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為什麼輕商?這個原因不能忽視


故事:古代為什麼輕商?這個原因不能忽視


《盛世先憂》第八十四章 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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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秀於前不可餐,神遊夢斷凝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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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蕭秀一副愁容,我便想活躍一下氣氛,於是故作嚴肅地問道:“方才蕭兄稱呼那些送錢財給高宅大院的商人是奸商,難道你沒送過?”

  “送過,但不是像他們那樣,為了私利而損國害民。”蕭秀也認真地答道。

  我又問:“那是為了什麼而送的呢?”

  “這世間總有一些人不知死活,仗著手中的一點權力,就為非作歹。為了應對那些伸手和不伸手地敲詐勒索,我等不得不給他們送上些錢財,滿足他們私慾。只是過後,都會用些辦法,讓他們自食其果,受到應有的懲罰。對這些人,我從不手軟,因為他們留不得!即便他們才能再大,我也絕不會有半分憐惜。因為才能若沒有用於正途,手中的權利越大,其危害也會越大。像那些奸商,與他們勾結,然後為了相互利益,制定損國害民之策,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洗劫’,這樣的事情,我蕭府從來不做。像他們那樣做,

公而不公,法而無法!不僅僅損害了國家的長遠利益,搶奪了老百姓的辛苦錢,更是對國家法紀和綱常的無形破壞。其危害之深,猶如冰凍三尺,豈是一日之寒?”蕭秀鄭重其事地對我回道。

  本是想跟他開玩笑的,可見他如此,我也沒玩笑的心思了,跟著嘆道:“是啊···政令逐利原本無錯,只是當眼前之利與長久之策相左時,當權貴之利與百姓生計相左時,當私人之利與國家資益相左時,若政令順奸商之意,必取眼前而罷長久,保權貴而苦百姓,顧私人而忘國家。從而使政令服務於商,卻於民、於君、於國皆無益。更有甚者,逐利忘義,笑禮恥德,法紀廢弛,綱常混亂,使民無活路,國無根基,放眼望去,皆是斷崖絕壁。故而奸商涉國,國難以興,興難以久。好在並非天下皆為奸商,還是有像蕭兄這樣順國策、惠民生、謀長久、知進退的良商在的。”

  “呵呵···”蕭秀聽罷露出微笑,接著回我道:“良商,是啊···善於經營的商人,哪裡會做弱國窮民的事?民窮,則貨不流通;國弱,則財難保全。只有目光短淺、不知死活的奸商,才想著肥己而瘦天下。這種一夜暴富的人,是難以長久的。

我蕭府千百年來,都只會富國、養民、安分、守己,否則也難以久而不衰。”

  聽著蕭秀說千百年,我心中的疑惑又起,見車內無他人,便忍不住問道:“蕭府竟然能欣榮千年?”

  “是啊,蕭家自三世祖···”蕭秀似乎意識到什麼,突然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光大門楣之後,歷三十七代,到這一輩,足有一千餘年了。”

  我心中聽完此言,有些猜疑,可見到蕭秀有所顧慮,便不再多問了。置他於兩難之境,並非我想看到的,於是也就跟著嘆了一聲:“著實難得啊······”

  此後我和蕭秀沒有再多說什麼,馬車回到萬金齋的時候,已是深夜。蕭秀在門口下車,而我則在車馬院跟車伕一起回到西院的住處。本想進屋就直接睡了,可蕭秀等在了屋內。

  “尚兄,方才聽到消息,今夜尚恐熱的細作,去到玉藪澤消遣,還對姬藜調戲了一番。”蕭秀見我進屋,立刻對我說道。

  我一邊走到火盆前,一邊招呼他一起坐下。初聽到這個消息,我並不驚訝,因為吐蕃人向來不規矩。可蕭秀為了此事特意在這時來告訴我,又不得不讓我深思,於是問道:“姬藜平日就在玉藪澤嗎?”

  “這正是我所擔憂的。聽裡面來信說,姬藜往日很少去玉藪澤。”蕭秀皺著眉頭回道。

  我想了想,問蕭秀道:“蕭兄覺得,這些細作與饒陽公主會有勾連嗎?”

