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女子退到崖邊。殺手:你已無路可退,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小說:女子退到崖邊。殺手:你已無路可退,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呵呵,”楚意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緩慢而費力地翻身靠在樹幹上。

時上原抽出長劍,走向楚意。因為長劍已將樹幹貫穿,現在抽出來,樹幹從中間裂開一條很長的縫隙,發出碎裂的聲音。

面臨死亡,楚意倒也沒有多害怕,只是這樣狗血的替人消災送命心中難免有一些不甘,不甘之中卻又有一種解脫。

“確實該謝謝你。”楚意緩緩抬起眼簾,目光跳過時上原,看向他身後的樹林,過了一會子又收回來,看著腳下的土地,“我死後,你就地挖個坑把我埋了吧,也算做件好事。”

“你不想回府風光厚葬?”這樣草率的處理後事讓時上原感到奇怪。

活著太累,人們總想死後能安穩長眠,往往很在意自己的身後事,即便不能風光大葬,也會尋個寶地,做個入殮儀式。

至少棺材是需要的。

這麼隨便的入土也只有對待那些無親無故無人送終、剋死他鄉的人了。

完全不是一個千金小姐該有的待遇。

楚意的肺似乎要炸裂了,難受地咳一聲,“動手吧。”

時上原舉劍,道:“既然這是你臨死所求,我便應了你。”

楚意緩緩閉眼,只等一劍封喉。

林中有清風拂過,樹葉飄然飛揚。

時於破手中的利劍送到一半便被人橫路攔截。

來人出其不意的將人逼退,一邊纏鬥一邊道:“小姐快走。”

時上原輕蔑一笑,完全不把侍衛放在眼裡,當下也不急於出殺招,只是周旋。

兩人打的如火如荼,兵刃之聲又急又快,一紅一青兩道光影劍氣交錯之間,旁邊的樹木相繼而倒。

如果時上原一開始也這樣和楚意過招,她撐不過兩個回合。

“你走吧,不用管我。”楚意並沒有多少求生的意志。

“屬下的任務是保護小姐的安全,絕不會獨自離開。”侍衛道。

楚意看得出來,侍衛應付時上原有些吃力,再打下去只怕落得和自己一個下場。

她是活不下去了,還是連累別人了,想到這裡,楚意努力站起來,向另一邊走去。

她就像一顆蒜,被人一掌給拍軟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約摸過了一刻鐘,也許並沒有這麼久,竟走到了斷崖邊。

站在崖頂都能聽見下方河流的嘩嘩聲,楚意心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跳下去,會不會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兵刃交接的聲音又跟了上來,越來越近。

侍衛技不如人,也只能是勉強支撐,滿身是血地節節敗退。

楚意回頭,時上原停下攻擊,道:“跑啊,怎麼不跑了?”

他眼中盛著一種笑意,那種笑並不是快樂的笑,也不是嘲諷的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嗤笑,而且一種令人厭惡的笑。

如果非要用一個貼切的比喻來形容,大概就是貓捉老鼠時並不一擊斃命而是看著它掙扎得精疲力盡依舊逃不開魔抓的絕望而覺得樂趣無窮的笑。

若說是這少年心性殘忍也不盡然,他的眼神裡又沒有殘忍,沒有崩壞,沒有扭曲,哪怕一絲也沒有。

在他的世界裡看著獵物困於自己設計的牢籠無處可逃大概是無比自得的,估摸著和人類抓魚的快樂是一樣的。

楚意輕笑一聲,眉目舒展,青絲飛揚,藍白色的衣衫上下翻飛,和天上的藍天白雲相映襯,美得有些不真實,好像即將乘風而去一般。

時上原看著她的笑容愣了愣,困惑地問道:“這時候你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楚意笑容不減。

時上原喉嚨有些發緊,覺得心頭好像多了什麼東西,讓他的血液翻騰。

他想也許是楚意忘了當下的處境,才這般風輕雲淡,將死之人不該是這樣的,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他冷淡地提醒道:“你身後是懸崖,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楚意搖了搖頭,“少年,你這麼心狠手辣,你娘知道嗎?”

時上原臉色一變。

那侍衛擋到中間,視死如歸。

“謝謝你拼命護我,我叫楚意,很高興認識你。”說罷,楚意一步步退到涯邊,張開雙臂,重心後移,直直地倒了下去。

“楚意?不是洛家小姐嗎?”時上原吃了一驚,一步躍到涯邊,視線之中早已沒有楚意的影子,只有流水激盪崖石的聲音,聲如擂鼓。

他心中微沉,不會是殺錯人了吧。

“無恥賊人,還我小姐命來。”侍衛拔劍衝過去。

這是洛府的護衛,他既然叫小姐,那自己就沒有殺錯人。

時上原鬆了口氣,但是不知為何卻高興不起來,心情異常煩躁,“是你家小姐就好。”

侍衛巔峰狀態都不是時上原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時上原一劍刺出便奪了他的劍,正要結束他性命,劍鋒入肉卻停了下來。

他想起楚意知道他姓氏名誰,如果有一絲報仇的念頭剛剛可以說出他的名字,這侍衛必然拼死也要逃回去報信的。

但是楚意隻字未提。

她想保侍衛性命。

時上原心想要殺的人已經死了,臨死還笑的女人既然想救這侍衛一命,他就成全她吧,畢竟侍衛不知道他的身份,不殺也是可以的。

一聲口哨響起,視線盡頭迅速飛來一隻鷹獸,時上原一躍而起,穩穩坐在黑鷹背上,乘風而去。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