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言的贗品,故宮院長卻找到了實證,認定它是國之重器

民間傳言的贗品,故宮院長卻找到了實證,認定它是國之重器

1924年的紫禁城分外熱鬧,本來按照《清室優待條件》居住於此的遜帝溥儀被馮玉祥的助手鹿鍾麟趕走。隨後,“清室善後委員會”成立。從第二年開始,紫禁城才被稱為故宮,並以博物院的形式對外開放。故宮內的文物清點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

有一天,清室善後委員會委員馬衡正在帶領工作人員清點文物。當他們打開一隻積滿灰塵的木箱時,一隻青綠色的青銅盤映入眼簾,清晨陽光從窗欞射入房間,讓這隻青銅盤散發出古樸凝重的光澤。馬衡戴上白手套,小心地取出青銅盤後,有個同事脫口而出:散氏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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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周邊的人都圍攏過來,因為散氏盤的名氣實在太大了。馬衡並沒有責怪這位同事的失言,也沒有怪其他同事的聚集,而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原來,這隻散氏盤早已名聲在外。據說它在乾隆年間出土,一直由民間收藏。在嘉慶十五年時,正逢皇帝五十壽辰,時任江南鹽運使的阿林保半哄半騙從一位鹽商處得到了它,作為壽禮孝敬給嘉慶。

令人奇怪的是,這隻散氏盤卻面臨著尷尬的局面。一方面它的名氣大,民間收藏者都知道皇家有這樣的稀世之寶。另一方面,民間紛紛傳言有人曾經作出了散氏盤的仿製品,琉璃廠的老闆還叮囑學徒,遇到散氏盤要格外小心。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嘉慶開始,歷經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宣統六位皇帝,似乎對散氏盤都不感冒,根本無人問津,所以宣統帝溥儀在被趕出紫禁城時,都沒有將其偷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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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時,就有宮中太監放出話來,說是真的散氏盤已經毀於熊熊烈火之中,只有仿製的存於世間。所以,當馬衡取出這件文物時,內心除了驚喜之外,也有些忐忑。

這件散氏盤名氣如此之大,傳言如此之多,到底是什麼呢?它出土於陝西鳳翔,高為20.6釐米,腹深為9.8釐米,口徑為54.6釐米,底徑為41.4釐米。它以圓盤形結構為主,淺腹,盤身對稱佈置著兩隻附耳,圈足很高,顯得雍容華貴。整個盤面之上,繪製著獸面紋、夔紋等裝飾。

對於青銅器來說,有沒有銘文是衡量價值的重要標準。散氏盤不僅刻著多達357字的銘文,而且記載內容非常詳盡。它說的是夨(cè)國攻打散國的田邑,造成了散國的損失,雙方在調停之後,夨國割讓兩區田地給散國的故事。其中不但有見證人的名單,還有雙方盟誓的場景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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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這段記錄,又有人將散氏盤稱為夨氏盤。還有人認為,當時就鑄造了散氏盤和夨氏盤各一件,只是其中一件已經遺失。歷史上確實存在散國和夨國,均在陝西鳳翔一帶,彼此相鄰。普遍認為,這件器物是周厲王時期的文物,與毛公鼎及虢季子白盤並稱為西周三大青銅重器。

說了這麼多,散氏盤的歷史價值,大家應該意識到了。當時的文物工作者歡喜雀躍的心情,更是溢於言表。然而,對於馬衡來說,他卻有著並不一樣的責任。因為這件器物本身的傳言太多,如何證實它就是真品,而不是贗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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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以來,馬衡都為這個問題而困惑。他曾在浩如煙海的史籍中尋找蛛絲馬跡,然而各種收藏類的文獻對於散氏盤的記載少得可憐,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他望著故宮的高牆,突然產生了一個靈感:閉門造車不是辦法,何不到外面聽聽建議呢?

於是,馬衡又來到了曾經無數次涉足的琉璃廠。最終,尊古齋老闆黃伯川給他帶來了一條珍貴線索:散氏盤在民間認為是偽作,真品早就在火燒圓明園中消失了。然而,當時散氏盤入宮的時候,就留下了拓片,只要找到拓片核對,一定會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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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推論,讓馬衡茅塞頓開。他趕回故宮,召集人手尋找散氏盤的拓片。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最終在一大房間的古籍中,找到了散氏盤的拓片。

經過核對,拓片的文字與散氏盤的銘文是一模一樣的,它們都是典型“草篆”風格的金文。更為關鍵的是,銅盤上隱約可見陽文直線界欄,也和拓片相同,完全沒有走樣。這份拓片,最終為散氏盤正名,它絕對不是贗品。後來,這件國之重器在抗戰時遷往重慶,解放戰爭時又遷往臺北,現在收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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