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佩斯之戀》:三男一女的戀情,戳中了人心的兩處硬傷](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美是一種幸運,但有時也會成為不幸,別人的不幸。
伊蘿娜就很美,像天使那麼純淨,又像天使那麼放蕩。
有三個在她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同時愛著她,之所以說很重要的男人,是因為身為一家以薄片肉卷聞名的、名為“蕯葆”的餐廳女招待,愛著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的戀情是圍繞著這家餐廳展開的。
![《布達佩斯之戀》:三男一女的戀情,戳中了人心的兩處硬傷](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01
她的第一個情人是餐廳的老闆拉茲羅,一個精明、大度、寬厚而且睿智的猶太人,儘管他的長相乍一看和帥氣不沾邊。
她們在一起四年,沒人清楚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在一個浴盆裡洗澡。
餐廳需要一位鋼琴師,在客人進餐的時候演奏樂曲,於是外表酷酷的男二號,一個雖然貧窮,連一身像樣的西裝都買不起,但卻才華橫溢的音樂家安德拉斯出現了。
他和伊蘿娜相互一見傾心。
深沉的愛意從他心底最幽密、最柔軟的部分噴湧出來,他作了一首曲子——憂鬱的星期天,在伊蘿娜生日當天送給她。
這首曲子幫他收穫了很多東西,包括伊蘿娜的愛情,維也納獵頭音樂家的青睞,源源不斷的版稅,還有世人的欣賞、讚歎甚至懼怕,因為這首曲子,曾讓成百上千的人,聞之心碎輕生。
她的第三個追求者,是餐廳的一位食客,德國人漢斯,他曾向伊蘿娜求婚,但是遭到了即將同時擁有拉茲羅和安德拉斯的伊蘿娜拒絕,無奈的他,用自己的當時最先進的德國相機給伊蘿娜拍了一張照片,聊慰相思。就在伊蘿娜和安德拉斯在床上初夜纏綿的時候,他跳進了多瑙河自殺,被同病相憐的拉茲羅救起。
拉茲羅並不知道,他救的這個人,後來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左右自己和安德拉斯的生死。
漢斯回德國之後,拉茲羅和安德拉斯之間,經歷了一段小小的情感糾葛和短暫的情緒鬥爭,但最後他們達成了妥協,用拉茲羅的話說,一人一半,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他們同時擁有了伊蘿娜。
他們度過了平靜而幸運的三年時光。
02
然後,隨著納粹德國攻佔匈牙利,漢斯,又以一個德國黨衛軍上校軍官的身份,出現在了他們的餐廳。
以一個朋友的面孔。
他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儘管在德國人清洗猶太人的時候,漢斯曾一度充當了拉茲羅保護者的角色。
他不斷帶一些德國軍官到餐廳來進餐,看似無意,卻給拉茲羅不斷招來麻煩。
先是一個激進的納粹軍官酒後打傷了拉茲羅,安德拉斯坐著馬車送拉茲羅回家。給漢斯製造了單獨送伊蘿娜回到住處的機會。
在伊蘿娜的住所,漢斯再次向伊蘿娜求愛,遭到婉拒。
他離開的時候,在樓道里恰好遇到了安德拉斯,他故意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和紐扣,給安德拉斯造成某種假象和足以致命的誤解。
心思細膩,敏感多疑的音樂家果然上當了,隨後也傷感的離開……
忌妒是愛情的天敵,猜疑也是。
不同的是,漢斯因為忌妒傷害別人,安德拉斯卻因為猜疑傷害自己。
這段三男一女的戀情,同時戳中了人心的兩處硬傷。
第二天,漢斯又帶了一個德國軍官來餐廳吃飯,或許,他更想看看安德拉斯的反應。
他指名要安德拉斯演奏那首著名的“憂鬱的星期天”,但負氣而又悲傷的安德拉斯表現出了孩子氣的倔強。
