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浙江護照,從法國“逃”回日本—K大短期交換生驚心動魄24h

各位好,我是剛從法國“逃”回來、自我隔離中的小編ビオラ。

今天講講近期本人的親身經歷——疫情背景下驚險刺激的法國短期留學。

有點長的前情提要

先自報一下身份,小編來自浙江杭州,手持浙江省發行的護照。

相信各位已經有所耳聞,自2月13日零時起,日本政府對持中國湖北省、浙江省簽發護照者及入境日本前14日內曾到訪上述兩省的外國人實施了入國限制*——小編聽到這一消息險些在辦公室當場昏厥,暗自慶幸自己提前退了回國的機票。

*官方文件中顯示“原則上禁止入境”,小編私以為“尚未有過回國記錄”者尚有迴旋的餘地

開心不過三秒,意識到十天以後本人將前往法國參加為期一個月的短期留學,頓時慌了起來,生怕自己有去無“回”(指“無法入境日本”-雖然有“辭退”這一選項,但經過對費用、學分、對將來申請交換留學的助益等各方面的考量,還是決定參加)。

在不安的驅使下,小編撥打了中國駐日本大使館、東京入國管理局、在籍大學國際中心等電話,終於得到了“現時點*(指小編電話諮詢當時,即2月14日)無湖北省、浙江省滯在記錄者仍可入境日本”的答覆,但對方也強調了政策隨時可能發生變化。(Hint:確認出入境政策時,可聯繫機場的入國管理處)

於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小編踏上了短期留學之路。

從日本出境異常順利,只是看著登機口周邊逐漸匯聚起來的人群,我不自覺向上拉了拉口罩,感覺肺微微發疼。

在法國入境還算暢通無阻,出了機場,我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貿然摘下口罩。


一個月體驗"歐洲劇變”

如新聞上所說的一樣,在法國確實鮮少見到戴口罩的人。不知是因為“身在疫情尚不嚴重的歐洲”、“ 大家都戴口罩我戴好像不合適”,還是當下對於“亞洲人+口罩讓人聯想到病毒”這一風氣的恐懼,在最初的一兩週,小編和同行的日本人同學們紛紛“放飛自我“,對在巴黎的生活滿心期待。

儘管在地鐵上看到咳嗽的人還是感到擔憂,但也沒有人提出“還是戴上口罩吧”的建議。

然而,事情馬上就有了急轉直下的發展,2月27日起意大利的感染人數激增,北部多個城市“封城“,小編和同行的小夥伴慌了起來。


拿著浙江護照,從法國“逃”回日本—K大短期交換生驚心動魄24h

這翻譯也夠有靈魂U•ェ•*U


對此,同去的人*對疫情的態度出現了三極分化:1)怕死的;2)不怕死的;3)人格分裂,表面說著害怕但幹出來的事一個“憨“字了得的。(*一共去了38人,其中中國人5人,韓國人1人,分別來自日本各地的6所大學)

從中本人也看出了中日對新冠態度的不同(雖然此處所說的“日本人對新冠的態度“只是部分日本人態度的體現,可能會出現極端狀況,但在對疫情的重視這一方面,不得不說有些日本人的心真的很大)。

請繼續往下看。

在意大利封城之前感染人數飆升最初,仍有不少的日本同學興奮異常,表示週末要去米蘭觀光。意大利封城之後,仍然熱情未減,轉而規劃了別的行程。除此之外,每天必有十餘人在宿舍的公共空間內聚會開party,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別問我是如何知道“常客“都是誰的,誰叫他們每天聚會的照片都會上傳到LINE群,想不看到都難)。

反觀同去的中國人,每天早上起來先打開疫情地圖觀摩一番,日常寒暄由“擔憂疫情“代替,過後集體diss那十餘位“聚眾搞事“的日本同學,甚至對與其交流產生了牴觸情緒(雖然很慚愧,但搞事的主力是我校K大生)。

當然,同行的日本人中時刻關注著疫情、積極做著日常防護的也不是極少數。

隨著意大利疫情爆發,以“自由移動“為傲的歐盟終於也迎來了大危機——意大利附近的西班牙、法國、德國等國感染人數急速飆升。駐法日本大使館*幾乎每天都會發新冠病毒的關聯情報來,有時甚至一天發好幾條。每晚回到宿舍,打開BBC World News,新冠的新聞鋪天蓋地,擔憂之情無以言表,嘆息最終淹沒在樓下傳來的歌舞聲中。

*至於為什麼駐法日本大使館會發郵件給中國人,是因為出境之前學校向外務省統一報備了我們的個人郵箱以便獲取消息,吹一波K大的國際center!

拿著浙江護照,從法國“逃”回日本—K大短期交換生驚心動魄24h

*小編郵箱中來自駐法日本大使館的郵件,幾乎都是關於新冠


停課,封城

疫情逐漸惡化,3月12日晚法國總統馬克龍發表的電視講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受到疫情影響,法國大中小學校自3月16日起停課。

聽到這一消息,同去的人歡呼雀躍,不少人表示“平白多了大把時間遊覽歐洲真是太爽了”;當然也有人發出了擔心的聲音:都停課了封城難道還遠嗎?


