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安:汾水關記憶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汾水關,離我家僅幾里路程。汾水關是324國道上,福建與廣東交界處一個天然的壑口,壑口兩側群峰列障,形成“東連五福,西接兩廣”的山隘。小時候,我經常和祖母,步行經過汾水關到廣東省饒平縣走親戚。祖母是廣東省嫁到福建省的。每逢孃家節日,祖母都會回孃家走走。記憶裡,小時候,汾水關周邊尚無人煙。

詔安:汾水關記憶

記得我十來歲時,我和姑姑、姑父等幾個人到廣東省饒平縣黃岡鎮看戲。至今我依然記得我看的是潮劇《十五貫》。劇中“婁阿鼠”表演惟妙惟肖,令人印象深刻。當年,看完潮劇《十五貫》,途經汾水關回家時,恰遇強對流天氣,狂風暴雨,使人寸步難行。溼漉漉回到家的我,感冒生病了好幾天。很多年後,和姑姑、姑父提起這件往事,他們依舊清晰記得。也許是體驗深刻,我從此記住了“汾水關”這個地名。

詔安:汾水關記憶

家鄉雖然地處福建省,但是,很多鄉親喜歡到廣東省出售農副產品。水果收成季節,很多鄉親一大早就挑著水果,從村裡趕到汾水關,又從汾水關搭上早班車到廣東省的饒平、澄海、汕頭趕早市。改革開放初期,廣東省的經濟較為活躍,貧窮的鄉親們習慣途經汾水關,“下廣東”,出售農副產品,購買日用品。

詔安:汾水關記憶

當改革開放的春風吹滿神州大地時,周圍幾個村莊的鄉親們開始在“汾水關”建廠房、蓋房子、做生意,不少人是我的鄉親、故友。"葉總"是最早在汾水關辦廠做生意的葉總之一。

柳宗元《捕蛇者說》寫道:“永州之野產異蛇,黑質而白章;觸草木盡死……”。家鄉幾個村莊,地處閩粵交界,山多田瘠,大部分村民世代以捕蛇買蛇為生。"葉總"先是捕蛇,繼而養蛇,後來搞蛇皮出口,上世紀80年代,經營著營興工藝製品廠,是當時優秀的農民企業家,也是汾水關的風雲人物。我的堂叔就在"葉總"的工廠打工。

詔安:汾水關記憶

1988年開始,我在福州學習、工作。每年寒暑假,我必定踏上回故鄉的路,回鄉下探望父母,走親訪友。我都搭乘到廣東省的臥鋪車。在福建省與廣東省交界處的“汾水關”下車時,常常是清晨時分。下車後,都是在堂叔打工的工廠暫時歇腳。因此,比較常見到"葉總",他腰間纏著的正是他自己工廠生產的“黑質而白章”的蛇皮皮帶。葉總很重視尊重讀書人,對我很關心,經常交代我堂叔,在我下車暫時歇腳時,一定記得去廚房煮些好吃得東西給我當早餐。雖是一件小事,但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常常令我感動不已。

詔安:汾水關記憶

若干年後,每逢故地重遊“汾水關”,我依然會想起當年下車後可口的早餐。

早些年,若有朋友來訪,我都喜歡帶去汾水關走走,看看一些特別的人文景觀,也順便拜訪鄉親、故友。汾水關邊上有一座古牌坊,牌坊為東西朝向,花崗岩石仿木結構,三門五樓八柱式,匾額正背面書“聲震華夷”、“功覃閩粵”,字體雄渾,筆劃蒼勁。在牌坊邊,有一座民國年間建成的抗戰勝利紀念亭。

據《詔安縣誌》記載,詔安汾水關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抗日戰爭期間,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地下組織在詔安縣掀起群眾性的抗日救亡運動。詔安縣抗日大軍憑藉汾水關之天險,擊退日本鬼子的數次進攻。1939年11月28日,潮汕地區淪陷,日寇以陸軍和空軍優勢,從廣東向詔安進犯,來勢洶洶。詔安軍民據守汾水關,與日寇激戰數晝夜,勝利擊退了敵人的進攻。1941年7月4日,日軍再次出動進犯詔安縣境,又被守在汾水關的詔安抗日軍民擊退。日本無條件投降後,國民黨縣政府在汾水關建起抗戰勝利紀念亭。

抗戰勝利紀念亭邊上是歷史悠久的長樂寺。長樂寺為抬梁式木構架,單簷歇山頂。面闊三間,進深二間。主祀觀音菩薩,兩側供奉十八羅漢。庵前有一株古榕和一座明崇禎十七年立的閩粵兩地鄉紳為紀念鄭芝龍平倭功績而建的“聲震華夷”石牌坊。

詔安:汾水關記憶

經過幾十年的開發和發展,汾水關猶如嵌在324國道上的一顆明珠,已經成為閩粵邊貿旅遊重鎮。汾水關富有人文內涵的景觀,獨特的經濟文化底蘊,吸引著八方來客,也帶動了汾水關一帶經濟的發展。

詔安:汾水關記憶

夏天,我故地重遊。汾水關324國道兩旁的一棟棟別墅、一排排門店,訴說著曾經的輝煌。當年的一些工廠已成了生態公園和祺才培訓學校等公益場所。佔地上百畝的“養老福利院”正經營得有聲有色……

詔安:汾水關記憶

我夜宿山上的別墅,傍晚時分,紅霞滿天。遙望故鄉,果樹林裡的別墅連綿不斷。故鄉人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正從貧窮走向富足……

此情此景,我感慨萬千:故鄉的故人,您還好嗎?

葉志雄,詔安人,筆名“遠方的家”,漳州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閩南風》雜誌、《泉州文學》雜誌、《閩南日報》。從2018年10月開始學習寫作,在“福建南大門官網”發表第一篇作品,迄今為止已經發表10篇文章,衷心的感謝“福建南大門官網”等公眾號的厚愛,系列文章詳見文後“精彩回顧”。

來源 | 福建南大門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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