情急之下,從不肯在人前唱歌的伊蘿娜急中生智,在安德拉斯的鋼琴邊,唱起了安德拉斯剛剛為憂鬱的星期天,譜寫的歌曲。
憂鬱的星期天
與黑影分享我的孤寂
我無法成眠,而孤寂穩穩成眠
我見身影在嫋嫋煙中閃動
告訴天使,別留我於此,我亦與你同行
憂鬱的星期天
孤寂星期天我度過無數
今日我將行向漫漫長夜
蠟燭隨即點燃,燭煙燻溼雙眼
毋須哭泣,吾友
因我終於感覺如釋重負
最後一口氣帶我永返家園
返抵黑暗國度,心得安適
憂鬱的星期天
…………
伊蘿娜美妙的歌聲,安德拉斯優雅的伴奏,化解了緊張的局面和危機,也贏得了進餐的客人們的陣陣掌聲。
一曲終了,痛苦而絕望的安德拉斯命盡。他拔出漢斯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頭顱,倒在了漢斯的腳下。
儘管憂鬱的安德拉斯曾給自己準備了一小瓶足以致命的劇毒物質,但他還是告訴伊蘿娜,只要有她,他就永遠不會離開這個世界。但當時的拉茲羅和伊蘿娜並不知道,德國人漢斯做了什麼,他們只以為安德拉斯不堪在國破家亡的時候,忍辱偷生。
隨著德國人對猶太人的清洗越來越嚴厲,拉茲羅一度也曾想讓漢斯給他弄一張通行證逃離布達佩斯,但沒有得到漢斯的允許,他讓拉茲羅幫自己牟利,介紹那些需要出錢保命的猶太人給他。
隨著納粹德國在戰場上的敗退,終於有一天,曾經受到漢斯信誓旦旦保護的拉茲羅被一群士兵帶走了。
伊蘿娜去找漢斯,求他解救拉茲羅,漢斯答應了,但,以伊蘿娜為代價。
03
其實,漢斯似乎也不是一個太壞的人,曾經有一次,拉茲羅給他介紹了一個需要交錢保命的猶太婦女,他因為看那個婦女可憐,還把到手的錢退給了她,而且答應救下她的叔叔。
漢斯的確像一個誠實守信的君子那樣,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不同的是,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得到了伊蘿娜給予他想要的東西之後,都以為他會去先救下拉茲羅,可他只救下了那個猶太婦女的叔叔。
卻像個陌生人一樣,在拉茲羅滿懷友愛和希冀的目光裡,目送他坐上了死亡列車。
50年以後,已經80高齡,藉著在匈牙利謀取的利益,功成名就、聲名顯赫的漢斯故地重遊,帶著自己的德國太太再次來到了布達佩斯的這間餐廳,讓他欣慰的是,餐廳還在、餐廳的名字還和50年前一樣,名字還叫“蕯葆”,一個像當年拉茲羅一樣的中年混血猶太人作為經理照料著這家餐廳。
餐廳裡仍然有人演奏那首盡人皆知的著名的曲子——憂鬱的星期天,不同的是,當年那個酷酷的鋼琴家換成了一個大鬍子的老提琴手。
餐上桌了,他點了那首著名的曲子,並優雅的給了小費。
但當他突然抬頭看見當年自己親手給伊蘿娜拍下的那張照片,在悠雅的樂曲聲中,他的心臟病發作了,人們都以為是那首曲子的力量,把他的死算在了那首具有神奇魔力的曲子頭上,卻沒有人想到當年那個憂鬱的青年鋼琴家給自己準備的一小瓶致命毒藥起了作用。
餐廳的後廚裡,年已蒼老的伊蘿娜在清洗著那個曾經裝著那種毒藥的空瓶子。
如果漢斯像拉茲羅一樣寬容,像安德拉斯那樣真摯, 那麼這個故事也許是可以改寫的。
即便美是稀缺的,但只要包容友愛,某種程度上,都是可以分享;即便得不到,遠遠的去欣賞、去祝福,美化的也是自己的心靈和人格。
但在得到和得不到之間,卻有一堵高牆,把人們分成了兩個世界。
一邊是猜疑和害怕失去,一邊是忌妒和陰謀。
一邊是幸福的享受,一邊是毀滅的慾望
有人說,音樂是最高級的藝術。也有人說,音樂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藝術形式。只有音樂的邊疆無遠弗屆,不分種族、不分膚色,只要願意打開心扉,你都可以分享這份不能言說的美。
像那首“憂鬱的星期天”。
也像布達佩斯之戀,給我們每個人感動心靈的力量。
閱讀更多 任廠斌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