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我們真的該追求月亮嗎?《月亮與六便士》書評

本書作者

《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國小說家威廉· 薩默賽特·毛姆的以畫家高更為原型創作的長篇小說,成書於19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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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

內容簡介

思特里克蘭德是個在倫敦做事的證券經紀人,他有一個富裕和美滿的家庭:妻子漂亮,愛慕虛榮,兩個孩子健康快樂。按理說,他應該滿足於這種人世的快樂才對,儘管這種生活未免庸俗和平靜。但是,就在他們婚後的第17個年頭,他突然離家去了巴黎,拋棄了在外人看來很好的事業和家庭。就在人們以為他的出走是因為有外遇的時候,人們發現的事實卻是:他原來只是為了畫畫。

這時的思特里克蘭德沒有任何的繪畫基礎,他只是愛好畫畫而已。在外人看來,他簡直瘋了,他的生活開始變得窘迫,幾次險些因飢餓和疾病而死。他畫的畫也完全不像個樣子,總是在原有的事物上進行破壞,除了有個蹩腳的畫家伯朗士-施特略夫把他當成上帝外,任何人都不會買他的畫,事實上他也從不輕易賣畫。

他不停地流浪,最後來到了塔西提島,與一個土著姑娘愛塔結了婚。這時的他看起來似乎很知足,他有了一個土著人做妻子,他們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地方,他每天都在那裡作畫。但不幸的是,不久他就感染了麻風病,在他病逝的前一年,他成了瞎子。愛塔一直照顧著他,直到他完成了自己的巨型壁畫,身體潰爛而死。他的妻子依照他的遺言焚燬了掛滿壁畫的屋子,甚至沒有留下一根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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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悟

毛姆在敘事上採用了第一人稱,由一個普通的作家“我”的視野,去探尋思特里克蘭德的軌跡。這種寫法說不上新穎,但用在這裡,別有意趣,錦上添花,可以說,文體兩開花。因為採用這種敘事方式,避免了讀者直接從上帝視角對主角的生活一覽無餘,而是隻能通過一些或直接或間接地窺視來揣測主角的想法,推探主角的形象,這看起來是為本書的敘寫套上了枷鎖,實際上卻避免了很多瑣碎的交代和鋪陳,使作者能擺脫束縛,用筆端的文字更好地表達心中所想,也使得思特里克蘭德的形象更加神秘而超脫,給讀者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再者,這樣的敘述由平凡的“我”展開,本身就代表了深處社會機器運轉中庸常的我們,“我”對思特里克蘭德一步步的瞭解甚至理解,本身就是以一個常人的觀念,不斷地靠近思特里克蘭德,試圖瞭解另一種特別的思維的過程,這本身就更有助於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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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談談我對於這本書內容的感悟吧。

月亮和六便士如何抉擇?天才是否無法用道德評判?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很多人把這本書看作在敘寫理想與現實的矛盾,天才與庸人的差距,藝術與社會的不可調和,我覺得沒意思,我更願意把這本書看作對“我”的存在的追問。

男主本來是一箇中產階級,有一個愛他的、美麗的、喜歡結交文人的妻子,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在倫敦有很高的社會地位。他的生活讓大家都羨慕。可是有一天,他好像突然變了,留下簡單的字條後便拋妻棄子,流浪他鄉,為了畫畫兒放棄了原來舒適的一切,他放棄了地位、金錢、親情、友情、愛情甚至人性,他突然就對藝術著了迷。他不在乎任何人的任何看法,不在乎任何現實世界的準則。他根本不在乎康德怎麼說,實話說,他變成了一個人渣。他衣冠不整發須不理,張口閉口就是國罵,四處混吃混喝也不知道賠個笑臉,遠在倫敦的妻子傷心欲絕,他不在乎,說一點兒也不再愛她,包括孩子。

善良的施特羅夫獨具慧眼把它奉為天才,從不計較他的刻薄冷漠、冷嘲熱諷,為他提供一切幫助和照料。在這個可憐又可恨的流浪漢生了重病危在旦夕卻無人關心時,施特羅夫苦口婆心說服妻子,把他接到家裡照料,可他不僅沒有一句感恩之詞,還強佔了施特羅夫的畫室,甚至搶走了施特羅夫一生摯愛的妻子。可他並不愛她,只把她當作畫畫的模特,把她瘋狂的愛看作控制慾,一走了之。傷心欲絕的施特羅夫夫人服毒自殺,他說他不在乎,他說那是個精神不健全的女人,她明明可以再回去和施特羅夫一起生活。

他不懼怕任何東西,也從不向任何人袒露真心。在馬賽在船長的幫助下逃到大溪地後,他對熱情的當地人還是一概的冷漠刻薄,為了生活娶了深愛他的當地人艾塔後,生活起居全靠艾塔照料,對一切充滿了不信任。他這樣評價深愛他的妻子,“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你可以像狗一樣對待她們,你可以揍她們揍得你兩臂痠痛,可是到頭來她們還是愛你。當然了,基督教認為女人也有靈魂,這實在是個最荒謬的幻覺。”他用惡去回饋別人不加一絲雜念的善,而且沒有絲毫的愧疚。他真正關心的只有他自己,繪畫甚至只是他表達自己的方式,他從來不屑於展示和出售他的畫,更不在乎別人的評價,當他臨終前終於畫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時,卻吩咐妻子把它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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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的畫

我不評價他的所作所為是否負責任,是否值得——有意思嗎?!

