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冠華:娶年輕22歲妻子後,堅持過兩人世界,把兒女逐出家門

章含之是一位傳奇女性,她是章士釗的養女,是毛澤東的英文教師,還是前外交部長喬冠華的第二任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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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兩段婚姻都飽受爭議,2002年,章含之在上海出版了回憶錄《跨過厚厚的大紅門》,引起熱烈反響,簽名售書的隊伍排出了“之”字型,作品一時洛陽紙貴,被媒體譽之為“末代名媛”。

在回憶錄中,章含之深情回憶了她與喬冠華的忘年戀,稱因為洪君彥有婚外情,她才與洪君彥離婚,嫁給了比她大22歲的喬冠華,而喬冠華的子女對此堅決反對,“結婚前夕,他的孩子沒有與他商量從家中搬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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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冠華與章含之

而令章含之始料未及的是,她作品裡提到的當事人全都不甘沉默,對她的回憶進行了另一個角度的補充。


1、天生麗質雙飛燕:龔澎腦溢血猝逝,喬冠華思念不已


喬冠華的前妻龔澎是傑出的新聞工作者、著名女外交家,是外交部第一任女司長,畢業於燕京大學歷史系,在周恩來身邊工作過三十多年,天生麗質、英文流利、思維縝密、反應機智,給外國記者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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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龔澎

在她與才子喬冠華結婚時,毛澤東曾特地題詩相贈:“天生麗質雙飛燕,千里姻緣革命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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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冠華與龔澎

她姐姐龔普生也是外交部女司長,姐夫章漢夫建國後任外交部常務副部長,喬冠華也於1964年成為外交副部長,一家子都是外交戰線上的人才,在建國之初複雜的國際環境中為打開中國的外交局面、建立國際形象做出了極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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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冠華與龔澎

龔澎不僅才貌出眾,還是個豁達大度的女性,既有男人的寬廣胸懷,又有女性的敏感細膩,她的工作能力有口皆碑,平衡能力很強,非常會處理部門之間、同志之間、國際友人之間的關係,被周總理稱為“一個非常出色的人,沒有人能夠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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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二龔澎

但龔澎多少也有中國傳統女性甘居幕後的精神,建國後,國務院想先提拔龔澎為部長助理,她為了不讓自己的職務超過丈夫,婉言謝絕了。她曾說喬冠華很有才華、可政治上天真直率,因此對他處處提點、維護丈夫形象。

喬松都回憶說:“多少年來,母親是父親的減震器,也是他的主心骨。父親有什麼事總是和媽媽商量。在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上,媽媽的確比爸爸堅定、果斷。”

1970年,龔澎突發腦溢血入院,病重時幾次想和喬冠華交代後事,可悲痛的喬冠華都哽咽拒談,反而為後來的家事留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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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二龔澎

龔澎與喬冠華,一個理性,一個感性,因此能很好地在事業、家庭上成為伴侶和搭檔,當龔澎病重不治後,喬冠華的人生失去支撐,無論是事業還是婚姻,都出現了問題。

1970年9月20日,龔澎身故,喬冠華對亡妻思念不已,女兒喬松都經常看到父親獨坐書桌前一遍遍書寫蘇軾的《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等兒女熟睡後,他又拿出一個放大鏡,一張張翻看他和妻子的舊照,不時老淚縱橫。


2、聯合國會議歸來,喬冠華與章含之傳出緋聞,二人力排眾議結合


1971年11月,喬冠華率領中國代表團赴美參加第26屆聯大會議並在大會上發表講話,這標識著中國在聯合國恢復了合法席位,是外交史上的重大事件,他在“CHINA”座席上開懷大笑的新聞照片也因此廣為傳播,定格為一個歷史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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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次赴美過程中,他與“外交部五朵金花”之一的章含之發生了感情。章含之1971年3月底才空降外交部當職員,比喬冠華小22歲,清秀動人,由於與丈夫洪君彥各自都有一段婚外情,婚姻關係早已經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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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

從美國回來後,喬冠華與章含之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章含之在回憶錄裡稱“在我正式辦完離婚手續之前,我和冠華一週通幾次電話。我們從不談愛情,也不談政治,只是聊天。但那種深深觸動兩顆心的感情已難以抑制。”

1973年3月,章含之與洪君彥辦理了離婚手續,喬冠華向子女表明了再婚意願,稱:“我想找個伴兒,你們都在外面忙,我一個人很寂寞。我還要這個家,你和哥哥不要離開我。”

女兒喬松都明確反對,稱:“你對不起我媽媽。” 兒子喬宗淮也沒有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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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一家四口

拉鋸戰過了一段時間,喬冠華突然表示:“喬、章的結合只能是兩人世界,子女必須搬出。”

喬宗淮兄妹剛剛從農村插隊回城,根本沒有住房,喬宗淮已經結婚,夫妻倆都住在家裡,因此他問父親:“爸爸,您的意思是……要我們搬到哪兒去呢?"喬冠華的回答頗具現代意識;“我年輕時很早就出家獨立,我自己離開父母外出闖世界的時候比你現在要小得多啦。”

