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傷69天后,陶勇醫生首上直播:我可以原諒,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被傷69天后,陶勇醫生首上直播:我可以原諒,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世上沒有無所不能的英雄,都是有血有肉的凡人。


01

兩個多月前,北京朝陽醫院,一名男子持刀進入診室,眼科醫生陶勇連中數刀,被送進ICU搶救數週。

兩個月多後,陶勇醫生首次以直播的形式出現在公眾視野中。

回顧當時的經歷,他形容那是:“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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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經過積極救治,他的精神狀態、身體機能都有了較大恢復,只是傷勢頗重的左手,還需要漫長的復原過程。

被傷69天后,陶勇醫生首上直播:我可以原諒,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在直播鏡頭下,我們看到的不是萎靡不振的患者陶勇,而是一名雖歷經劫難,但仍心繫患者和醫學事業的青年醫生。

比起自身的不幸,他對病人的痛苦和不易更有共情。

談到向他揮刀的兇手,他依然溫和地為他辯白,認為是生活的痛苦導致了兇手的極端,直言不會把自己埋到仇恨中。

縱然人尚在病榻,他仍舊堅持參加了數場線上醫學研討會,多次表示想要儘快迴歸臨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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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人物》對陶勇的報道中所說:

人類的眼睛裡面,藏著他想要征服的山峰。

39歲的他,學醫12年,從業10年,被同行稱作“天才醫生”。

他是真正熱愛醫學的人,山還在那裡,他自然要去征服。

當然,對於“倖存者”陶勇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早前的一篇博文中,他就已向社會各界發出呼籲:

“讓善良的醫護不再受傷害,這比我繼續眼科事業還重要。”


“一而再,再而三的傷醫事件,希望到我這裡可以畫上句號。”

然而,陶勇的期望還是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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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發表不過10余天,無數醫護還在疫情一線以命相搏,內蒙古鄂爾多斯中心醫院的湯萌醫生就被病人持刀捅成重傷,當場休克,急救後僥倖撿回一條性命。


02

時間撥回到2019年,類似的暴力傷醫事件,不勝枚舉。

一個又一個優秀的醫者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兇手,正是他們盡心救治的患者或家屬。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傷醫事件頻頻發生?

作家桌子的話一針見血:

醫生被推到了神一樣的位置,卻並沒有享受神一樣的待遇。”

正如張文宏醫生說,普通人對於醫學和醫生的瞭解,大多還來源於熱播電視劇。

在熒屏上,患者危在旦夕,醫生妙手回春,複雜的救治方案,艱難的救治過程,卻不過寥寥幾個鏡頭。

彷彿在醫生面前,起死回生不過小菜一碟,連做多臺手術更是基本操作。

這樣的電視劇看多了,於是乎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醫生無所不能,只要得了病,他們就能治,一旦治不好,就肯定是沒盡心盡力。

事實果真如此嗎?

一部部醫學紀錄片,刺破醫療劇的神話偽裝,還原了一個個真實的醫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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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醫生》裡,剛下了一臺手術的朱良付醫生,後背被汗打得溼了個透。

從醫數十年,科研碩果累累,實戰經驗豐富的他,仍然會為低概率的術後併發症導致病人死亡失落萬分,在醫院走廊徘徊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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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世》中,瑞金醫院心外科名醫趙強醫生,縱使一年連做700多臺手術,救治病人無數,面對鏡頭他也稍顯無力:

“每個病人,醫生都會傾盡全力,但也請大家理解,總有一些醫學無法達到的地方。”

……

偶爾去治癒,經常去幫助,總是在安慰。”

這句很久以前一位西方醫生的墓誌銘,至今仍是現實。

即便醫學發展到今天,人類醫學仍然存在數不清的難題和絕症。

醫生能幫助患者完全治癒的,只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

疫情期間爆紅的張文宏醫生說過一句話:“不要用神劇,來想象複雜救治。”

深以為然。

電影裡,輸入康復血清,患者馬上康復。

可醫院裡,不只有起死回生,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

所謂醫生,不過是一群熱愛醫學事業、滿懷善良、與死神賽跑的普通人,絕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病人和醫生從來都該站在一處,因為他們共同的敵人只有一個:疾病

這些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又有多少人真正明白?


03

疫情期間,因為堅守一線,用白大褂為億萬人民擋住無形子彈,醫護群體得到了前作未有的關注。

隨之而來的是數不盡的掌聲、鮮花、歌頌。

我們當然可以用“白衣天使”“民族戰士”這些詞去形容他們,因為在他們身上,再怎麼美好的形容詞都不為過。

但我們永遠也不要忘記,他們和我們一樣,不過是這大千世界裡的一個平凡人。

在一線戰鬥的醫生,也是普通家庭的一員。

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會生病,也有感情,也會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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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守在防疫一線半個月之久的醫生爸爸,終於在女兒生日這晚趕了回去,但是因為怕把病毒

傳染給孩子,他只能站在門外,遠遠地給女兒唱生日歌。

唱著唱著,他不禁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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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護士姑娘推遲婚期趕赴病房,和同在一個城市的男友整整11天未見。

某天晚上,趁著短暫的休息時光,年輕的情侶終於得以相聚,兩人隔著玻璃和口罩的深情一吻,傾訴著戀人們沉沉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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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援鄂的醫生,這邊還在奮力救治病人,那邊卻收到了父親在老家突發腦梗去世的消息。

她多麼想飛奔回故鄉啊,但最後她只能哭著說“兒不孝,不能回家看您”,然後對著家鄉的方向長跪不起,隔著手機屏幕送父親最後一程。

被傷69天后,陶勇醫生首上直播:我可以原諒,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在我們和病魔之間築起一堵人牆的白衣天使,結束一天的工作後在手術室裡累倒的醫生……

他們哪裡是神?

都不過是養家餬口的平凡人罷了。

脫下白大褂,他們也是別人的父母,別人的兒女,別人的愛人,別人的摯友啊。


04

前陣子,南方醫科大學南方醫院呼吸科主治醫師肖冠華在接受採訪時曾不無感觸地感慨道:

從業多年,現在的醫患關係是我覺得最緩和的時候。

是啊,從未有這樣一個時刻,醫者在整個國度得到如此之高的致禮;

從未有如此一個時刻,我們為醫者留下這般多的眼淚。

但是,當大幕落下,一切恢復如常,他們還是穿梭在病房與病房之間的專業人士。

而當疫情歸於平靜,當淚水擦乾,當春暖花開,我們的這份敬意可以保留多久?

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疫情結束後,對待醫生,神化和歌頌可以少。

但理解和尊重,可以記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躺在病床上的陶勇醫生,對記者說過這麼一句話:

“醫生也是患者,醫生也有脆弱和傷口;

醫生也是凡人,醫生已經盡心和盡力。”

這個社會沒有你想的那麼黑暗,這個國家離不開良心的醫生。

誠如英國詩人約翰鄧恩所說:“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它為我,也為你。”

莫要讓懷疑和暴力,寒了醫生的心,涼了醫生的血。

因為無論姓甚名誰,一旦進入醫院,我們都只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患者。

為世人謀生存者,不可使其葬於人心;

世人性命相托者,不可使其命無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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