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新立异,总是一场肤浅


标新立异,总是一场肤浅

读书时代我有一个叫魏云的女同学,美得惊人,真正的肤如凝脂。还写一点诗,诗不怎么样,但是美女会写诗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因为据说美丽的女人上舞场,丑陋的女人躲在家里写文章。

三年来,她的存在让所有女生黯然失色。但是时隔多年所有人回忆起她,都觉得那不过是一个标新立异的肤浅女子。

她知道自己美,所以即使不喜欢一个男生,也要试试自己三招两式把他拿下的存在感。人家谈得好好的男朋友,只要她看得顺眼,直接表白几句,开个玩笑,另一个女孩子的爱情美梦马上破碎。

她喜欢炫耀家庭的文化氛围,父亲是某城的文化局长,母亲是演员。其实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城市比县城还小,所谓局长和演员,只是与文化搭了一点边的职业。她的父母是最典型的工薪阶层,并且比一般人过得还要艰辛。

她觉得美女要有御姐范,所以顶撞老师是她的拿手好戏。学不会一支舞,就从不换舞蹈鞋上课。穿着靴子倔强地挺拔地站在舞蹈老师旁边,斜着眼听她的训。最想不到的一次,她为了在公共卫生间抢水用打了一个学妹。三个巴掌,很多根手指印就留在了学妹脸上。整栋楼都静默了,她还啪啪啪地摔碎了三个暖水瓶,不管是谁的,提过来就摔,并且没打算赔。

当然她很酷啦,比现在的00后还要酷。穿大口袋衣服,口袋里永远塞一本书;学校的诗刊墙上,她写的诗会粘上一张风情万种的美照;与她来往的都是校外有点异类的所谓风流名士,都是男人,而且是有妻有子的男人,当然她不会爱上他们,但是她有能力让他们神魂颠倒。

她没有朋友,据说孤独优秀的人都是不合群的。她只有伙伴,新衣服很多的人才可以成为她的伙伴。她会每个礼拜借伙伴的新衣服穿,穿完了不洗就直接还回去。

男老师都很喜欢她,写了字画送给她。“我是一片云”,狂草体,挂在床头。我们每次抬头取毛巾都会看见这几个字。她做什么都动作幅度很大,嘎吱嘎吱上下床,刺啦刺啦拖水桶,啪啦啪啦甩衣服,都不看人家一眼的。衣服上的水甩到了别人脸上,她就毫无诚意地来一句,对不起啊!但是下一次她的水还是会甩到另一个人脸上。

后来毕业了,大家各自安好,多年不见组织同学聚会,她既不像我这样懒得奔波直接拒绝,也不像刘芳姐一样乐于成全欣然赴约。她就说好,一会儿说在城东,一会儿说在城西,就是不出现。这些年她到底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只听说三十以后嫁了一个外国人,生了孩子,别的事就没有人打探了。

再见我的女同学们,我总是有无限的感动。母性的温柔历经岁月后在她们身上呈现出神圣的美。我经常想念我的女同学们,并且时时督促自己要学习她们的美好善良。我极少想起魏云。现在回想一下,如果当年的舞蹈老师有我今天三尺讲台的驭人之术,其实几句话就可以搞定她。她和我今天教的叛逆女生一模一样,标新立异,只是缺乏安全感的肤浅。我从不对这样的女生生气,我只要轻轻来一句,亲爱的,baby,这样有意思吗?那个女生就会很泄气地松弛下来。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