拿著浙江護照,從法國“逃”回日本—K大短期交換生驚心動魄24h

*馬總統的電視演講


之後的展開恐怕要讓樂觀派失望了。就在發佈停課通知的第二天(3月13日),留學的大學發來郵件通知項目終止,並勸告我們儘快回日本。

因為K大是團體票,改簽必須要和學校聯繫,這時之前積極搞事的幾位K大生彷彿找到了舞臺,爭先恐後地要展示一下我校“極佳”的精神面貌和“良好”的心理素質。

在K大帶隊的leader(從學生中選出)準備聯繫學校之際,幾位“反抗軍”的“首領”揭竿而起,在LINE群中大聲控訴表示自己不想回去,甚至越過leader直接聯繫國際center表示不需要改簽(不知這位兄弟 “自己可以代表所有人”的自信從何而來)。

Leader雖然兩邊為難,但還是如實把情況告訴了學校。一天之後K大來了郵件,表示會爭取把機票改到3月16日,但因為是事發突然,又正好是週末,所以手續需要週一才能確認,希望我們要有16日回國的心理準備,提前收拾行李。

看到K大這樣剛,小編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一些,但接下來“反抗軍”的幾位似乎還沒有放棄抵抗,無視大使館和學校的“慎重出入境”的勸告開始制定前往別國的行程,同時呼籲大家一起奮起抵抗。

看到”反抗軍”如此頑強抵抗,我校國際center秉著人道主義精神,積極響應:16日回國的機票已經安排上了,歡迎各位回家。

”反抗軍”感受到了來自權威的蔑視,卻別無他法,只能選擇週末狂歡以洩心頭恨。社會的毒打哪是說停就停?週六晚上(3月14日)傳來消息,法國自14日午夜起關閉所有店鋪(超市、藥店等販賣生活必需品的店鋪除外)、公共交通限制班次。

至此,幾位首領終於認清了現實,一朝變臉表示“能回家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帶上我的浙江護照,踏上"逃亡"之旅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小編再次感覺到,一股不安盤踞心頭。

各位知道,3月5日,日本政府加強了入國限制,多次往返的短期簽證失效,持有在留卡、從中國、韓國入境日本者將在政府專設的醫療機構強制隔離兩週之後才會被准許入境。而對於湖北、浙江護照的持有者,仍存在入國限制。

小編正處於這個灰色地帶上,儘管本人沒有回國的記錄,但由於沒有明確政策,能否入境仍是未知數。這是一個“all or nothing”的問題,似乎只有兩種結果:1)成功入境;2)禁止入境→遣返回國,開學之前回日本大概是不可能了。

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只能先回日本見機行事。

果不其然,在再入國通道,工作人員檢查了我的護照,說,“你等一下。”打起了電話,“浙江省発行のパスポートを持つ方が……”

和我一同回來的中國人小夥伴轉了個身,我不見了。

然後我就被帶去了邊上入國管理處的房間,大概是俗稱的“小黑屋”。

幾個工作人員輪番問問題。例如“從哪裡回來?”“去幹什麼?”“有沒有什麼文件能證明你去法國幹什麼?”“有沒有回過中國?”等。

場面緊張但並不是十分嚇人,但關乎到自己是否會被遣返,作為共產主義接班人,深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一真理,本人一一如實作答,積極配合,把手頭上有的材料(在留卡、護照、留學大學的學生證、留學大學的證明書、在籍大學的學生證等)全交了出去。

簽了水際対策的文件之後,陷入了等待——文件上只有幾個問題,無外乎是“近日有沒有去過‘疫區’”“出國目的地”“滯在期間”等基本問題,最後是責任聲明“我保證我的回答屬實……”。

雖然在“小黑屋”裡還可以用手機,但此時此刻對著手機屏幕,我什麼也看不進去。等了大概十分鐘,看著小房間外面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我不由得焦慮起來,屏息聽他們交談,想聽出些蛛絲馬跡來。無果。

其間,一個工作人員走進來,和我說“現在正在向著積極的方向進行討論”,才讓我稍微安心一些。

大約又過了10分鐘,他們把護照還給我,說簽了入境審查的文件後就可以走了,並對中國的狀況表示了關心。


拿著浙江護照,從法國“逃”回日本—K大短期交換生驚心動魄24h

踏出關的那一刻,我彷彿感受到了自由,雖然馬上就要踏進“自我隔離”的牢籠(笑)。

以上就是本人如夢似幻的一個月(獲得了寶貴的體驗,感覺到了國際局勢的玄妙)。

疫情終究會過去,還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態和衛生習慣。

最後希望各位都能身體健康。

(名校志向塾 ビオ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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