  “有無勾連,沒有實據,不敢妄下定論。不過在我看來,這並非沒有可能。自古以來,內力不足,必借外力。若心有底線,則知收斂。若沒有底線,就會勾結外邦,圖謀不軌。饒陽公主在失去河朔三鎮的支持後,雖在朝堂上對魚弘志和杞王有所壓制,可畢竟朝堂勢力有限。就情勢而言,有魚弘志支持的杞王,是他難以企及的對手。所以,若饒陽公主暗中攛掇尚恐熱與杞王勾結,等拿到憑證再後發制人,則杞王必無回天之力。到那時,神策軍就不足為慮了。無主之軍,囚首聽命。待到皇帝駕崩,只需將魚弘志一人囚禁起來,神策軍就會乖乖聽從饒陽公主的號令。依饒陽公主的性情,這麼做並非絕無可能。尚兄,我們不可不加以提防。”蕭秀對我分析道。

  我仔細斟酌了一下,對蕭秀回道:“此事···先無需打草驚蛇,只管盯住這些細作,調查清楚他們底細。倘若真的是饒陽公主暗中策劃的,我們倒是可以好好用上一用。”

  “諾!夜深了,尚兄早些歇息,我先去了。”蕭秀答道。

我們互相行禮後,蕭秀便離開了。我躺倒榻上,推演著細作一事的種種可能,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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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中我神遊於九州,見中原被高牆所圍,牆高百丈,西絕荒漠,東拒驚濤,南斷群山,北抵冰河。牆上百步甲兵,十里烽燧,器械縱橫。牆外深淵百丈,千里連橋,橋上來往行商絡繹不絕。橋通高門,門下進出明查,防衛森嚴,一切井然有序。牆內十里一集,百里一城,千里一郡,山川錯落有致,湖泊船忙鳥閒,道路縱橫通達,車馬奔流不息。紙鳶斜飛,水面金光,又見湖畔高閣,聚眾吟詩作賦,曼舞輕歌。

  遊至鄉野,有農夫開懷,婦人洗米,少女採蓮,小子捉魚。遊至城中,家不閉戶,人不歇腳,商不關門,衙不閒置。遊至域中,有一無牆之城,於長江黃河之間,道路千萬條,縱橫交錯;樓閣林立,高低各異;瓦舍群集,炊煙如雲。遊入雲中,忽覺疲累,落入一樓,以為仙境,見一人手託拂塵而來,未及膜拜,來人躬身敬言:“大家巡遊歸來,老奴已備好溫湯,恭請沐浴更衣。殿內萬官靜候,聆聽訓旨。”

  聽罷此言,忙上前欲扶,那人卻惶恐磕頭推辭:“身佩貂璫,便該感恩戴德,竭心侍奉。豈敢勞大家屈身相扶,老奴死罪!”

  見狀,不再多言。進入室內,金碧輝煌,琳琅滿目,美玉作池,瓊漿為湯。沐浴去塵後,著冕旒兗服,下一層而入正殿。殿內雕樑畫棟,龍盤鶴立,威儀上席。席前百人,莊嚴肅穆,宦官宣旨。聲罷問萬官何處,答曰下有百層,層有百官。驚詫錯愕,欣然臨廊,可盡覽河山,俯視萬里,遠眺天極。沿樓目下,飛簷層疊,不可盡數,自下而上,足有數百丈,自左而右,亦有百丈餘。放眼闊野,水榭亭臺,不勝枚舉;高閣雄殿,比肩而立。殿立中宮,宮立中城,城有八方,一方一宮,宮有四面,一面一樓,居中騁望,內外環抱,吞天納地,氣宇軒昂。

  問此何殿,答曰獨秀,問此何宮,答曰懷寧,問此何城,答曰安慶。問其名由,答曰久安長慶,高懷永寧,獨秀天下。問之何年,答曰開和三十年。問之何事,答曰改元。問改為何,答曰天同。問其因由,答曰天下大同。

  下樓遊於宮中,五步一景,十步一色,壯闊柔婉,無所不含。平湖青山,相映成趣;柳蔭曲水,紛至沓來;橋接人間,閣通仙境,魚戲臥雲,鶴翔九天,目不暇接,流連忘返。

  忽覺天光刺目,抬眼望日,眼前一片茫然,遂試圖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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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再睜開眼,才從荒誕的夢境中恢復意識,映入眼簾的是馬新瑩和他試著撐開我眼睛的手。

  “小先生,你夢見啥了?”馬新瑩睜著圓圓的眼睛問我道,我一愣,竟然不記得夢見啥了。沒等我瞎編,馬新瑩將手巾遞給我,說道:“趕緊擦擦,哈喇子都流到後腦脖子了!”

