣的房子。三個孩子也從深圳的學校轉到大亞灣的學校。宋姐說：在大亞灣上學倒是不難的，就是教學質量跟深圳沒法比，不過也要看孩子自己的努力。怎麼辦呢，在這邊買了房子，不可能大老遠跑到深圳上學，太費事了。我告訴宋姐我家的書很多，孩子們以後看書可以找我借。宋姐很高興，說能遇到安徽老鄉，又買在同一棟樓成為鄰居，真是大家的福分。2017年除夕上午，宋姐上樓送來一大盤剛炸好的熱氣騰騰的菜丸子，讓我們嚐嚐家鄉味道，那一刻真讓人感動。我連忙在她的空盤子裡裝上了徐福記酥心糖和一把野生黨參作為回敬，宋姐一個勁兒說，謝謝，謝謝。其實我最應該對她說謝謝的，因為我家的裝修如果沒有宋姐傳授經驗和指引，絕不可能裝修得這麼完美。宋姐是開花店的，生意頗冷清，但宋姐是個熱心人，初到小區的鄰居大到房子租售、孩子上學，小到買菜購物、路標方位，只管問她，包你滿意。“送人玫瑰，手有餘香”，也許就是這位花店老闆娘的人生信條。
惠大哥兩口子是山東人，都在深圳南山區上班，他在我們小區11棟買的房子。簡單做了裝修。目前，每到週末、節假日一家三口就從深圳過來度假。兩口子同樣是熱情好客，記得2016年10月份，我們家剛開始裝修的時候，我帶著孩子在小區遇到他們一家，聽說是鄰居，非要讓我們去他家坐坐，說喝杯清茶。到了他們家，又倒茶，又拿零食、水果給我們吃，還說如果我們裝修過來監工，沒地方住，就直接來他家睡覺，惠大哥甚至要把他們家鑰匙給我，他們兩口子的行事風格簡直就像我們的親戚，讓人心裡溫暖至極。惠大哥在一個工廠做操作工，惠嫂子是一名小公司的會計，兩口子都是工薪階層，收入並不高。說起買的這套房子，惠大哥自有他的理由，他說：出來這麼年，深圳買房是不敢想的，哪能買得起？北方農村的父母慢慢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主要是南方冬天不冷，等幾年正好可以把他們接來養老，我們租住在深圳，父母住在大亞灣，也方便我們照顧他們。我和惠大哥兩口子都留了微信，偶爾也有聯繫。我裝修入住後，週末或節假日在小區散步總希望能碰上他們兩口子，但一次也沒有碰到，我也不想主動打擾他們，畢竟工薪階層工作繁忙又不自由，沒有車的他們回來一趟也是相當不易的。常言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和這樣的人做鄰居即便聯繫甚少，他們在我的心中仍有沉甸甸的分量。
比起不常回來的惠大哥一家，同樣居住在本小區的山東人崔小姐一家就幸運多了。我和崔小姐一家認識是因為我們找了同一家裝修公司，我家房子是先完工的，免不了被他們兩口子參觀，需要什麼型號、牌子的裝修材料，她的丈夫總向我諮詢，一來二去我們就成了熟人。第一次見她時，得知她姓崔，我說我的老婆也姓崔，真是太巧了。她深表驚喜地說：這個姓氏那麼少人我們都能碰上，而且還成了鄰居，真是天大的緣分。她的話一下子拉近了兩家人彼此的距離。說他們家幸運是他們兩口子都在坪山的比亞迪公司上班，等自家房子裝修好就不需要再租房子了，住在新家離他們上班的地方是很近的，二十分鐘之內即可到達，這真讓人羨慕。崔小姐家裝修好後，她的丈夫曾經主動跟我聯繫，讓我到他們家做客，我那周剛好在深圳需要工作加班，沒有去。今年元旦去新家，竟然在樓下新開的好又多超市遇到崔小姐和她上幼兒園的女兒，數月不見，她的女兒長高了許多，越發活潑可愛。我問起孩子爸爸回來了嗎，崔小姐說：年底了，孩子爸爸又去異地出差了，沒有十天半月都回不來呢，他太忙了。貌似無奈的言語中頗多自豪。也許對崔小姐來說，再也沒有什麼事比忙工作讓人高興了，這說明她丈夫有本事，意味著這個家的欣欣向榮呢。
作區小區一景
是的，每一個把家安在惠州大亞灣的深圳客都是忙碌的打工者，在臨深的大亞灣購房該有多少人生的辛酸和無奈呢？這些大概是局外人無法感知的。
