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支教”還是“自救”?

是“支教”還是“自救”?

電影《辛德勒名單》裡有一句話,“凡救一人,即救全世界”。我所理解的這個人,包括我們力所能及能救的那個人,更關鍵的是“自救”。我想起了那些彷彿“以天下為己任”的支教時光,又或者說僅僅是以己任為天下,趁著那段日子真正找到了自己的興趣與使命。


海明威說:"很多人花一輩子才明白的道理是,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少"。


那是一段沒有手機信號、沒有熱水也沒有床的日子,但是卻有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鬆軟的泥土、孩子們求知的眼神和燦爛的微笑以及每晚的漫天星辰。那是一段洗去塵俗遠離喧囂的寧靜。那裡有著太多的饋贈,在後來以不同的方式融入在我的生命裡,留下痕跡。


01 那一份初心

到現在我仍然記得當時帶隊老師趙老師的一句話,“關注,就是改變的開始。”至今我都認為這是我大學加入過的最棒的一支隊伍。


它從汶川地震那一年成立,持續至今依然每年有學弟學妹前往四川的尖山村“延續這份承諾”,以及到後來搭建起來了不起的線上支教平臺。而我多麼有幸曾經是它的一員,在去年孩子們在黑板上書寫的一堆支教教師名字裡,看到還有孩子記得我。


是“支教”還是“自救”?

“留守兒童和流動兒童的教育問題不只是教育或民政部門的責任,而是整個國家和全體社會的大事,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風中的蒲公英:中國流動兒童生存報告》顯示,全國有6000多萬的農村留守兒童,他們的教育是亟需改變的。


“支教”能夠讓更多的人關注到山區教育,有一群不同的人給他們帶來新鮮的力量,以平等的姿態在溝通中碰撞出思想的火花。又或者,至少能陪伴孩子們度過一個快樂的暑假。


在我去到的那個村子裡,大多數孩子們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們和爺爺奶奶居住在一起,與其說是資源和物質的匱乏,不如說更多是缺乏了精神層面的溝通。如果和其中的一個孩子有精神上的碰撞,那麼這樣的“交流”就有價值。如果沒有,那麼關注與吶喊,本身也具有分量。


02 遇見你們彷彿擁抱了一夏天的風


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其實很多的人和事都已經有了模糊感。所記住的其實就是一種感覺,充斥著美好與幸福感。


初見,是高溫的四川達州尖山村。那裡是群山環繞的地方,從村子裡到城市要坐很久很久的車。這一方水土孕育的孩子,似乎更具淳樸和天然的氣質。他們的笑容,可以治癒很多的煩惱。第一次見到孩子們,他們熱情地幫我們搬東西,但是言語中卻有著羞澀。


是“支教”還是“自救”?

相識,是每節課,在我拙劣的講授下孩子們緊緊地盯著你,跟著你一起搖頭晃腦;是課間和孩子們玩老鷹抓小雞、打乒乓球;是放學陪同孩子們回家,孩子們帶著我們熟絡附近;是孩子們待在我們搭建的圖書角安靜地閱讀;是我們共同舉辦的那一場文藝匯演唱到落淚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支教”還是“自救”?

是“支教”還是“自救”?

是“支教”還是“自救”?

離別,是最後離開的時候,年紀最小的一個孩子在追著我們的車在跑;是我們彼此都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是再後來孩子們私信我,“明年暑假還來嗎”、“我們想你們了”。


是“支教”還是“自救”?

還有每天迎著朝陽起身,隊員們一起做飯準備所有的食物;每天洗澡的水是最冰冷的水;七月的天氣沒有空調,常常上完一節課就是出一桶的汗;晚上等孩子們回到家了,我們抬起頭可以看到滿滿的星空,可以脫離手機玩一些簡單的遊戲。


是所有不尋常卻不會再有的體驗,與世隔絕,卻與美好相伴。


還有很多的人,很多的故事,都留在那裡,留在了那個夏天。


03 後來

也許很多的行動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很多都是我們所賦予的“意義”。


在支教途中遇到的兩個學生,一個在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後,從四川去到了深圳走上賺錢養家的模式;另外一個孩子很愛唱歌,依然在求學的路上,學著藝術追求自己的夢想。


似乎,我們所做的“支教”能夠改變一點點。又似乎,一切都按照他們原本的人生軌跡在走,我們所做的事情什麼都無法改變。這份意義是模糊的。


我們常常立志,要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要對他人產生很大的影響,一定要好好地“幫助他人,服務社會”。但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人的主觀能動性是超乎我們想象的。


所以,與其說那場支教我幫助了別人,不如說是我完成了一場“自我救贖”,我收穫了全新的體驗。


感謝我的帶隊老師、隊長晨兒姐、流艦還有我的隊友耀允、楊玲、喬妹、仙紅、梁哥、金雨、金鑫、曉江等以及所有的孩子們,帶給我了那麼多的美好和感動。

是“支教”還是“自救”?

在後來當上老師後,我才發現我能給予給孩子們的,其實一點都不比孩子們能給予給我得多。他們帶我的簡單的生活運行邏輯、善良的本性與本能、日常的小美好與小感動,是我不需要爭取就已然得到的饋贈。


更不要談每次上課孩子們給我的熱情與反饋,每堂課的火花與碰撞。這種幸福感就像葉瀾教授所說的:“課堂應是挺進未知方向的旅程,隨時都有可能發現意外的通道和美麗的風景,而不是一切都必須走固定的路線。”


我曾想過,如果我一輩子都在支教,這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行萬里路,助人無數。”


後來我發現,我得先讓自己成長起來。教育本身就具有規模效應,這是城市教育能夠較快發展的原因。要想從根源上解決鄉村教育質量的問題,“關愛”和“支教”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


如今,我所執教的學校有著豐富的教育資源和優質的師資,讓我有機會學習到非常多前沿的教學理念,我首先要在教育的“規模效應”中實現自我的成長和發展;


其次,我會持續關注山區留守兒童的教育問題,研究慕課、雙師制等互聯網+的教育模式,能夠未來為鄉村教育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最後,“提高城市化水平”,讓更多的孩子能夠進城讀書是解決這一問題最高效的方式。


李開復在《向死而生》中提出了七個死亡學分,我在支教中就像如夢初醒般感悟了一番:“接受無法改變的事情、珍惜緣分、學會感恩和愛、學會如何生活、活在當下、人人平等,善待每一個人,盡所能讓世界更美好”。


而“支教”是我做過的最美好的“夢”,每一天我都將繼續延續它帶我的美好和意義。

是“支教”還是“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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