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戀-出軌-和解:相愛相殺45年,這場驚天愛情竟以這種方式終結
3月的開始,我們又迎來了一場告別。
幾天前,“行為藝術之父”烏雷突然離世,震動了整個藝術界。
對很多人來說,這或許是個陌生的名字。
但他跟阿布那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一定有不少人耳聞。
作為極富盛名的藝術家情侶,他們的愛恨情仇是藝術史上討論最多、最著名的愛情故事之一。
12年間,從相愛到落幕,他們甚至舉行了盛大的分手儀式。
而“失聯”多年後,阿布在紐約表演時,烏雷突然出現。萬眾矚目之下,他們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彼此都紅了眼眶……
從深愛到背叛,再到和解,他們用一場又一場驚世駭俗的行為藝術,記錄下完整的愛情發展軌跡,也讓無數人為之感動、心碎和共鳴。
而在所有的甜蜜和痛苦中,我們也看到了愛情最本質的內核——
原來所有的深愛,註定逃不過相愛相殺的規律。
對相愛的人來說,愛情是一系列的機緣巧合,都被當成了「命中註定」。
烏雷和阿布也是如此。
1975年,烏雷受人所託,去機場接一個叫阿布的女孩。
初次相遇,一見鍾情。
攀談的過程中,他們發現彼此有太多的共同點。
兩個同樣熱愛行為藝術的人,有著同樣的偏執,甚至同月同日生,這世上還有比對方更契合的存在嗎?
見面的當天,他們就打破了各自的禁忌。他給她看了自己的日記,她跟他回了家。兩個人在床上待了整整10天。
跟父親戰死、母親瘋掉、散養長大的烏雷不同,阿布成長在家極其嚴格的軍人家庭中,父母都是二戰英雄。
在炮火連天的年代,這樣的童年似乎並沒有什麼稀奇。
可當母親從戰場迴歸家庭,阿布的噩夢便開始了。
母親施行的是軍事化管理,像對待士兵一樣,時常對孩子進行言語恐嚇、打罵。
直到阿布29歲時,她依然被要求晚上10點之前回家。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這實在荒謬。
在「過度控制」之中,阿布從小就承受著精神上的高壓和創傷。
這直接導致,長大後的她一直在尋找“宣洩”的出口。
跟烏雷隨心所欲的創作不同,阿布的作品瘋狂而危險,從來不惜生命。
她曾完成過一場震動世界的「人性驗證實驗」,差點為此送命。
實驗開始前,阿布跟觀眾承諾,他們不用承擔任何責任,表演中的一切行為皆由自己負責。
而後便接受了麻醉,無法動彈。
桌子上放著72種工具,包括槍、菜刀、鐵鏈、菜刀等危險武器。觀眾可以隨意選擇一種工具,對阿布做任何想做的事。
令人驚訝的是,幾乎沒有人選擇友好的互動方式,反而默認,是在參與一場惡劣的暴力狂歡。
觀眾在她身上亂塗亂畫。
有人用剪刀剪碎了她的衣服,讓她身體裸露。
也有人開始在她暴露的皮膚上作畫。
這些行為,只是為了觀察阿布的反應。
當發現阿布果真毫無抵抗能力時,觀眾們的行為越來越失控。
有人將帶刺的玫瑰戳向她腹部。不斷有尖銳器具,劃傷她的皮膚。
當人們的情緒到達高潮時,有一位觀眾拿起槍,抵住了她的頭部。
千鈞一髮之際,有人奪下了手槍。
短短六個小時,阿布身上滿是傷痕,慘不忍睹。
麻醉結束後,她站起來走向人群,剛才的施暴者卻四散逃離。
他們沒有一句道歉,只擔心會遭到報復。
在這個過程中,人性的複雜、人們的道德底線暴露無遺。
阿布也從這次表演中,得出一個悲傷的結論:
“一旦你把決定權交給公眾,離喪命也就不遠了。”
阿布曾說,“藝術家不應該愛上另一個藝術家。”
但她還是愛了。
沉浸在愛情中的阿布,再也無法忍受跟愛人的分離,認識烏雷的第三個月,她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逃離。
他們一起住進了貨車裡,開始了長達12年的冒險。
多年後,回憶起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阿布依然充滿歡喜。
“兩個戀愛中的人正在做他們想做的事情,我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活了。
如果說我懷舊,那我懷念的就是這種自由。”
阿布說,她愛烏雷,超過了愛自己。
然而不可忽略的是,即使在最深愛的時候,痛苦也一直如影隨形。
那段時期,他們藉由對愛人之間的「親密關係」的探索,共同完成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演。
兩個相愛的人面對面,以飛快的速度互扇耳光。
情緒發洩完了,傷害卻實實在在發生了。
再親密的關係,都無法承受這樣日積月累的相互傷害,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創傷都不會消失。
熱戀中的兩個人,恨不得每時每刻都不分離。他們背對背,把頭髮纏繞在一起,靜坐了17個小時。
很多人在婚姻中,都經歷過這樣的階段吧。
