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網絡
01.
如果這世間有一種藥，一吃下去，可以回到當初，你願意吃嗎？世間有千萬種藥，唯獨沒有後悔藥。
人活一輩子，要為自己的愚蠢和偏心付出代價。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子女之間，越不受待見的那一個，反而更孝順。得到越多的那個，反而更沒良心，更不懂感恩。
小女兒帶著2歲的外孫女回孃家了，外孫女白白嫩嫩，大大的眼睛像是沁了水的黑葡萄，骨碌碌轉個不停，再軟軟糯糯地叫一聲一聲叫著外婆，真的要甜進了我的心裡。
陪著外孫女玩了好一會，女兒突然提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想去老房子看看她奶奶，也讓奶奶看看重外孫，奶奶肯定很高興的。
大概，也許吧。
正和外孫女玩得高高興興的我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孩子長大了，知道孝順老人了。
可是，目送漸漸走近牆根陰影處的她們，心不由得提了起來，看見可愛的外孫女，那個人真的會開心嗎？
沒過多久，女兒抱著外孫女踉踉蹌蹌地衝進了家門，看著女兒紅腫的雙眼，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個人還真……一點都沒變。
02.
“媽媽，奶奶就這麼討厭我嗎？小時候討厭，直到現在，也討厭，我做錯了什麼？”
女兒縮在沙發的角落裡，輕輕地啜泣。
“孩子，你沒錯，那個人就是個老頑固，不用管她。”我心疼地安慰她。心想，都這個年代了，她的重男輕女思想一點都沒變。
“我讓琦琦叫姥姥，她很不耐煩地說我不就生了一個沒用的小丫頭片子，瞎高興個什麼。”
“明明她也很喜歡鄰居家那個比琦琦還小的女娃娃啊。”
女兒終於哭出了聲，抱著委屈不已的女兒，我心疼不已，卻又氣得牙根都戰慄起來。
“不行，我找那個死老太婆去。”我終於坐不住了。
“別，媽媽，你別去，大家好不容易才不說我們家白眼狼，不說你是個壞媳婦了。”
女兒拉住我的衣角，不讓我再往前一步。我只能嚥下這口氣，不住的心疼女兒。
是啊，她討厭我們又不是一兩天了，我不想再去惹一身騷了。只是希望她能給自己積點德吧。
不由得，我陷入了回憶，明明剛結婚的時候我和那個人表面上還是有說有笑的，一起做飯，一起閒聊。
03.
那麼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從我生大女兒的時候，她就不怎麼開心。那時候，經常看見那個人抱著大哥家兩歲的兒子在門口炫耀，每次我有事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大女兒，她都很不情願。
說來在那個生不出兒子被人小瞧的年代，雖然沉默寡言的丈夫不會說我什麼，但是其實我還是很自卑的。
萬幸，生完大女兒不久，我又懷孕了，心想著這個一定要是個男孩，這樣才能給我長長志氣。
十月看似很長，其實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女兒的到來讓我深深產生了挫敗感。不久丈夫為了生計外出工作，而她也變得尤其的冷漠，所以那時候一手照看兩個女兒的我一度抑鬱了許久。
不過真正讓我厭惡她的是她的見死不救。那時候一手照顧兩個不到三歲小孩的我已經手忙腳亂，有一次看見小女兒被什麼東西卡住，小臉突然憋得紫紅的時候，我是多麼焦急，多麼無助。
恰好在這時，看到她從房門前經過，我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向她求救。
“媽，你快過來，看孩子怎麼了。”
“媽，媽，你快過來啊。”
當時我急得都哭了，一聲又一聲地呼喚著，可是她定定地站到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焦急不安的我和需要救急的孩子。
那種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刻，我是崩潰的，來不及思考就帶著孩子一邊歇斯底里喊著救命一邊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家門。
04.
萬幸，隔壁孫大娘家的兒子看到後趕忙送我們到醫院，才保住了小女兒。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想看見那個人了，那個冷血的，對自己的孫女都不見死不救的人。
晚上丈夫回家後，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希望他能做點什麼。雖然我也不知道他能做什麼。
第二天，我在照顧兩個女兒，突然聽到丈夫和她吵了起來，不一會兒，丈夫氣兇兇地跑回來了，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我問他也不說，只告訴我以後不想理她就別理了。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丈夫為什麼生氣，因為她竟然告訴丈夫如果小女兒就此不在了，就可以再生一個兒子。
聽聽，這是一個正常人說的話嗎？難道女兒就不是我的孩子？女兒就不配生存在這世界上嗎？怪不得丈夫會生氣。
過了兩年，大哥家迎來了第二個兒子，我們全家就更不受待見，丈夫終於忍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語，提出了分家，既然生活不在一起，那就各過各的的吧。
可是她第一個不同意，說我們吃她的喝她的，現在翅膀硬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簡直是白眼狼的作風，可是天地良心，我就納悶了，我們什麼時候佔她便宜了。
除了住在一個屋子裡，我們花的吃的都沒用過她的呀，而且一得到好東西，丈夫也會怕我生氣偷偷送給她，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但是現在可好，變成我們在佔她便宜了。
她還不斷地給我們灌輸，有好東西要給老大家留著，因為我們沒兒子，以後老了要靠老大家的小子給送終，至於家裡的兩個沒用的丫頭片子，長大了趕緊嫁出去，多要點彩禮給老大家的娶媳婦。
這還了得，分，必須分。
最後我們就拿著自己的一點家當，帶著兩個小孩，在她的哭鬧中，離開了這個已經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05.
一晃二十年都過去了，兩個女兒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小日子過得也是幸福美滿。我也就知足了。
可能年紀大了，心也就越來越軟了，她的大兒子在榨乾淨她最後一點價值後就不再管她，留她一個人在破舊的老屋裡生活，她現在年紀大了，走路也不穩了，有時候連吃飯都是上頓不接下頓的，心裡的恨也就淡了一些，竟然還生出了幾分可憐。
所以也就默許了家裡人不時地去接濟她，只是不住地提醒他們一定要當著鄰居們的面，這樣才不會讓她再次顛倒黑白，平白留下一地罵名。
至於那個人，我的婆婆，就繼續守著她的固執和偏見吧。
做了一輩子的壞人，都沒想明白一個道理，重男輕女，換來的終究是自己不得善終，連飯都吃不上，沒人養老的結局，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錯，她偏了一輩子的心，一輩子偏袒老大家，卻淪落到老無所養的地步，她該自責呢還是懊悔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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