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不明白的事:和平從來不是理所當然

2020,逢庚子年,我們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疫情。這場疫情如飛來橫禍,席捲整個中國,打亂了無數人的出行、復工、求學等計劃。對於習慣了安逸生活的年輕人來說,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和考驗。

然而,翻開辛茜的《蒼莽高地》,走進新中國成立的風風雨雨,我們明白:和平,從來不是理所當然。


1949年,新中國在動盪飄搖中誕生。不久,朝鮮戰爭爆發。

1950年,中國戰士拖著疲憊身軀,前往朝鮮進行抗美援朝。

這場戰爭持續三年,終於在1953年,雙方簽訂停戰協議。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方面,新中國百廢待興,亟需修養生息。另一方面,這場戰爭讓中美兩國結下了樑子。

朝鮮戰場上,已經在人類頭頂上扔過兩枚原子彈的杜魯門和麥克阿瑟揚言,必須要用原子彈對付中國。

面對威脅,1956年毛澤東在最高國務會議上宣佈:“我們還是要有原子彈。在今天的世界上,我們要不受人欺負,就不能沒有這個東西。

中國再次踏上征程。

這一路,遠比想象中困難。


選址金銀灘


確定研發計劃後,第一項重中之重的任務便是選址。

選址有兩大要素:對內通訊自由,對外隱蔽保密。

代號“九院”院長李覺,帶著同事和蘇聯專家跑遍中國大西北,選定了青海金銀灘,因工作保密,西北核武器研究設計院,對外稱“221廠”。

“221廠”廠區位於金銀灘草原中心地帶,佔地約570平方公里。這裡偏僻、遙遠,遠離任何一條中外邊界。同時,這裡距省會西寧100多公里,物資供應便利。

大多數人不明白的事:和平從來不是理所當然

(冬日的金銀灘 王忠傑 攝 《蒼莽高地》插圖)

外人難以進入,內部通訊自由,易嚴密控制,非常適合核武器的研製工作。

來這裡的大部分人只知自己是青海國營221廠的建設者,只有極少數人真正清楚自己擔負的重要使命。

地址選定後,第一批奔赴金銀灘的人很快投入到廠房的基本建設中。

當時,基地建設不僅要考慮質量,還要考慮保密要求,地下掩體距離地表9.3米,完全用鋼筋和混凝土澆築而成,可以保證地面設施在受到攻擊的時候,地下指揮中心不會受到破損。

地面上,爆轟試驗場看上去只是一座座小小的堡壘形半掩埋式平房,上面覆蓋著泥土,長著青草。

二分廠以南0.5公里處的“上星站”,設計也十分簡單,30米長的站臺上除了幾條用於吊裝的拱梁外沒有任何建築。

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不夠三級標準的站臺,卻承載了共和國發展核工業的偉大夢想。

短短四年時間,參與大會戰的建設者,憑著一副硬骨頭以及超凡的勇氣和創造力,在金銀灘建起了研製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第一顆氫彈的重要基地。


艱難的征程


新房建成之後,大批科研人員、技術幹部進入,開始了艱難的征程。

為了儘快造出中國的第一顆原子彈,科研技術人員不分晝夜,加速研製進程。

在設計室工作過的王鈺德說:“那時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上班,沒有八小時工作制概念,也沒有星期天,方案想了又想,圖紙審了又審,試驗數據算了又算。晚上,整個辦公大樓燈火通明。接送上下班的班車來了,無論司機怎樣按喇叭,誰都不願先放下工作,領導強行熄了燈,大家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當年的研製工作,因嚴格遵守保密制度,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大多數人不知道,也沒有防護意識。還有很多人,捨不得使用配發的手套、口罩、衣服,遭輻射、燒傷是常有的事,許多人因此落下了病根。

從事原子彈外殼加工的一分廠主任裴玉成,在檢查某原子彈部件是否合格時,需要一個一個拿到眼前仔細查看。為了幹活方便,更為了節約時間,他連手套都不願意戴,遇到不合格的產品就隨手往身後的廢品堆上扔,因此嚴重影響了身體健康,直到現在,他的身上還有一個無法癒合的傷口。

中國第一顆原子彈和第一顆氫彈誕生前,所有模擬爆炸和冷試驗,都是在靶場上完成的。被稱為袁三刀的技術工人,為了練就精湛的切割技術,幾年如一日地練習,練到了矇住雙眼絲毫不差的水平。即使這樣,在切割原子彈時,巨大的壓力,讓他在進行完三次切割後,顱內出血,昏倒在現場。

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

最艱難的時候,實驗室的燈光最亮;最飢餓的年月,創業者的歌聲最嘹亮。在那個決定國家命運的時刻,他們從祖國的四面八方會集到金銀灘草原,歷經了一生中難以忘懷、艱苦卓絕的創業生涯。


雙重打擊


條件艱苦、遠離家鄉,但他們面臨的困難遠不止於此。

1956年10月,中蘇兩國關於引進導彈、原子彈寄書的協議在莫斯科簽署。1957年,一列載著蘇聯導彈和102名導彈官兵的專列,從滿洲里入關,拉開了組建中國戰略導彈的序幕。

