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陽新詩人袁志堅,語言 不能成為愛的容器

詩歌選讀 | 湖北陽新詩人袁志堅,語言 不能成為愛的容器

袁志堅,湖北陽新人,本科畢業於湖北師範學院英語系,復旦大學文學碩士,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在讀博士生,在黃石、寧波從事媒體工作多年,高級記者。現居寧波,任寧波出版社總編輯。1991年開始在《星星》《詩刊》《詩神》《長江文藝》《詩潮》《詩歌報月刊》《長江文藝》《詩探索》等處發表詩歌作品,著有詩集《斷續》《個人危機》《愛與同情》等。


雙耳瓶


我總是向你表白

歌,哭;沉默,籲請

但沒有玩笑、辯解、埋怨

我總是加倍言說那不可能的愛

像一支蠟燭兩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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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不能成為愛的容器

而不以言傳的愛,不可手觸的愛

是高過我的頭頂的雙耳瓶

在書架的頂層

它似乎在傾聽,又似乎在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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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眾聲喧譁的書籍當中

在一切極端的思想當中

在交錯的時空裡

在冒險的創造裡

一直沒有回應我,又一直給我

長久凝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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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兩隻耳朵

兩隻梳理著羽毛的鳳凰

已經浴火,但一直沒有飛走

一直給我人性的支援

我沒有拔高它

也沒有擱置它

我試著理解它的啟示、你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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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 愛


無時無刻的狂愛

是身體互相渴望之愛

是靈魂期許未來之愛

是世俗之愛昇華的

神聖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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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我們

把土和水交融起來

把木投於火燃燒起來

那平靜如冰的青瓷

得到了自然完整的狂愛

輕擊之,其聲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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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相生

空靈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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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晶瑩如鏡的青瓷

是無以復加的

自我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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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湖之夢


我的心底有一大片湖水

我努力讓它平靜下來

像釉下彩

經過高溫以後

變得純淨、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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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清除泥坯之身的雜質

把一大片空白

留給峰巒的微風、初夏的新晴

留給優雅的胸脯和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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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時每刻都想和你說話

可是我的語言是忠實的湖岸

哪怕是一滴水

也不敢掬起

更不敢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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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豐盈的原色

流動在你的眼睛裡

它不應該經歷愛的痛苦

它不應該像淚水一樣乾涸

它只是一個不應打擾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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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 坯


那雙拉坯的手

在轉動中

有著神奇的分寸感

-

而我不知如何撫觸你

我伸出的雙手總是悄悄地收回

我怕我的手太生硬

或者太無力

我怕毀了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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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雲淡,是無手之撫的明亮

為什麼我總是在幽暗中思念你

我的雙手應該圍繞你

在命運的邊緣遊走

在夢的峭壁攀升

-

我不是在塑造你

你像時光一樣流動著

我也不是在切割你

誰能分開舞蹈與舞者呢

-

我只想呼應你

默唱同一首迴旋的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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