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去黔東南享受苗族過年的那些事

2020年鼠年已到:殺豬打餈粑預示著春節的來臨。苗族人對春節十分看重。當時間進入臘月後就開始傾其所有辦年貨了。幾乎每戶都喂有肥豬(稱“年豬”),作為過節的肉食準備,冬臘月下旬宰殺,在這個季節裡,家家戶戶都響起“砰!砰!”打餈粑的聲音,預示著春節已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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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豬趕出來準備當年貨


餈粑既是苗族人必備的年貨,也是祭祀祖先的主要供品(從春節到清明節祭祀祖先餈粑是必不可少的供品),因此,即使是困難時期比較困難的人家都必須多少搗上一點,有些家庭搗的餈粑多達十多槽。我在家時,我們年輕人過年難過的一關是打餈粑,因為太多的連續作戰,確實非常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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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苗族婦女正打餈粑


以清新的環境敬老的形式過大年。除夕的這天,全家將樓頂懸掛的揚塵以及室內外清掃乾淨,然後貼春聯和年畫,以清新的環境迎接新年的到來。春節期間,要在堂屋上方祖先靈位前燃香點燭(點然後不分晝夜一直延長到元宵節),讓祖先們與家人共度佳節。大年三十晚上,稱“舊年飯”,置備豐盛的酒菜,閤家聚食。春節期間的一切食物,都要先祭過祖先後,全家人才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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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上方祖先靈位點燭


我在童年時對這些祭祖活動有神秘感甚至感到有些害怕,為此我媽媽對我說:“我們祭祖並不是我們的祖宗真的來用餐,我們先請他們“享用”是一種悼念的形式,體現我們後人不忘本。”打那以後,我對祭祖的活動表現特別的積極,我的舉動被一個叫龍僑生的老人發現後對我叔叔說:“從小看大,博瀾人這樣對待祖宗,這孩子的將來一定有出息!”後來聽說我在部隊進步很快他特別地高興。年飯在開席前,擺好菜和碗筷,在堂屋點香燒紙,所有的人都到屋外迴避,由長者首先敬請祖宗先享用,長者一邊口唸祭詞和招引列祖列宗的名字,一邊倒酒意思是請諸位祖人回來過年,一同享用。長者需將各位祖人的名字記清,儘量一一請達,記不清或是漏請的請其他祖人轉告。此刻燃放鞭炮。祭祖之後,全家人入席,開席的第一個程序是最小的下輩向最年長的老人敬酒,祝老人長壽,隨後由小到大輪流敬酒,受敬者用傳統最好的語言對敬酒者以表達良好的祝願。春節作為一歲之首,對於苗族來說,是一個神聖的節日。三十晚上“守歲”而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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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守大年


從初一開始,最鮮亮最激動人心的各種活動由此開始。有祈神禱富的祭祀祖先,有驅癘禳災的驅邪、有祈禱豐年的佔歲,有謝恩的喂牲,有聯絡感情的拜賀新年,有娛人娛神的各種活動等,此外尚有一系列禁忌習俗約束人們,不可衝犯神靈,以祈福分。我記憶最深的是大年三十晚上大人向孩子們交代:“記住!明天初一不能亂說話,不能說錯話,不能說不吉利的話!”每年的大年初一我們一高興,有點得意忘形時總是得到大人用眼色暗示不能忘記“三不”的警告。苗家的孩子們非常高興過年,因為過年能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能吃上最好的食品,也只有這一天能最好地約束自己的言行,這可能是孩子們高興過年的其中一個原因。

正月初一這天很熱鬧,每家都要辦以下八件事。

  • 一是放鞭炮。天蒙亮,看誰家的鞭炮放得早,放得多,放得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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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女孩早上放鞭炮


  • 二是拜年。新年伊始,萬象更新,正月初一,苗族人的親朋好友們都要互相拜年賀歲,共祝在新的一年裡吉祥如意。初一一大早,家長們就會給孩子們打扮齊整,早早地打發他們去給本家的長輩們拜年。小輩先向長輩拜年(先拜自家人後拜家族內的長者),拜年將得到的壓歲錢,我們小時為將得到許多壓歲錢高興得睡不著。孩子們背上餈粑,帶一兩瓶燒酒,踩著遍地的鞭炮紙屑、頂風冒雪走出家門到伯伯叔叔家去拜年。村寨中已是熙熙攘攘,來來往往,每一個人都是新衣新帽,神采飛揚。大人們在路上見了面,都是滿面堆笑,滿口“新年好、恭喜發財”之類的喜慶招呼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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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美女互相拜年賀歲


  • 三是吃早茶。拜完年後在家長的引導下,孩子們在自家堂屋向祖宗磕頭燒香,向祖宗敬供點心和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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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早茶


  • 四是敬路神。向自家祖宗敬供點心和油茶之後,到路口給路神燒香敬供,請路神在新的一年裡把住家門口的要道,不準邪惡通過,以保自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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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路神


  • 五是吃蘿蔔。由當家的主婦將一個大蘿蔔按在家的實有人數切塊,每人吃一塊以示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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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多沒辦法


  • 六是吃甜酒。請鄰居來吃甜酒(或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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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是慰勞牲畜。
    每家每戶吃過新年的早飯後,要舀點年飯來喂牛和狗,以此感謝牛辛勤耕耘和狗帶來谷種的功勞。牛是農家耕地的勞力,傳說是狗最初帶來谷種,兩者對苗家人來說都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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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喝該完慰勞牲畜


  • 八是出行招財。下午走出家門,尋覓撿拾一根柴火棒拿回家,即“來財”,表示新的一年能發財。正月初二是出嫁的姑娘回孃家。已出嫁的女兒初二回孃家拜年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對於新出嫁的女兒或特別講禮信的女兒來說,回家拜年是顯示婆家狀態的好機會,婆家根據孃家親戚的總戶數備辦禮品(一般的禮品有豬肉一塊,餈粑4-6個和燒酒兩瓶)。女兒春節後回家的第一餐飯將享受媽媽或嫂子在過年的晚上給她們預留的年飯(一般是留雞腿子、大扣肉和魚塊等傳統的好菜一碗)。正月初三這天,是苗族辭祖和拜謁祖先墳墓的重要日子。每家每戶攜酒、肉、飯和餈粑到各位祖先的墓前,先將墳墓四周清掃乾淨,於墓前燃三炷香,焚化錢紙,將祭品供到墓前,然後跪在墓前磕三個頭,並燃放鞭炮。這個活動又稱“拜墳”,意在給祖先“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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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墳


同時,為求得神靈的保佑,家族必須派出代表到香火旺的寺廟去敬供,有的不辭辛苦一天走是幾十公里的路程。苗族的春節氣氛一直要延續到正月十五。在苗族的春節觀念中,春節和十五是聯繫在一起的。苗族稱正月初一為“大年”,而稱十五為“小年”,對十五仍十分看重。一般女兒都回孃家過十五,與家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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