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乞丐之子,16歲稱霸一方,吐血寫《平凡的世界》,鬱鬱而終

陝西文壇三巨頭,陳忠實、賈平凹及路遙,在當代中國文學史上,都註定得是“位列仙班”級的人物。

路遙:乞丐之子,16歲稱霸一方,吐血寫《平凡的世界》,鬱鬱而終

路遙,1949—1992,本名王衛國,出生陝北榆林清澗縣

這三駕馬車,不管你讀沒讀過他們的書,喜不喜歡他們的為人,都宛如高山一般的存在,誰也無法忽視。他們的精神氣質也極為一致,生平都一股老秦人死拼狀態,倔、犟、硬、碰,使出了硬漢子耍二桿子與賣苦力的架勢去寫作。

對待文學,都有一種聖徒般的“殉道”精神,生、蹭、冷、倔,以大手筆感受黃土地脈動。充沛才情,磅礴格局,民瘼隱痛,史詩意識,寫出來的作品,字字接地氣,篇篇真生活。似乎也因此,就中國民眾的閱讀興趣而論,他們絕對是要遠超諾獎得主莫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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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陝軍”三駕馬車

現如今,輕佻賣俏、徒負虛譽的“名作家”,實在是數不勝數,可他們必然青史標名。


鄉黨,是理所當然的抱團組織。這三位大腕,潼關大同鄉,年輕那會關係很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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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8月,路遙、賈平凹、陳忠實等陝西作家

特別是路遙、賈平凹倆人,更是情同手足般的親暱。老賈比路遙要小3歲,素來視路遙為大哥。他性情寡淡沉悶,路遙差不多是他在圈內唯一真正交心的至友。他爆紅後,上個廁所都前呼後擁,可多數無非蹭熱點套利益,他豈會看不清?

至於和陳忠實,賈老師畢竟與他隔了10歲,都要算前後輩了,就明顯沒那麼同氣相投。甚至還有怨言,認為陳為人是還篤厚,可做事賊慫,從前《廢都》鬧得人人喊打交詈聚唾時,日子很不好過,陳貴為陝西作協掌舵者,卻識趣避嫌,不願給他主持公道。坊間還傳言,兩人此後玩不到一塊,王不見王,“賣石灰的見不得賣面的”,開會都有意錯開,從不同時參加一場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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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在陳忠實葬禮上

對於路遙,賈平凹的態度,始終是恭敬而深情的。自路遙在1992年以42歲的壯年含恨而終後,賈寫下不少文章悼念故人,懷情草草,字字悽切。近20年了,還說“常常想起他”,難抑感傷。


賈平凹至今,未曾說過路遙一句不好聽的話。他評價路遙,最有名的一句話,是說故友是一個傑出的政治家。很多人誤以為這是批評,是諷刺,殊不知這是至為惋惜 ,更是無任欽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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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病逝前

賈平凹這句話,出自他題為《懷念路遙》的一篇文章,2007年所寫。他說他眼中的摯友路遙,“是一個優秀的作家,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是一個氣勢磅礴的人”,更是“夸父,倒在乾渴的路上”。這段話揣摩其意,等於直接說,路遙絕非僅僅一介作家,他本能夠成為或已是一個傑出政治家的。

賈平凹口中的“路遙”,是文學家與政治家身份二合一,甚至認為後者的面目更為緊要,我始終覺得是對路遙其人最切確的觀察論斷,賈老師懂他!何以這麼說,因為他精準地道出了路遙不為人知的前半生,還有他深藏若虛且諱莫如深的,一個以“文壇大家”名世前的“發家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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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延川縣郭家溝村“路遙故居”

路遙的生平性格,與最念茲在茲的人生抱負,委實都是很“政治家式”的。一方面,他的為人,本就是是草莽英雄般的領袖型人格。“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將,陝西埋的是皇上”,黃土地人玩個腰鼓,都要敲它個鑼鼓喧天,震它個塵土飛揚。

這片水深土厚之地,造就了路遙那種充滿陽剛之氣,又心雄萬夫的鐵漢性格。在賈平凹眼中,路遙“大氣,也霸道,他痛快豪爽,也使勁用狠,他讓你尊敬也使你畏懼”,“氣勢磅礴”,“是一個大抱負的人”,平日言行“令人佩服又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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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的延川縣城.圓圈中為著名的“三間房”