  我有些吃驚,又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接過手巾,擦起來。

  馬新瑩見我慌亂的樣子,笑道:“沒事兒,慌啥,又沒旁人。”

  “其他人呢?”我見天都大亮了,一邊將擦完的手巾遞給馬新瑩,一邊起身問道。

  馬新瑩接過手巾,走向銅洗,回我道:“詩嵐姐姐在你醒之前,來看了一眼,之後就去玉藪澤了。臭小子和鄧叔有事出門去了,他們都不管你了,就我還惦記著你,對你好吧?”

  馬新瑩邊說邊招呼門外的僕人進來收拾魚洗。我穿好衣裳,走到火盆旁,跪坐下,揉著眼睛,衝馬新瑩點點頭以示回應。

  睜開眼時,只見馬新瑩一臉壞笑地對我說道:“那···快跟我說說,方才你都做啥美夢了?”

  “很好奇嗎?”我想逗逗馬新瑩,便故意問道。

  馬新瑩笑道:“嘻嘻···我就想知道,你一個人做著夢,傻笑著,還流著哈喇子,到底是夢見啥美事兒了。反正這些日子,我從沒見你這般失態,好奇地緊。”

  “我···我不告訴你!”我尷尬又無奈地回道。

  馬新瑩卻不肯放過我,又追著說:“哎呀···你說嘛,我不會笑你的!是不是夢見啥好吃的了?你說出來,我給你做呀!”

  “對呀,就是夢見好吃的了!有一種東西叫

‘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你可做得?”我輕浮地問道。

  “你···”馬新瑩漲紅了臉,起身匆匆離開,羞澀地罵道:“痴漢!”

  我看著馬新瑩背影,獨自倚著憑几開心地笑著。不一會兒,僕人將早膳送進來,我沒有去管馬新瑩,一個人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快到正午時分,蕭秀才領著鄧屬回來。進屋落座後,蕭秀不急不慢地喝著茶,放下杯子才跟我說:“尚兄,今日皇帝同意讓李回升任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同時命他判戶部,稍晚些就會下明旨。”

  “原來詩嵐姑娘是為這件事被叫去的,呵···”我停住端起的茶盞,笑道,接著繼續抿了口茶。

  “詩嵐姑娘?尚兄打算讓他如何回饒陽公主?”蕭秀問道。

  我放下杯盞,依舊笑著答道:“就如當初的謀劃行事即可。韋琮不是我們的人麼?讓他露出與饒陽公主親近的意思來,不必太明顯,只需讓饒陽公主能夠意會就行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饒陽公主是不會強行收服韋琮的。”

  “為何不會?他向來都習慣用強的。”鄧屬問道。

  我看向鄧屬,笑道:“呵呵···倘若用強無果,反倒極可能將韋琮推向李德裕那邊。陛下既然同意李回判戶部,就不可能再用饒陽公主舉薦的人去填補李回留下的戶部侍郎的空缺。若韋琮真倒向李德裕,你讓饒陽公主去哪裡再找一個戶部侍郎來?如此看來,用強豈不是會事與願違?所以,只需對饒陽公主露出善意,韋琮就能得到他的竭力支持。畢竟···戶部對饒陽公主來說太重要了。”

