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錘子隊長我不當了,誰愛當誰當,二隊把隊長帽子掛在木橛上

飼養室的故事——(6)

這錘子隊長我不當了,誰愛當誰當,二隊把隊長帽子掛在木橛上


私心是天生的。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確實如此,十人十樣,百人百心。儘管二爸這個隊長,當然還有一部分熱愛集體的人都想把生產隊往好裡搞,可就是有那麼一些人你沒辦法,放下一堆子,提出一串子,石頭娃戴木頭鈴,搖不響還扳不動。

那一年,隊上種了幾畝西瓜,瓜熟後在地裡賣,離我村五六里外的北溝村一個人來吃瓜,現錢不夠,欠了二元錢掛在集體的賬上。這下給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有了藉口,一些私心重的人,凡去北溝村走親訪友,回來都要記工,說他要欠款去了。付隊長是個馬大哈,本來人家去走親戚,給他發二根香菸一抽,說我今日給咱要賬去呀,他就准許了。二塊錢的欠款沒要回,工記了四五回。當然,這事二爸這正隊長不知道,人家防他呢!

林子大了 ,什麼樣的鳥都有,那天給隊裡賣公糧時,那四個賣糧的見糧站門口有賣甜梨瓜的,便在口袋裡剩了幾十斤麥,拿來換甜梨瓜。這些人,精得很,甜梨瓜換下了,不敢明裡用秤分,悄悄裝在口袋,走到村口把口袋取下來,一個人捏住口袋口,只留一隻手能伸進去的空隙,幾個

輪流在口袋裡摸,你摸個大的就大的,摸個小的就小的。這抓鬮的做法倒也公平,一輪沒輪完,到誰跟前沒了只能怪你運氣不好,真象人們說的:車輪子上綁鐵錘子——掄到誰身上誰受。當然這事,二爸還不知道。

這錘子隊長我不當了,誰愛當誰當,二隊把隊長帽子掛在木橛上


還有一件事更有趣。一個保管員,一年四季腰裡纏個長寬腰帶,誰叫他開保管室門,他回家取鑰匙時,都要端上他那小茶壺,尖嘴噙著茶壺嘴,呷著茶。人們以為他就這樣麻酥,不在意,有時甚至還罵:“看把你驢日的渴死了。”後來,拿印的另一個人把這弄清了,他這腰帶茶壺都是有用處的。生產隊的糧食為了防止偷盜丟失,都給囤裡糧食的表面蓋了木製的印的,一動糧食,這印便沒有痕跡了。可這印往往蓋不到囤的邊上,這個保管員,給別人取了東西,把長腰帶從腰裡取下來在地上鋪平,然後順著囤周圍沒蓋印的地方用手給腰帶裡掬些麥,然後把腰帶纏緊又系在自己腰裡,順便給他那茶壺裡舀上一茶壺菜油,把糧油帶回自家去。保管員這樣偷上幾回,麥囤周圍的麥低了,再掬麥子一塌,就沒有印痕,弄不成了,他便叫拿印的說老鼠多,把囤里弄得不行了,得另蓋印。另蓋印必須把囤裡的糧食麵抹平。可抹平蓋上後,過不了多少天,他又會說老鼠又糟蹋得不行了需要另蓋印。這樣弄的次數多了,露餡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雪裡總埋不住鞋,這三件不光彩的事還是讓隊長二爸知道了。

這一晚上,記完工,二爸沒有給大家派活,只是說有幾件事給大家說一下。二爸說開了,說了他這些年為集體出了多少力,操了多少心,總想把隊搞好點,讓大家多分點糧食,可你們……二爸一下子列舉了許多許多事例,說到難受處竟流下了眼淚,最後他還說:“做人,不能叫自己娃活,叫別人娃死。我年年要撂隊長,你們箍住讓我當,大隊鄉上也讓我當,你們把我當傻子哄,我當這錘子隊長的啥哩,今晚我把這隊長帽子就掛在這飼養室的木橛上,誰愛戴誰戴去。”二爸說完,氣沖沖走了。

這錘子隊長我不當了,誰愛當誰當,二隊把隊長帽子掛在木橛上


這下可慌了幾個年齡大的族長,又叫大隊幹部又請鄉上幹部的。這一晚,大家沒有諞葷素段子,也沒有吆飛機,一個個龜兒子似的,那幾個犯事的,賊錘子吊的下下的,不斷遭到人的痛斥。

後來鄉幹部和大隊幹部來了,徵求了二爸的意見,又拿出了處理意見:一、犯事的向隊長認錯,扣掉多記的工分,賠償換甜梨瓜的麥子。二、換掉保管員。

這些幹部族長折騰了一晚上,給二爸動員,罵那些犯事的……

這回二爸是第二天早上在飼養室派活的。派活前鄉幹部和大隊幹部共同參於,讓那幾個先給隊長道了謙。

二爸又戴上了隊長的帽子,大家說:“帽子掛了一晚上,飼養室暖合,還熱著哩!”

這錘子隊長我不當了,誰愛當誰當,二隊把隊長帽子掛在木橛上


記得二爸派活之前,宣佈的第一件事是:溝村的那二塊錢的欠款隊上不要咧,誰要下歸誰。不過,再不能記工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