另一方面,路遙自青年時期起,就是“一個強人”,平生自期就是從政,或稱霸一方或造福百姓。他從不甘心以一介文人終其身,自詡“雕蟲篆刻壯夫不為”。他的小說,無論《人生》,還是《平凡的世界》,都一派指天呵地,怨望難抑之狀,還滿紙立言載道的使命感,其興致完全是政治家的自命,其底色也是壯志未遂者的低吟,這些心思想是讀者都能感應到的吧。

這就是說,後來的路遙,以文學為業,是霜拍浪打,是命悖運徂,是棄子戰術,是所願不遂而然,裡面包裹著太多的無可奈何,與抑鬱不平。與路遙亦師亦友的曹谷溪就說,“路遙的政治素養,高於他的文學素養。他原先理想並非要當作家,而是要當職業政治家。只是仕途上的失落,喚醒了他潛藏心底的作家夢”,這評價與賈平凹是若合符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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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時的路遙、林達夫婦

賈平凹的評價,不過是如實還原了一個“前作家”時期的青年“王衛國”——路遙的原名,在那段殘陽如血的時代,好勇鬥狠、諱莫如深的“前半生”。


正如賈平凹、曹谷溪等友人所揭示,以及路遙自身許多文字在不經意所吐露的,寫作這條路,本就並非路遙人生的“第一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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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的路遙

賈平凹、陳忠實這倆鄉黨,很早就確立了“作家”的自我定位,路遙與之不同的是,本是費盡心思要走仕進之路的。儘管,他被譽為陝西文壇的“精神符號”,是第一位榮膺茅盾文學獎殊榮的作家——陳忠實是繼路遙之後,下一屆借《白鹿原》這部小說摘取,而賈平凹憑著《秦腔》斬獲第七屆,已經是18年後了。

他是“多情懷酒伴,餘事作文人”。赤貧農家子弟出身,本想憑仗一身勇氣與膽識,換取無限風光,最終卻未能掙脫被打回原形的悲局,再一次回鄉務農——僻陋小學裡教過一年書,還屢受白眼。仕途失意,愛情失戀,路遙從少年得志,一下子墮到絕境。後來,路遙給好友詩集作序,說這場變故,曾耗盡了他所有的熱情,“帶來的是精神上的死一般的寂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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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陝北農村走訪

他的乾姐、作家劉風梅回憶說,1969年年底,當他這位前“縣革委會副主任”被一擼到底,被徹底趕回老家郭家溝村時,曾哭得肝膽欲裂。那年深冬,他都穿一身白,白褲、白衫、白腰帶,說是在為自個披麻戴孝,足以說明,這種政治前程的無望感,給年僅19歲的他,帶去的創痛是何等深巨。

仕途既已無望,生計都成難事,為了活命,特別是要找機會東山再起,路遙才無奈地轉身踱回冷屋,操起筆桿奮筆疾書的。在那個全民迷戀文學的時代,“作家”堪比當下肖戰、王一博這等流量明星,文學成為他鹹魚翻身的唯一希望,是再度冒頭的全部賭注。路遙弄文學跟搞革命一樣,一個勁要寫大部頭,搞大動靜,有人說就是這個心理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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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獨女路茗茗,1979年生

說白了,路遙是錦繡前程大滑坡,丟了官而又失了戀,在走投無路窘境下,在開闢奮鬥新戰場的嘗試中峰迴路轉的。


只是說,路遙大氣魄、大格局、大手筆,又是拼命三郎,幹啥事都要拿命搏到極致,寫作也要寫到最好才成,才沒被庸常現實湮沒,異軍突起也是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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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講,不是貶抑他,恰好是在還原他的心志,領會他的才情,理解他在困屈窮阨中發憤述作的情懷。也所以,1991年那會,他一邊吐血一邊寫出的《平凡的世界》,終於得到文壇中心圈首肯,奪得中國文學最高殊榮“茅盾文學獎”時,頒獎受封歸來,身邊人問他感受,他會古怪地說:

“你猜我在臺上想啥的?我在想,我終於把他們都踩在腳下了!”