  “是啊···戶部不僅是饒陽公主的錢袋子,還是他用來拿捏皇帝的工具。這些年戶部表面上順順當當,皇帝對饒陽公主其實還是感激的,無論是澤潞用兵還是大舉滅佛,戶部都沒有手忙腳亂。但凡事均有利有弊,戶部在饒陽公主的手中,雖用不著皇帝多操心,卻也如硬鐵一塊,讓皇帝插不上手,更說不上話。就算皇帝對此不會多想,可身為首輔的李德裕卻如鯁在喉,覬覦已久。有崔鉉在,戶部對饒陽公主來說也算穩穩當當的,所以才會容得下李回和韋琮作為崔鉉的副手。可萬沒想到,崔鉉會被這樣除掉。如今的戶部,饒陽公主除了拉攏韋琮來對抗李回,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蕭秀也跟著我說道。

  我接過話,繼續說道:“成為心腹固然是好的,能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也能做很多別人無法做的事情。可當心腹不聽使喚的時候,往往就成了大患。饒陽公主就是不知收斂,才會讓陛下動了殺心。否則堂堂一國公主,又是陛下手足,還牽連著郭府,就算陛下壽命不長,也不會對他動這樣的心思。他涉足朝政,若知道收斂,心底純善,陛下完全可將新君託付給他,讓他輔佐教導。哎···權利這把利劍,何時才能不再吸血?時至今日,就算陛下真的要手足相殘,我們這些局外人也無法指責其殘忍,只能搖頭嗟嘆了。”

  “但願不會走到那一步吧···”鄧屬聽完搖了搖頭,接著轉移話題對我說道:“對了,先生,今日崔珙要到長安了。”

  “到就到吧,反正也審不出什麼來的。等到將崔家的人引過來,他就用處不大了。到時候就讓韋澳找個懂行的人,去重新驗一下崔鉉的傷口。冬季屍身不易腐爛,應該很好驗的。弄清楚後,然後就可以把崔珙放出來了。”我對鄧屬吩咐道。

  “諾!”鄧屬應道。

  抬眼看見鄧屬一臉疲態,我關切道:“鄧領衛昨日將胡八如何安置了?見你疲乏,胡八定是極不安分,讓你勞神費心了。等用完午膳後,需多加休息才是。”

  “謝先生關心!昨日將胡八扔在十里鋪的米行,那地方隱秘,沒有人會找到的。我用了魯班門做的捆煙繩綁著他,這回就算他有縮骨功也逃不脫了。”鄧屬對我回道。

  我聽罷,好奇地問:“捆煙繩?那是何物?”

  “就是平日趕長路時,用來綁貨物的繩子。繩頭有小機關,開啟後,可纏住貨物不鬆動。若是綁人的話,人越掙扎,繩子便會收縮地越緊。繩子用什麼做成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據說不怕火、不怕水、不怕砸、不怕磨,所以除非有鑰匙解開機關,否則無論是人還是貨物都掙脫不了。”蕭秀對我解釋道。

  我新奇地嘆道:“竟有這般神奇?”

  “是啊···章少堂主甚至揚言,這世間之物,除了煙霧水油以外,其它的東西,這繩子都可捆住。”鄧屬也煞有其事地對我說道。

  蕭秀聽完,不屑一顧地端起茶盞,笑道:“呵···不過誇口而已,你還當真······”

  這時聽到門外傳來馬新瑩的喊聲:“用膳啦!”

  “碎女子,怎這般···”鄧屬見馬新瑩連進都沒進來,便低聲責備道。

  我嘴角浮起笑容,心裡知道是為何,所以對鄧屬說道:“不怪他,方才我又惹了他,此刻該是不願見我吧。”

  蕭秀在一旁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遂招呼他們二人起身,正往外走著,忽然又聽鄧屬說道:“對了,明日李椅就要回來了,先生是否見他?”

  “他···”我思緒飛回與他相識的時候,和在洛陽蕭府中的對弈、交談。雖然懷念,可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也不想把他牽扯進當今的局勢中。故而在停下腳步思忖後,我又邁開步子,對鄧屬回道:“還是不見了吧!”

之後我們都不再言語,我望著門前碧藍的天,心中獨自嘆道:

臘月天寒梅自放,歷經冰雪豔無雙。

烏雲蔽日渾不怕,恪守初心久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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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嚴守格律平仄的版本,其實初始時,我寫的是下面四句:

  長空浩瀚碧無瑕,臘月天寒梅更雅。

  但願初心亦效花,烏雲蔽日渾不怕。

說實話,我更喜歡這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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