當時,毛澤東估計此項任務將用十年工夫完成。

然而好景不長,1959年6月,蘇聯單方面撕毀了幫助中國研製原子彈的合同,撤走了專家。蘇聯1.2萬名援華專家和軍事顧問徹底撤出中國本土時,還丟下這樣一句傲慢的話:

“不是我們張狂,我可以非常坦率地告訴你,離開了蘇聯的幫助,中國導彈永遠上不了天……”

與此同時,自然災害以強大的態勢衝擊而來。1959—1961年我國經歷了“三年經濟困難”時期。

此次受災範圍之大,在五十年代是前所未有的,受災面積達4463萬公頃,成災面積1373萬公。災情集中在主要產糧區,河南、山東、四川、安徽、湖北、湖南、黑龍江等省區的旱災,佔全國成災面積的82.9%,對糧食生長影響十分嚴重。

此時別說建設物資無法供應,就連建設者正常的生活都難以保障。

萬難之際,青海省為基地調撥牛羊40000只,使基地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這40000只牛羊,對當時偏遠、貧窮的青海來講,是青海人救命的物資。

但是,抱著必成的信念,抱著不再遭受欺辱的決心,善良、樸實、敦厚的青海人在所不惜。


海外戀歌


“兩彈一星”的成功,同樣離不開義無反顧從海外歸國的精英。

1950年8月29日,停靠在洛杉磯碼頭的“威爾遜總統號”即將啟航。已在美國卓有成就的三位科學家趙忠堯、羅時鈞和沈善炯正與送行的同學依依告別。

當時,美國正在泛濫“麥卡錫主義”,盡力阻止在美國的學者、科技人員回到共產主義國家。

船剛抵達日本橫濱,他們三人就被駐日美軍強行帶走,連夜押送至一個叫巢鴨的監獄。趙忠堯、羅時鈞、沈善炯被剃光頭髮,戴上手銬,穿上了日本戰犯曾經穿過的囚服。

三人的遭遇傳到國內,周恩來總理馬上代表政務院和外交部發表聲明。54天后,三人終於獲得自由。

同樣被強行帶下“威爾遜總統號”的科學家還有一位,錢學森。美國人不願放這位科學天才離開,時任美國航空部部長的阿諾德說:“我們放回去一個錢學森就等於損失了三個師。”

大多數人不明白的事:和平從來不是理所當然

下船後,錢學森和夫人被關押在一個小島上。從此,錢學森一家失去了自由。聯邦調查局的車每天都在他們家門口徘徊、監視,並要求錢學森每個禮拜都去移民局報到。

1954年日內瓦會議前後,在我國政府的嚴正交涉和世界科學界的聲援下,包括錢學森在內的一批中國科學家終於在1955年9月踏上了回國的旅程。為了等待這一天,錢學森一家被軟禁長達5年之久。

與錢學森同批迴國的還有一位世界級的科學家,他就是錢學森的同門師弟、空氣動力學大師郭永懷。美國人說,郭永懷不僅是可以改變世界的人,也是可以征服宇宙的人。當時,郭永懷已經是康奈爾大學的終身教授,處於學術研究的黃金時期。

為了表明回國的堅定態度,在一次公開活動中,他毫不痛惜地一把火燒掉了自己多年來的科研手稿。

他說,中國是我的祖國,我想走的時候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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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8月,郭永懷回國,全程參與了原子彈、氫彈、導彈和衛星的研製工作。

1968年12月,郭永懷率領他的攻關隊伍,經過大量計算和反覆推敲,準確測算出一組重要數據,需迅速赴北京向上級領導彙報。他整理好絕密資料,急匆匆地連夜趕回北京。

12月5日凌晨,郭永懷乘坐的飛機抵達北京機場時突然出現故障,飛機墜毀!救援過後,工作人員找到了郭永懷的遺體,發現他和警衛員小牟的身體緊緊抱在一起。人們好不容易將兩具燒焦的遺體分開,才發現那個裝有絕密文件的公文包就夾在兩人中間,完好無損……


久違的勝利


1949年10月1日,毛澤東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莊嚴宣告:我們站起來了!

1964年10月16日15時,原子彈的一聲巨響,再一次讓世界重新認識了中國。

當我國成為有核國家後,國際地位發生了重大轉變。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第一次訪華,美國又開啟了與我國的友好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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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10月25日聯合國大會2758號決議恢復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權利。

1974年,新中國的領導人第一次名正言順地站在聯合國的講壇上。鄧小平說:“如果60年代以來中國沒有原子彈、氫彈,沒有發射衛星,中國就不能叫有重要影響的大國,就沒有現在這樣的國際地位。”

跨入21世紀,今天的中國,是聯合國5個常任理事國之一,是5個擁有洲際導彈的國家之一,是3個能獨立自主將航天員送入太空的國家之一,是少數幾個擁有航空母艦的國家之一,這一切無不證明著偉大的中國人民永遠不可戰勝的力量,一個更強大的中國必將屹立在世界東方。

是的,中國經歷過許多危機,但每一次,我們都能走出來。

因為我們的身後,不僅有那些叱吒風雲、推動歷史向前發展的一代偉人,更有無數赴湯蹈火,默默無聞的奉獻者。

向他們致敬,也向這次疫情中所有無名英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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