這種說辭,都屬於政治家強人式的宣言。他脾性也好,抱負也好,行事也好,一貫都是這種鬥狠鬥強的“秦腔吼”。他生前,身邊人就責備他“性情好強暴戾”,妻子林達也受不了他的頤指氣使大男人主義;甚至一直有議論說,整部《平凡的世界》,核心宗旨無非“貧民窟小子的政治幻想曲”,也許並非全無根據的瞎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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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得茅盾文學獎——可是連上京領獎的旅費都發愁

再後來,路遙以“大作家”頭銜聲名遠播,某回和老友賈平凹一起,在延川一座山頭閒步,他會黯然低頭,面色難看地指著山下嘟囔:“當年我披著件破棉襖,可我在這裡邊翻江倒海過,你信不”!“政治家”的姿態與記憶,他其實一直深埋心底,未曾改易,時刻等待喚醒。

路遙晚輩知交遠村,前些年寫的《路遙二三事》也說,路遙生前反覆告訴他,“每個人都無法迴避政治,文學與政治從未分過家”,認為搞政治可以立竿見影地改變社會秩序,而作家固然可拯救人類靈魂,“可往往生不逢時,難見其效”,從文是不得已。據他說,路遙臨終前,病情已無可挽回,雙目幾乎看不清東西,可還是堅持看電視、看報紙,關心社會上各種人事安排,還說等病好了,一定要把作協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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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書桌

只是,如同老去的廉頗,那個路遙生死縈想的戰場,早沒了他用武之地。他是將滿腔熱忱與怨抑,將“萬字平戎策”,撫著傷,裹著自責,也揹負著遺憾,換成煮字的方式繼續燃燒。


路遙出身陝北赤貧寒門。成名後的他,有一回在母校延大文學講座上,曾無比感慨地說:“我的整個少年時代,都像是在爬下水道”,形象而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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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父母兄弟

路遙是在飢餓的包圍中成長的。7歲時,他被無力撫育的父母硬扔給了伯父母家。據說,他養父身高才1米5出頭,是黃土地上羸弱農民,卻要拼命養活一家10口。好在他的養母即嬸嬸李桂英,視他如己出,再苦都要供他上學。路遙自小愛讀書,家貧供不起,養母就拐著打狗棍,拽著病軀到離家稍遠的延長縣一帶鄉村討飯——她怕讓兒子丟人,把乞討的食與物賣掉,兌成零錢供路遙念書。

插句閒話,這位感人至深的養母,從未以“大作家路遙母親”自居,直到2004年才去世。而死去前一年,才獲得延川縣每月150元的特困補助款。當地媒體報道,收到這筆貼補時,早就半癱炕頭多年的老人,激動地要叩頭,連連唸叨,“我真是感激不盡,衛國地下知道,也能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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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生前好友看望路遙的養母——那個山溝村莊據說就剩下老人一人未搬出去

一般來說,在貧窶境況中掙扎出來的人,往往會形成兩類精神氣質:一種是異常自卑,會主動把自身給封閉起來;另一種則是極端要強,有著猛烈的表現欲與征服欲,彪悍到價值觀甚至都會偏向扭曲。路遙顯然是後者。他敏感、剛烈,極度好勝,幼時就能意識到,不能屈抑在農村,必須百計千謀改變如在鼠廁的卑微處境。

路遙上學時,就始終都是學校裡的“孩子王”。不示弱,不服輸,愛找事,動輒找大他很多的孩子打鬥。尤其是稍大,有機會到縣城去上學,眼界大開,他就更是萌生了濃烈的政治意識,一得機遇,不惜刀頭舔血,捅人心窩。他的知友說他,“一生都在搶奪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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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石屹:《平凡的世界》影響我最大,我跟孫少安、孫少平的經歷好多是一樣的

電影《肖申克的救贖》裡,男主角安迪竭盡全力從下水道中爬出重獲自由時,那句話直擊人心:“有些鳥註定是關不住的,因為他們的羽翼太光輝了”。安迪如此,潘石屹如此,路遙又何嘗不是如此?