還記得我當初購買大亞灣房子的時候，遠在安徽農村的媽媽不太開心。聽哥哥說，老媽總是認為，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如今打了幾年工，翅膀硬了，飛跑了，這叫什麼事呢。哥哥還調侃說，咱媽還準備讓你給她養老呢，你倒好，跑了。媽媽在電話中說：你就是不聽話，非要在那邊買房，咱那邊連一個親戚都沒有，單門獨戶的，人家欺負你，你怎麼辦？還有，你買的房子到底怎麼樣？別叫人家騙了，住得窩憋就不好了。我告訴媽媽外面都是文明人，根本不存在誰欺負誰，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而且這些年我結識了很多朋友，文友、新舊同事還有鄰居，一點都不覺得孤單。至於戶型，是正南向，有四個房間，寬敞著呢。我在電話中反覆跟媽媽解釋好多回，她的觀念才慢慢有所轉變。我知道她對我在異鄉購房在情感上還是疙疙瘩瘩，並沒有完全解開。直到去年在東莞工作的堂哥到了我大亞灣的新家做客，發現不管是樓層戶型，還是朝向採光都無可挑剔，堂哥回家如實向她報告我的新家情況時，她才終於解開了心結。再說，這些年樓價也上漲了不少，對媽媽來說，也是一種心理安慰。今年過年，我再三邀請爸爸媽媽來惠州大亞灣過年，他們都不來，說家中實在走不開，院子裡還養著貓、狗、鴨子什麼的，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到南方過年，等明年再說吧。
今年爸爸媽媽沒有到南方過年，岳父岳母卻從老家過來了，他們打算陪我們過新年。岳父在我家鄉的小學當了一輩子校長，如今已經退休，成為學校一名返聘的老師，放了寒假後，他就琢磨著外出到子女家過年。大女兒在上海買的房，岳父岳母都去過。兒子在安徽蕪湖買的房，他們也去過。我的老婆作為他們的小女兒，如今在臨深大亞灣買了房，他們當然要來開看看的。老婆這麼多年跟著我在外面漂泊，吃了不少苦。二老來過年一方面是個團聚，另一方面也是看看我們一家人在廣東生活得怎樣。二老先從老家到蕪湖的兒子家，要先看看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孫子，隨後從蕪湖買了直達惠州南站的高鐵票。二老來到我大亞灣的新家，第一感受是：這邊天氣好，不冷，適合過冬。看到我們舒適的居住環境，二老打心眼裡高興。岳父看到遍地都“長滿”房子而人氣並不旺盛的大亞灣，很是感慨一番。我說，現在交通、學校、醫院等基礎設施正在加緊建設或規劃中，不久的將來，隨著深圳東進戰略推進，深圳地鐵14號線、16號線都會接駁到惠州，這裡一定會大變樣的。岳父也表示他的期待。2018年的春節過後，我帶二老來深圳玩了幾天，他們都還沒來過深圳，我帶他們去了深圳博物館、蓮花山公園、世界之窗、深圳灣公園等標誌性的景點，感受深圳這座改革開放前沿城市的魅力。返回大亞灣時，岳父說，怪不得深圳房價高，這裡人口密集，生活便捷，環境優美，經濟繁榮，房價沒有理由不高。
我和老婆都在深圳上班，孩子也在深圳讀書，深圳租房外加房貸，每月支出費用在我看來也是不低的。同事經常打趣，雖說你買了房，卻住不進去，有什麼意思？老婆也常向我抱怨，說何時給孩子轉學，她也好去那邊找工作，我說快了。其實我心裡很清楚，至少目前過去常住還不具備條件。大亞灣，想說愛你不容易。那就讓我們滿懷期待吧，期待臨深的大亞灣越來越好。人生不正是由一個又一個的期待組成的嗎？有期待的生活才有奮鬥的意義。你說呢？
溫海宇，80後，在深圳工作，購房惠州大亞灣，曾獲第二屆全國青年產業工人文學大賽新人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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