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活在老百姓的心中 深切怀念老上级刘均先生

惊悉我的老上级——曾任原平县长的刘均先生不幸逝世,不胜悲痛。忆起刘老的为人,往事历历在目。

1958年秋天,我作为一名中学生随范亭中学钢铁团参加雷家峪口钢铁大会战。头一天,总指挥部逐级传达了刘均县长的命令,要求各参战单位全体出动,到十七里外的红池煤窑去背炭。第二天,在一溜长蛇阵的运煤队伍中,刘均县长和他的通讯员王秀生用木杠拾着一块大炭(比一人背的炭块要大两倍多),默不作声地走着。王秀生在前,他在后,他怕压着秀生的嫩肩膀,不住地把拴炭的绳索往后挪着。众口相传,这位舁炭的长者就是刘县长。这就是一县之长吗?背着炭块的我紧走几步,撵上前去,仔细端详着他,觉得他当官不像官,跟普通劳动者没有两样,心中油然而生敬意。

此后,我与尹铁牛同学被县委宣传部抽出来,遍走全县的各大钢铁工地,进行战地采访和宣传鼓动工作。几乎走到哪个工地,都能碰到亲临一线指挥的刘均县长。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学生娃就跟平易近人的刘县长非常熟悉了。上高中期间,由于我经常在报刊发表作品,并且出过一本书,在写作上已经小有名气,高中毕业后承蒙刘县长厚爱,他与县委书记郝恕先生商量后,把我正式接纳为国家干部,分配到县委办公室工作。后来我还曾为刘均县长担任过近二年秘书。

刘均先生宽阔的前额,厚厚的嘴唇,性格绵善谦和,对人宽厚仁慈。记得我第一次跟他乘坐吉普车下乡,因不适应汽油味而晕车,哇哇的呕吐,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司机蹙了蹩鼻子,不高兴地瞥了我一一眼。我偷偷地看看刘县长,深怕他责怪于我,不想刘县长脸上丝毫没有不悦的表情,他让司机停下车来,教给我用一手的大拇指点按另一手腕上的内关穴,自我镇静一下,他跟司机一道从车下掬了黄土,处理车上的秽物。过了一会儿,我们复又上了车,他亲切地问我:“怎么样?好些吧?小后生恐怕是第一次坐车吧?以后慢慢适应了,就会好一-些。”

刘均先生不仅是一位宽厚仁慈的长者,而且是一位密切联系群众,深受群众爱戴的领导干部。我跟随他在大林公社魏家庄管理区蹲点时,一次我俩扛着锄头同社员们一起下地锄苗。刘县长看见我拨苗不利索,经常弯下腰用手拔草,他就给我一边做示范,一边讲“ 刨窝跌蛋”、“鸡儿抹嘴”等锄苗技术。社员们说:“老刘一看就是工把子出身,谁也哄不了。”刘县长就跟大家开玩笑说:“莫非你们干活还想哄人?人哄地皮,地哄肚皮,哄来哄去哄了自己。你们说是不是呀?”社员们在轻松的说笑中受到了有益的教育。

他永远活在老百姓的心中 深切怀念老上级刘均先生

刘均先生时时处处要求自己要起模范带头作用。1960年春夏之交,根据党中央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指示,各级党政机关开始下放干部、压缩家属,刘均县长便在人委机关第一个为他爱人报名还乡。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也使我深受感动。我灵感一来,就以刘均县长为原型,写了一篇《县长探妻》的小说,发表在1961年第三期《火花》上。小说描写一位保持和发扬了“老八路”作风的县长,压缩家属时,带头把妻子送回当年曾经工作和战斗过的革命老根据地宋家沟。一天他到山区公社下乡,顺便去探望妻子。通过许多生活细节表现了县长艰苦朴素的作风。当时干部脱离劳动、多吃多占的现象已经抬头,这样的县长显得太难能可贵了。小说一发表立即引起人们的重视,在全国发行。我因为不懂得避嫌,小说中的县长虽没起名字,但有姓,也叫“刘县长”。在文化大革命中给刘县长带来许多麻烦,大字报上批判刘均县长组织"黑笔杆"为自己树碑立传。其实刘均先生并没有组织我或暗示我,是我受其精神的感染自己要写的。好在我歌颂的是“老八路”作风,并非其他,小说本身并没有问题。

年高八十七岁的刘均先生走了,他的崇高品质和优良作风,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活在老百姓的心中。

尊敬的刘老,您安息吧。


(本文章来源:《茂林文选》原载1991年第一期《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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