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和哲學社的高中生哪裡錯了?Via 季康

在《幾名高中生給另一位高中生的信》中,文章事無鉅細地例舉《一位高中生給方方阿姨的信》的邏輯、語法錯誤。然而這種糾錯是在預設了這位高中生與“我們”立場不同之後,進行的吹毛求疵的工作。假如方方文章中有些許語法錯誤、用詞不當,批評她的必定是另一個“派別”的。

為什麼現在的討論,反倒不敢直指對方的立場問題,而是迂迴靦腆地訴諸邏輯。就好像講得有邏輯就代表我的立場是科學正確的一樣。其實這與爭論時,問候彼此的母親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它們都是假借另一種力量,或修辭、邏輯的力量,或辱罵的力量,來摧毀對方的認同感。然而任何人,甭管是理論大師,還是牙牙學語的孩童,都不是純粹靠著邏輯推論來確定立場的。所以從邏輯、理智上是無法勸服任何與你意見不同的人的。

| 閒談 | 方方和哲學社的高中生哪裡錯了?Via 季康


我們應該承認,選擇哪種立場是無意識的、有偶然性的,是修辭、邏輯無法探明的。有些老一輩人樸素地認為社會不好,你讓他講為什麼不好,他也實在講不出來。便說些,我們過著豬的日子呀,就是不好呀,你們被洗腦了云云。有些人便認為社會在一天天發展,所有問題都是發展中的問題,未來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你要問,為什麼他抱著如此的希望。他自然會講些發展的邏輯云云,但這會是未來的必然保障嗎?而他們之所以選擇某種立場,很可能是因為,自己喜愛的人也講這套話,或是某個大人物也講這樣的話而已。之後的所有證明,都只是一種事後的補充。

所以,為什麼現今的討論都變成了一種非此即彼的黨同伐異呢?為什麼不能承認人與人之間確實存在認識、思想上的不同?而且這種立場上的不同,並不會阻礙我們討論公共事務。因此我們要直指對方的立場,這意味著,我們需要討論彼此的假設。例如在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問題上,一派認為應該合法,另一派認為不應該合法。那麼就要問雙方為什麼。“不合法派”可能會說,婚姻是保護生殖的;“合法派”會說,這代表著一種政府、社會對此的認同。接下去便要問,若婚姻是保護生殖的,那為何在結婚時沒有對生育能力的規定;同性戀婚姻需要政府、社會的認同嗎?如此循環往復下去,我們不僅能在討論中理解不同人的需求,而且能夠揭露雙方立場某種程度上的虛假性。

| 閒談 | 方方和哲學社的高中生哪裡錯了?Via 季康

常看見有人用“社會不該有一種聲音”來反駁。確實如此,社會也不該只有斤斤計較的罵街。讓不同立場的人坐在一起談一談,即使面對自己不能理解的立場,也不該說一句,讓我們agree to disagree吧。這實在是一種政治正確式的傲慢,而是盡力地討論出雙方是從哪種預設的理想社會、模式出發的。下一步則是這種理想社會究竟能否實現的問題。我相信,公眾討論的全部力量就在於,它包含一種真正的可能創造的狀態。

| 閒談 | 方方和哲學社的高中生哪裡錯了?Via 季康

最後,想以一個問題結尾。為何中國的左右派較少討論資本主義的問題?什麼遮蓋了這個問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