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將亡,最著急的往往不是皇帝和皇族——《封神》解讀68

每當一個王朝即將覆滅的時候,朝堂之上的官員百態就顯得非常有意思。太遠的就不說了,元朝末年的時候,元順帝在後宮開心的做個木匠,蒙古親貴們個個過著歌舞昇平的生活。任誰也看不出當時的國家已經是狼煙遍地,所謂的“大哉乾元”都快圓寂了。只有丞相脫脫又當爹又當媽,焦頭爛額的希望拯救大元帝國。脫脫有時候也納悶,其他蒙古親貴怎麼就對國勢這麼不上心呢?大元完了,他們也就完了啊。難道都缺心眼不成?後來脫脫想明白了,蒙古親貴們真不缺心眼,他們家當早就搬到草原上了。元順帝在河清海晏的騙局中快樂的生活著,直到他聽說徐達打過來了,這位皇帝陛下翻身上馬,一道煙就跑到了漠北,跟周圍的蒙古親貴一比,皇帝陛下的家當遠沒有大臣的多。從此黃金家族孛兒只斤氏只能是蒙古高原上的一個商標。

國之將亡,最著急的往往不是皇帝和皇族——《封神》解讀68

李自成

故事又到了明朝末年,李自成兵臨北京城下,看著京城雄偉的城牆,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一個下崗驛卒,馬上就要達到自己的人生巔峰。大家別誤會,此時的李爺並沒有想要推翻大明,改朝換代。李爺只是想讓崇禎皇帝封他一個西北王,他好開心的去西安吃羊肉泡饃。面對這個局面,崇禎皇帝趕緊召開御前會議,讓群臣拿個主意。各部院大臣都不是傻子,任誰也知道京城的兵力要想一戰,壓根沒有勝算。就當時反賊四起的時代,崇禎皇帝在紫禁城還是皇帝,出了北京城誰也不認識他。不能打不能跑,必須和談,答應李自成的一切要求。可問題就在這,誰提出和談,誰就能暫時挽救大廈之將傾。但是,誰當了這個救火員,日後一定要遭到清算。皇上是不會北這個鍋的,誰這時候勇敢的站出來,誰在將來就是置國家體面於不顧,于謙怎麼死的朝臣並不陌生。所以大臣們都選擇沉默,他們希望皇帝下旨和談。崇禎一看大臣們都跟自己耍心眼,一怒之下拒絕了李自成的要求,隨後就是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禎皇帝走投無路吊死煤山,大明王朝宣佈結束。

一百多年前,隆裕太后緊急召開會議,說南方革命黨猖獗,北洋軍不服指揮,大清危在旦夕,還得各位王族親貴拿個主意。再看朝堂上這些皇親國戚,慶親王這些年來得了袁世凱不少好處,家裡的資產是愛新覺羅氏之最,對他來說,什麼國家,什麼朝廷,什麼革命黨,這些都不如袁世凱給他送禮重要。慶王拿人手短,力主啟用袁世凱。要說官職最高,那還是攝政王殿下。攝政王很納悶,都看我幹什麼?我不管這事,慶王是大輩,他說了算。就這樣,袁世凱出山,先訛朝廷一筆軍費。當時清廷陷入巨大的財政危機,所有國有銀行都成了空殼子,老百姓擔心朝廷破產,都排著長隊把現金都取出來。朝廷拿不出錢來,隆裕太后就想讓親貴大臣捐款。為了表示誠意,隆裕太后先拿出了八萬兩黃金。大臣們一看,太后這麼大方,那大家也不能吝嗇那點錢。可慶親王作為大清首富,當場就拿了十萬兩白銀出來,資產上億的慶王才拿出十萬兩,乾脆,我的日子也不過了,我捐一百兩!這回老袁可逮著理了,不是我不幫忙啊,讓我打仗還不給夠我軍費,那皇上就退位吧。一場哭聲連連的朝會之後,隆裕太后以皇帝的名義下詔退位。大清完了之後,隆裕太后從此鬱鬱寡歡。再看攝政王,很開心的回家抱孫子。再看慶王,很開心的回家數錢。各皇族親貴們依舊歌舞昇平,端的是過著電燈電話樓上樓下的生活。太后也納悶,當年怎麼不知道這幫孫子這麼有錢呢。

時間到了幾十年前,蔣介石在大陸的勢力岌岌可危。宋美齡親赴美國去見馬歇爾,苦苦哀求美國政府再給點錢。與此同時,國民黨四大家族瘋狂的斂財,各家族都賺得盆滿缽滿,資產都往境外轉移。

你看,沒到一個國家大廈將傾的時候,君主和朝臣之間的關係就很微妙。皇上和大臣都在盤算一件事,國家是誰的?很多時候,皇上對這個問題也很模糊。比如萬曆皇帝就曾經說過,打仗是國家的事,他不出錢。當紂王面臨大廈將傾的局面後,朝廷的形式就變得很值得玩味。