我想知道的是,在決定踏上這條道路時,他在想什麼?在畫畫時,他的感受是什麼?在畫完最後的那幅畫時,他看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

但我想,他想的,是自我,是生命。

他本是轟鳴運轉的社會機器中的一枚螺絲,日復一日有條不紊地運轉著,可是有一天,他的自我意識好像突然覺醒了,他不甘於把自己獨立的生命交付於人類社會這個整體,他要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自我的價值。自我。純粹的自我。脫離一切血緣關係、社會道德、生活習慣,不在乎任何看法、任何環境。他決絕地去了,去追求藝術,追求自我對生命的完成。他不甘心做庸常俗世的一具行屍走肉。他要探求生命的真相。我還太小,我還沒辦法很好地表達那種特別的感受,但我相信,他看到了,並且把這種感受,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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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的畫

在我眼中,“思特里克蘭德當然沒有低頭去撿滿地的六便士,卻也沒注意到天空中的月亮,他的發現僅止於“自我”——追趕上他的並非命運的烈馬,而僅僅是他真正的“自我”。這個“自我”突然從無意識的海洋中浮起,並逐漸擴大、聳起為一座冰山,吞噬了由他此前所有無意識觀念與認知組成的那個人,正是這種對“自我”的陌生化效應促使他逃離。思特里克蘭德飛也似地從倫敦逃到了巴黎,從巴黎直抵重組其靈魂的大溪地”。

書中有一段話是這麼說的,大概是說,當一個備受矚目英氣勃發的將軍解甲歸田,人們會發現他不過是個可笑的老頭兒。可見“身份”的魔力,矇蔽了大多數人的雙眼,人們一生試圖改變自己的身份,爬向“更高”的身份。可是沒有人思考過,這些所謂身份,意義何在?“我”到底是什麼?其實沒人知道。身份是通向自我的一種束縛,或許只有丟棄一切身份,才是解脫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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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高更

自我,自我,自我。這個概念被人所恥笑。我們從小被教育不能自私,要懂分享,講禮貌,為他人著想。課本上寫著,我們是老師的學生,父母的子女,同學的同學,鄰居的鄰居……從小到大,我們被灌輸一系列道德觀念,一系列身份標誌,其實這就是社會在把我們同化。只是我們那時候還太小,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人類尋求自我的本性從一開始就被壓抑,我們不斷學習,面對社會機器,我們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察覺,我們就已經被體制化了,成為一個群體的一部分,其實再無自我可言。所以啊,當我們一頁一頁地翻下去,我們會看到追求夢想,追求自我的思特里克蘭德好像越走越歪了,我們對他喜歡不起來,或者羞於表達對他的喜歡。他的行為多少讓我們感到不適。“經由社會灌輸給我們的觀念、常識已經變成了我們的無意識,我們信仰著並以這無意識作為指導我們行動的準則。大衛·華萊士說:“你信仰的任何其他事物都會將你生吞活剝。”因為這裡的“其他事物”是真正“自我”的“他者”,真誠地信仰“他者”只會將“自我”導向毀滅。”

我不能說這有什麼不好,畢竟這是社會和平穩定,人類文明發展的基礎、鐵律,事實需要烏合之眾,需要沒有自我的我們,我不能高聲大喊,思特里克蘭德是對的。從社會倫理上看,他拋妻棄子,促成了情人的自殺,他無情無義,把女性當作工具,他尖酸刻薄,把關心他的人刺得體無完膚,他和社會格格不入,如果全世界有百分之一的都像他那樣,那麼這個社會將無法運作,甚至思特里克蘭德也無法創作。但是人類文明,畢竟需要藝術,需要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發展,這些東西,從哪裡來?自我。自我又一定對嗎?呵,什麼是對?沒人能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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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書,更讓我思考我生命的意義,也想到了《朝聞道》裡最後那一句話。還是引用一段原文。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愛的環境裡,淡薄寧靜、與世無爭,這難道是糟蹋自己嗎?與此相反,做一個著名的外科醫生,年薪一萬鎊,娶一位美麗的妻子,就是成功嗎?我想,這一切都取決於一個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義,取決於他認為對社會應盡什麼義務,對自己有什麼要求。

事實大概是我們都做不了思特里克蘭德,但至少,我希望我們都能活得遺世獨立,不是像書中其他人那樣庸常無味。

如果一定要提到月亮與六便士如何抉擇,天才是否總是背離道德等問題,請允許我回答:這實在是個無聊透頂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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