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之四:夜猎


秋夜打猎已是童年的趣事了,但至今还历历在目。那情景、那乐趣让我回味无穷。

一天夜里我正睡得香甜,窝窝哥摇醒了我。我一骨碌爬起床,看到了身背土炮的窝窝哥和手拿三节手电筒的小豹子。我们悄无声息地出了村,向后山的一片柿子林奔去。


童年趣事之四:夜猎


弯弯的月儿像一只金色的小船航行在蔚蓝色的天幕上,无数颗银星眨巴眼睛,狡黠地窥视着我们的行动。躲在草丛里的秋虫“吱吱”吟唱,萤火虫打着灯笼,在我们面前飞上飞下。夜宿在树杈窝里的小鸟,大约是受不了寒气的侵蚀,“唧、唧、唧”地鸣叫。我无心欣赏这美妙的夜景,小跑着紧跟在窝窝哥身后。

不一会儿,逼近了那片柿树林。窝窝哥蹲在地下,我俩效仿他,大气也不敢出,侧耳细听,终于捕捉到柿树上猕子吃柿子弄出的“咂、咂、咂”的响声。窝窝哥小声命令说:“目标——柿林上边那棵最大的柿树上面有两只白猕子,小豹子打电灯,小跃子抱枝干,小心,别弄出声响。”


童年趣事之四:夜猎


于是,怀揣一颗狂跳的心,猫腰弓背,蹑手蹑脚地溜到了树旁,直起腰,双手合抱住了树干。小豹子也走近了,他看我抱好枝干后,才猛然扭亮了电灯,把刺目的光线射向了猕子的双眼。猕子被定格在了高高的枝梢上,进退不能,这时,窝窝哥把土炮对准了它。但另一只猕子没有被灯光刺住眼睛,吓得沿着树枝往下溜,匆忙中被它压断的小树枝“叭、叭”地炸响,抖掉的柿子“扑扑通通”地砸在了地上,但它下到主干时,看到了双手合抱而立的我,就急得“唧、唧、唧”地怪叫,吓得屁滚尿流。于是我的头上、身上就落下了一阵骚腥的尿雨。正在我胃里翻江倒海一吐为快的时候,突然“咚”地一声枪响,树梢上那只猕子应声栽了下来,没有打死,“唧、唧、唧”地叫着拖着身子往前挣扎,小豹子蹿上去抡起电筒往它头上砸。突然响起的枪声,把另一只猕子吓得跳下了树,刚好掉在一道五尺多高的石堰下。那只猕子吓懵了,瘫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窝窝哥像箭一样窜到了石堰旁,一纵身跳了下去,一百多斤重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它的身上。在惨叫声中,窝窝哥抓起了那只猕子,狠狠地往石堰上摔,它终于伸直了腿。

小豹子拧亮了台灯,窝窝哥挽起了裤腿,双膝盖上血浸浸的,双手上也有数道被猕子划破的血痕,他在伤痕上吐了几口吐沫,然后弯腰用手抓一把土在伤口上揉了揉。

在回程的路上,我们心里异常高兴,窝窝哥就破喉咙烂嗓子地哼起了儿歌:

“……你杀我我不怪

我本是人间一道菜……”


童年趣事之四:夜猎


乘着兴致,到家我们趁热剥开了猕子的皮。第二天早晨把肉炒了,端到门前的饭场上,全村人同享口福,吃一口红薯,就一口肉,人人吃得嘴角流油,那滋味真是香甜可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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