紂王坐在宮中,可以清晰地聽到城外一百六十萬大軍的吶喊聲。到了這個時候,紂王開始有一絲害怕。人往往就是這樣,不到刀架到脖子上的時候不會覺得害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紂王無可奈何的召開緊急會議,讓大臣們想想有何良策。魯仁杰第一個站出來發言,說打肯定是不行了。民心思變,軍隊沒有士氣,縱有名將在世,也無可奈何。唯一的辦法就是和談,可以讓武王提條件嘛,大家商量一下就妥了。

那麼說魯仁杰說的對嗎?其實那種情況下,留給紂王的選擇真是不多了,魯仁杰的提議值得一試。魯仁杰的辦法無非是兩種結果,一種是談判失敗,那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一種是談判成功,紂王和諸侯們都得念魯仁杰的好。武王姬發畢竟不是李自成,是可以談判的對象。魯仁杰話音剛落,飛廉馬上表示他有反對意見。飛廉說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是招募民間高手靠譜。就算招不來民間高手,就讓魯仁杰帶領大軍跟聯軍決一死戰,和談實在是太掉價了。

飛廉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相信民間有能逆轉乾坤的高手嗎?不信。他覺得魯仁杰背城一戰能有勝算嗎?不覺得。那飛廉為什麼要在這個緊要關頭出此言論?飛廉是從自身地位的角度去想的。就當時而言,王族都不在朝中,能和飛廉一較高下的也就是魯仁杰。因此壓制魯仁杰是飛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魯仁杰對於飛廉來說,那都不是潛在威脅,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為什麼呢?那是因為魯仁杰活的太明白。活得太明白的人,不招人待見。你看啊,飛廉的政治投機當中,很重要的一次就是重賞招勇夫。結果招來的梅山七怪都是妖怪,啪啪的打了飛廉的臉。按說這事一瞞報也就過去了,可魯仁杰在袁洪出馬之前就預言袁洪不行,仗還沒打完魯仁杰就發現這幫人是妖怪,撂挑子不幹了。假如和談這事成功了,那魯仁杰自然會壓飛廉一頭。如果局勢穩定了,魯仁杰極有可能再把這個事情翻出來。假如和談不成功,飛廉是打算投降的。魯仁杰是世受國恩的官n代,飛廉是個無根基新人。飛廉想繞過魯仁杰消消停停的投降也是很難的。

所以飛廉要求再度重賞招勇夫,這樣能掩蓋自己當年這個決策的失誤。二來留個後路,一旦沒招來勇夫,那就讓魯仁杰帶人跟聯軍拼了。到時候魯仁杰是聯軍清算的對象,飛廉作為魯仁杰的對頭,沒準會有一個好的職位。總之在殷商大廈將傾之前,飛廉這種人一定會給自己鋪平道路。作為紂王的親信大臣,作為費仲的接班人,飛廉最終獲得了紂王的信任。生死關頭,當然,說得是紂王和殷商的生死關頭,紂王在沉吟中決定把寶押在飛廉頭上,就按飛廉說的辦。

紂王堅信飛廉會為殷商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飛廉此時連怎麼投降投得漂亮都想好了。而飛廉這人最無恥的就是,明明都想好怎麼踹殷商最後一腳,還要假惺惺的問惡來:聯軍來了,咱們的家產怎麼辦?惡來說必須得投降。飛廉馬上告訴惡來,空手投降不行,咱哥倆先去把玉璽偷來。

你看看這就是那些個紂王眼中股肱大臣的最真實的嘴臉,也是大廈將傾之前柱石大臣們最典型的表現。所謂大廈將傾,獨木難支。說的就是大多數木頭沒想支撐這個大廈,怕壓斷了。你看元末脫脫,本想力挽狂瀾,結果被人搞死。明末的盧象升、孫傳庭,如果不是戰死,也難逃隊友的黑手。清末張之洞倒是一片忠心,結果在朝堂上因為阻止攝政王倒行逆施居然被氣死。魯仁杰,如果後來不是戰死,也難逃被飛廉、惡來搞死的命運。

每個王朝的末期都一樣,大部分高官是飛廉,極少數高官是魯仁杰,魯仁杰的下場要麼是戰死,要麼是被飛廉搞死。秦末的時候,起義軍的戰火都要燒到秦國本土了,朝廷內部的鬥爭卻越演越烈。相比起被腰斬於市的李斯,戰死在三川郡的李由彷彿結局更好一些。

每到大廈將傾的時候,朝廷中央大臣的面貌基本上都是如此。那麼這種特殊的時候,老百姓會是什麼心態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