喬冠華與章含之的婚事,已經不是他們兄妹能夠反對的了。


3、家中突然換鎖,將子女掃地出門


在喬冠華髮出逐客令後沒幾天,喬松都下班後,掏出鑰匙開門,才發現門鎖已經換了。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外,直到老保姆梅姨買菜回來,才支吾著告訴她:“松都,是喬部長……”

母親龔澎去世不到三年,父親不但要另建家庭,還要把他們兄妹掃地出門,這讓喬松都深感“家裡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日子恍如隔世”。

緊接著,喬宗淮和懷著8個月身孕的妻子彭燕燕都得知喬冠華已經換了門鎖的事情,父親的意思再清楚沒有了:在章含之進門之前,他要斬斷與前妻子女的關係,去靜靜享受自己“忘年戀”的二人世界。

喬松都決定搬入單位北京262醫院的集體宿舍,彭燕燕提議喬宗淮住到丈母孃家去,因為感覺父親做得太絕情,喬宗淮決定不打招呼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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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澎與兒子

1973年9月,喬宗淮與妻子乘卡車到報房衚衕的外交部宿舍搬家,引來了宿舍區不少人圍觀,將一張雙人床和被褥,喬家兄妹的三個箱子、彭燕燕陪嫁的四個箱子、龔澎的兩個箱子裝車後,喬宗淮夫妻絕塵離開。

此舉惹怒了喬冠華,更讓章含之怒火中燒。

她還沒與喬冠華結婚,就以外交部長夫人身份打電話到公安部報警,稱喬部長家被盜,要求公安部立刻拘捕喬宗淮。還打電話給北京軍區,稱自己要轉達喬部長對女兒上學一事的意見,要求軍區領導不讓喬松都去上大學、繼續留在基層鍛鍊,雖然她的電話都沒起到什麼作用,但其報復心切,已顯露出憤怒之情。

不久,因章含之養父章士釗去世,喬冠華索性退掉外交部宿舍,跟著章含之搬到章士釗留下的史家衚衕51號院居住,與子女有整整三年時間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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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年後,喬冠華處境艱難、重病纏身,在家休養,喬宗淮和喬松都才開始恢復與父親的往來,這令喬冠華很是感激,對身邊的人稱:“在我最紅的時候,我的孩子離開了我,但是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他們又來到我身邊,還是自己的孩子好啊!”

4、各方回憶錄隔空交火,多年恩怨終化塵土


1983年9月22日,喬冠華病逝後,章含之開始大量寫作回憶文章,2002年,章含之回憶自己人生和婚姻的紀實作品《跨過厚厚的大紅門》正式出版,這引起了書中當事人的爭議和反擊。

章含之的前夫、北大教授洪君彥不甘被她多次抹黑,認為章含之“對離婚一事顛倒黑白”,從而提筆要“寫出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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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君彥與章含之

2004年,洪君彥開始在香港《明報》連載《我和章含之離婚前後》,連載到一半時,突然停稿,登出聲明稱:“《我和章含之離婚前後》一文全部是我的親身經歷,是我前半生坎坷遭遇的真實寫照。今應女兒洪晃的請求,續稿暫停。”不過,2007年,他還是在香港正式出版了這本書,書中直指章含之是為了謀求更高的權力地位,才不顧章士釗反對,與他離婚。

喬宗淮的內弟當年曾親眼目睹1973年的喬家家變,也憤而著文,詳細披露了 “家變”的真相。


喬冠華:娶年輕22歲妻子後,堅持過兩人世界,把兒女逐出家門

喬松都

喬冠華的女兒喬松都,則於2008年3月出版了三十萬字的《喬冠華和龔澎——我的父親母親》一書,對章含之書中提到喬冠華孩子“從家中搬走了一切”之事進行公開反駁,曾任外交部副部長的喬宗淮也出席新書發佈會,表示支持。

在書中,喬松都特地寫了一章“我為什麼搬離”,稱:“我家從沒有數百張唱片,哥哥至今保留著封套有母親簽名的唱片,至於搬走一切更屬子虛烏有,完全違背事實真相。作為親歷者,我們有必要還歷史一個真實面目。”

喬冠華:娶年輕22歲妻子後,堅持過兩人世界,把兒女逐出家門

出席新書發佈會的喬宗淮

幾方當事者的回憶錄隔空交戰,而此時的章含之已經離開人世,也離開了人間的愛恨情仇。

她不願再婚,稱“經歷過大海,不必再踏入小溪”,一個人孤獨地度過25年歲月,常年將喬冠華臨終時從頭上剪下的兩綹頭髮放在身邊相伴,並深情寫作了幾百萬字的懷念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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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與女兒洪晃

2008年1月,章含之病故,她讓一位認識了13年的楊護士長轉告女兒洪晃:過世後,不必把骨灰和喬伯伯埋在一起,把喬冠華的兩綹頭髮放在她骨灰盒裡就行了。

洪晃對此感到奇怪,因為章含之生前寫的所有書,都是紀念喬冠華的,還奔波多年、在上海為自己和喬冠華選好了合葬墓地,而楊護士長告訴她,章含之臨終前曾說:“我到另外一個世界,就不想再要有這個世界的是是非非了。”

在生命的最終,她變得前所未有的豁達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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