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毛姆的四大名篇 第四本:講講《刀鋒》的故事

今天我們講《刀鋒》。

隨著作家越來越成熟,從《人性的枷鎖》到《月亮和六便士》再到《面紗》,作品的內涵不斷豐富,然而篇幅卻一再地縮減,對於讀者來說,確是幸事,因為閱讀體驗的快感也在一步步累積,就像我老婆去年看“明日之子”的張鈺琪從善於創作的小丫頭被養成能唱能跳的準明星時的驚喜一樣。

我讀毛姆的四大名篇 第四本:講講《刀鋒》的故事

可這部《刀鋒》卻一反常態:篇幅再一次被擴大,細節描寫再一次不厭其煩,讀起來更花時間,相對於《月亮和六便士》和《面紗》可能會稍顯滯澀。

但其實追尋終極意義的主題也還在人間,其深刻性我想應該是超越前作了。

看了前三章的你應該能理出來點頭緒,我總是先把故事內容交代清楚,再寫文本分析和自己思路亂跑的結果。

那麼,作為最後一部的開篇,再寫一次故事梗概,可能會對我之前關於現實主義的想法造成顛覆,我已經想不到關於現實主義更有意思的詮釋,或許我談的也根本不是現實主義!

但誰又在乎呢?

和毛姆相比,我所寫的本就是無稽之談,能夠認認真真地讀完四個大長篇,能把真實想法分享給你,雖沒有出一身大汗,管他呢,對我來說那就是酣暢淋漓了。

《刀鋒》的出版時間是1944年。我讀的是浙江文藝出版社2016年11月的本子,譯者是林步升。

《刀鋒》,嗯,看名字似乎是個硬漢逆襲大boss的故事,像什麼《敢死隊》《第一滴血》《刀鋒戰士》《虎膽龍威》《X戰警》《機械師》《戰狼》《殺破狼》一樣,但事實並非如此。

根據扉頁的引言:

剃刀邊緣無比鋒利,欲通過者無不艱辛;

是故智者常言,救贖之道難行。

——《伽託·奧義書》

結合鄧鴻樹的導讀可知,書名的大概意思是想要尋求人生意義的終極答案,就得從刀鋒上趟過去,芸芸眾生都不敢一試,因此只能混沌一生。

開篇的視角是我,我是誰,竟為毛姆本人!

按照前文簡化外國名字的習慣,就叫他阿毛。

年輕作家阿毛大方地調侃自己寫過的一本《月亮和六便士》,接著便蜻蜓點水地引出本書主人公的性格特徵“剛強與親和兼具”,隨後放了一個關於英國人寫美國人不一定寫得像的煙霧彈,故事情節開始:

1919年,阿毛到芝加哥玩的時候接到老友艾略特·譚伯頓的電話,於是欣然赴約遊玩。這裡,基於這位朋友資深的玩票經驗和對名利場的無限熱衷,我們叫他譚爺。

譚爺快六十歲了,長居法國。

他一輩子幹的事就是保持優雅和禮貌地從歐洲落魄貴族那兒收買上等傢俱或藝術品,再倒手高價賣給新富豪或收藏家。

我讀毛姆的四大名篇 第四本:講講《刀鋒》的故事

他熱衷組織附庸風雅的社交聚會,擅長用繁複得體的語言打招呼或是寫信,能夠有針對性地對各個階層人士採取符合他們身份地位的招待方式,雖讓人覺察其區別之處,但因那些面面俱到的小禮物和設身處地的小細節,總不至於心生不悅。

譚爺這次聚會的參加人有譚爺的姐姐路易莎(路姨)、其女兒19歲的伊莎貝爾(伊姐)、裝修設計師葛瑞格·布拉巴松(葛爺)、以及伊姐的未婚夫——20歲的拉里,全名勞倫斯·達雷爾(鑑於其主角光環,我們叫他小拉)。宴席上,眾人暢談各種古典洋氣的裝修風格,盡歡而散。

其後,阿毛繼續參加譚爺的聚會,結識了17歲的文靜女孩蘇菲(蘇妹)、高大俊朗的富二代格雷·馬圖林(格少)。

交談中阿毛得知了小拉的特殊之處:作為飛行員參加一戰歸來的他被美國眾人所喜愛,他對大家提出的上大學或成為職員博取遠大前程的建議充耳不聞,只是簡單而禮貌地回答:“沒興趣”。

每個人都好奇他到底想幹嘛,但他閉口不談。

偶然的機會,阿毛髮現小拉坐在圖書館裡看了一整天書,這使阿毛對小拉的印象略略改觀——他不上學不工作,卻也沒遊手好閒。

在這裡,阿毛抖露了一個多年後聽聞的秘密:

小拉性情大變選擇“閒晃”的主要原因是在戰爭中最好的朋友為了掩護自己犧牲了性命。

這使其未婚妻伊姐焦慮不安:小拉既不工作也不深造,那樣的話,恐怕婚都結不成了。但她還是在聽了小拉的志向——“去巴黎閒晃”後,懷著極大的勇氣等了他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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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伊姐前往巴黎與小拉見面,得知小拉把時間都荒廢在讀書、學拉丁文、希臘文這些沒什麼實用價值的事情上,不關心錢,也不關心生活,只想找到心中問題的答案。問題關於上帝是否存在,靈魂是否不滅。

小拉不但說不準還要找多少年,而且也暫時不打算回芝加哥。

於是他們和平分手,伊姐轉身嫁給了格少,小拉跑到煤礦裡體驗生活。

小拉的礦工生涯中,跟著一個被趕出軍隊隱姓埋名避難於此的波蘭人到德國閒晃,在找到工作的農場後,卻在某夜被農場主守寡的兒媳婦強姦後落荒而逃……

十年後,1929年紐約股票市場崩盤,美國迎來了大蕭條時代。子承父業的格少賠得精光,伊姐的母親路姨也已去世,於是譚爺把小兩口接到巴黎居住,阿毛也有了再會他們一家人的機會。