話說1970年前後,在陝北延川黃土地上,“王衛國”這個土氣名字、“王餵狗”這個粗俗諢名,曾一度讓不少人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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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延川中學,路遙與老師同學合影.路遙後排左二

學者楊健那本題為《中國知青文學史(1953--2000) 》的研究名作,曾經很委婉隱晦地描述說,“如今,沒有太多的文獻資料可以佐證,路遙在那場運動中到底有多瘋狂,有多狠毒”。可從路遙當年幾乎立馬平步青雲,宛如“乞丐變王子”般扶搖直上的軌跡揣測,他應該確實是位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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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劇照

那時的他,論齡還尚是一乳臭未乾的初中生,卻早熟的可駭。16歲生日還沒過,竟然已是延川周邊最有權勢的要角。現在聽來,天方夜譚般說書似的,職掌的是“紅色第四野戰軍軍長”,可隨意驅遣的手下,據說有8000人之眾。

據時人回憶,路遙“親率部下”搞過9次“決鬥”,“領導”過數回搶劫,僅其中一次,死傷人數就近30位。他的好友曹谷溪,還沒結交前,就受過路遙的囚禁、拷打。谷溪說,80年代初,正是他,苦勸路遙去給那些人登門道歉,得到部分人的諒解,路遙也才在1985年1月15日,順利當選為中國作協陝西分會核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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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清明節,曹谷溪領著延大學生,路遙碑前獻花

他的弟弟王天樂曾說過:路遙病重住院時,並沒幾個作家同行去探望過他;路遙死後三年,骨灰要重新安放於延安大學校園,當他們將骨灰搬至作協大院時,也沒一人前來送行。王天樂分析,哥哥性格太張揚了,當年可能也確實讓一些人不願諒解——儘管“陝西儒士和名流們”,“也太失學者風度”,讓人寒心,他也“決不為路遙感到悲哀”。

可以說,路遙從來都不是文弱書生式的作家,他也不甘屈抑止此。因為畢生負氣自高,剛猛不馴,隨之犯下的過錯、得罪的人也實在太多。微妙的是,政治突降予他的無限風光,也僅撐持了3年左右。1969年冬天,剛滿20歲的他,被批為“太過激”,被攆回了老家,再度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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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中國詩人訪問團”訪問路遙生母馬芝蘭老人

只是,路遙終究是路遙,在這種難堪壓抑的環境下,他沒有沉淪。風頭過後,很快就拿出了《人生》這部傑作,一經發表,舉國矚目,一夜成名。


當時人就講,名作《人生》裡的高加林、《平凡的世界》裡的孫少安兄弟,是法蘭西於連的中國版,也完全可解讀為作者的自敘傳,更堪視作一部中國農民的奮鬥濃縮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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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工人下礦的路遙

的確,《人生》也好,《平凡的世界》也罷,反反覆覆講述的主題,委實是一個出身寒微的農民子弟,內無奧援,外無幫助,單槍匹馬,與天地鬥,處心積慮要往上爬,最終還是走投無路,只得認命的苦痛歷程。正是,倚欄心事憑誰問,煙鎖河山兩茫茫!

路遙的所有作品,論藝術確實不免粗糙,可裡面深浸愁腸、忿心、婉意、濃情,鮮靈靈直愣愣直掏人心,純粹真誠到無與倫比——這是他勝過賈平凹、莫言等同行的地方。這位“打人他最狠,心眼他最實”的陝北人,這個曾經妄圖操控生活的鐵漢,當被生活無情遺棄,發覺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後,是用了最質樸最鄉土的文字,寫下最誠摯的悲傷、最深沉的希望、最激情的理想,當然還有慈念一切眾生般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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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改革先鋒”稱號

路遙是不幸的,他是鬱鬱而終。只是,作為讀者,我們也許應該暗自為中國文壇慶幸:幸虧政治的歧路,徹底堵死了這個黃土地漢子,堵死了陝西榆林“王衛國”,“改革先鋒路遙”才得以橫空出世,“人民作家路遙”才得以大放異彩,成為中國當代文學標杆級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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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臨終前,路遙與一直護理他的弟弟王天笑

人生啊人生,總以為自己是生活的主人,最後無一例外發現,不過在開自己的玩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路遙至死都不一定明白,而我們還要繼續迷惘——也許,這就是“人生”,也是“平凡世界”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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