儘管伊姐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但阿毛還是驚豔於她風韻猶存的盛世美顏,而格少,卻被打擊成了另一番雄風不振的模樣。

好巧不巧,此後不久,阿毛居然又在巴黎碰到了小拉,於是這四個人有了共聚的機會。

他們問起小拉這些年的經歷,小拉如實答道自己先後去了德國、西班牙、意大利和印度,可那帶有神秘色彩的印度古瑜伽術(冥想)並不能引起大家的興趣。

賓主盡歡後,眾人約定長聚。阿毛也就獲得了近距離觀察小拉的機會。某天,小拉利用催眠術治好了困擾格少的頭痛,這讓眾人刮目相看。

至此,阿毛筆鋒一轉,又講起了另一個朋友蘇珊·魯維耶(蘇娘)的故事,小拉戰友犧牲一節就是她告訴阿毛的。

蘇娘17歲那年跟著無名畫家來到巴黎,此後就一直過著“安分守己”的情婦生涯:

某一位畫家能夠提供食宿,她便欣然同居,待到任意主觀或客觀的變故出現,她便欣然離去、另覓歸宿,一邊做模特一邊做情婦,沒想到自己也開始了繪畫創作,不為成名不為獲利,只是消遣,直到工廠老闆亞希爾·葛凡先生(老亞)的出現,蘇娘便一直被其包養至今。

蘇娘繼續向阿毛講述她與小拉的交集:

六七年前,偶染風寒的蘇娘失去了經濟來源,卻得到了碰巧經過的小拉的照顧。

小拉帶蘇娘來到鄉下養病,小拉讀書,蘇娘照顧自己的私生子。等小孩睡著後,他們溫柔地做愛,但小拉毫無情慾,彷彿只是為了滿足蘇娘才這麼做。待蘇娘身體康復,小拉便又踏上了閒晃之路。為此,蘇娘常懷感恩之心。

蘇孃的故事結束,阿毛繼續寫他與格少、伊姐、小拉在巴黎的悠閒歲月。在參觀聲色場所時,他們重逢了蘇妹。

彼時的蘇妹狼狽不堪,已變成酗酒吸毒的女混混。

原來蘇妹婚後原本幸福,但因車禍,丈夫和寶寶慘死當場,蘇妹受不了打擊,開始墮落,隨後被夫家掃地出門,輾轉流落到巴黎街頭。

不久後,卻傳來小拉要娶蘇妹為妻的消息——小拉仍是那麼令人捉摸不透,難道他想憑一己之力挽救癮君子?阿毛和伊姐猜測著。

但已婚十年的伊姐仍舊保留著對小拉的愛,她不允許小拉往火坑裡跳,設計趕走了蘇妹,小拉也就此消失。

一年後,阿毛乘船來到土倫,即科西嘉人拿破崙·波拿巴走向輝煌的起點,才又一次見到了蘇妹,她已重回了抽菸酗酒吸毒的生活裡。

與蘇妹分別後,阿毛前去探望生病的譚爺。

即使病重,譚爺也不願錯過每一個新舊貴族的盛情邀約,他氣惱於別人發請帖時故意將自己忽略。

於是,出於好意,也明白譚爺連下床都困難的阿毛為他搞來了偽造的請帖,希望使他略略寬慰。

激動的老人明確表示自己必將赴約,措手不及的阿毛還來不及圓謊,譚爺就於盛宴當天撒手人寰,於是繼承遺產的伊姐有了足夠的能力支援格少重返商場收回名利。

兩月後,阿毛在法蘭西劇院巧遇小拉,經過一夜促膝長談,得知小拉逃離農場後,在德國波恩以及阿爾薩斯修道院呆了半年,又返回巴黎,前往西班牙,再往印度。

我讀毛姆的四大名篇 第四本:講講《刀鋒》的故事

也知道了小拉在象神大師那裡靜修兩年,在梵天那裡獲得了關於上帝、人生以及靈魂的終極答案——世界在輪迴中循環往復,“只要了結今生業報,就不會再入輪迴……我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投胎轉世,也願意接受形形色色的人生,不怕任何憂傷痛苦,唯有一個又一個的人生體驗,才能滿足我的渴望、活力與好奇心”。

小拉計劃回到美國,從洗車工和機械修理工做起,然後找機會跑遍美國,經歷人生百態。

六個月後,阿毛被警官傳訊——原來蘇妹遇害了。“兇手可能是某個心生妒忌的水手,不過船隻已經離崗;也可能是當地歹徒劫財殺人,畢竟她身上帶了不少錢,容易引人覬覦”。

小拉也來停屍房看蘇妹了,卻一直保持沉默。架不住阿毛攛掇,他咕噥道:“象神大師常說沉默也是種對話”。

後來,小拉去了紐約,消失在茫茫人海,格少和伊姐也離開巴黎。

沒想到兩年後,蘇娘也將離開巴黎——老亞妻子故去,蘇娘熬成了正統——老亞怕人嚼舌根,婚姻必須門當戶對,因此在與蘇娘結婚前,不惜花重金將其捧為了“知名畫家”。

故事到此結束。

在解讀中,我已想到:除了文本分析,除了再一次重申小拉的偉大,我可能要對自己保守的現實主義觀點開展聽風就是雨的反思和並不系統的重構了。

未完待續……


(感謝熱愛閱讀的你,感謝善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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