朝夕相處,勢必相互影響。
愛情落到實實在在的生活中,越是親密,越是在意,越是敏感,越是痛苦。
當情緒開始起伏不定,愛竟也變成了一種束縛和捆綁,任何一個人的細微動作,都會牽扯到另一個人的痛苦。
還有一次,他們唇唇相印,緊密到只能吸入對方呼出的氣體。
直到17分鐘後,兩人的肺裡都充滿二氧化碳,缺氧昏迷。
原來,即便生命中唇齒相依的兩個人,也不該失去自己的獨立性,否則對雙方只能是毀滅和消耗。
他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阿布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烏雷。
她拿著弓,他拿著箭,箭頭方向正對阿布的心臟。
箭在弦上,弓箭已經處於一種非常緊繃的狀態,一旦脫手,後果可想而知。
阿布說,這是一場關乎信任的表演,而自始至終,她是被動的一方。
事實上,在這場感情中,她的角色也是如此。
我愛你的同時,也無意間賦予了你傷害我的權利。
雖然表演只持續了4分10秒,卻像是永恆。
這個作品,似乎也是現實關係的映照。
是的,他們的關係早已出現裂痕,直到有一天,烏雷想要孩子,阿布拒絕了。
“我曾是,也將一直是一位藝術家,這是不會改變的。生孩子只會影響我的道路。”
因為深愛,所以心甘情願妥協。可唯獨這件事無法讓步。
兩個性格同樣要強的人,又怎麼可能為了對方放棄自己的原則,此後,他很少再提要孩子的事,卻開始了頻繁的爭吵。
烏雷開始背叛阿布,他當著阿布的面、毫不避諱地跟女服務生調情,跟其他人上床。
那時的阿布 40 歲,對烏雷的所作所為感到既憤怒又挫敗。
面對丈夫的出軌,她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她絕望、嫉妒,每一次都迫切地想知道,他出軌的對象究竟是怎樣的人。
他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早上,阿布起床後,洗了個澡就離開了。
在每一段破裂的情感中,沒有人知道,一方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根最後的稻草之下,到底攢了多少失望和難過。
所有的不辭而別,其實都蟄伏已久。
只是,某一天、某一件小事剛好成了爆發點,突然就覺得,“算了吧”。
那些我們投入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的東西,最後卻最讓我們感到遺憾。
可阿布不想草草應對一段感情的結束。
為了給愛情一個鄭重的分手儀式,她和烏雷共同選擇了中國長城,去完成他們最後一件作品《情人—長城》。
她從山海關出發,自東向西,烏雷則從嘉峪關出發,自西向東。
他們沿著長城,朝著對方的方向行走,直到匯合。
3個月的行走,12年的相愛,終於在那一秒完結。
阿布說,“他擁抱我時,我哭了。那是來自工作夥伴的擁抱,而不是來自情人。”
相擁那一刻,一切塵埃落定,再無法回頭。
1988年,阿布42歲,失去了陪伴自己12年的伴侶。
也曾經歷過頹廢的時期,覺得自己又胖又老,看不到希望。
可後來,她意識到,“我每天只能取悅一個人,今天我選擇取悅自己。”
重新投身於藝術創作的她,逐漸將影響力擴大到藝術圈和歐洲以外,在此後十幾年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分開後的22年裡,她跟烏雷沒有任何聯繫。
直到2010年,她在紐約開啟了一場轟動世界的行為藝術表演,《藝術家在場》。
她花了 716 個小時坐在桌子一旁,沒有表情、動作,只是平靜地注視著每一個坐到對面的人。
當雙目長久凝視,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沉思,有人釋然。
而阿布只是坐在那裡,像雕塑一樣超脫、平靜。
直到看到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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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那一刻,發現對面的人是自己曾經的戀人,阿布的平靜瞬間被打破了。
就像拜倫的那句詩一樣,
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
以眼淚,以沉默。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過往的歲月開始一幕幕浮現,讓阿布抑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或許很多年以後,我們不再為對方怦然心動,可是那些愛與痛,卻深深刻在心裡。
你一個眼神,就讓我看透了人生。
是阿布先伸出手,與他緊緊交握。
也是阿布先放手,放他離開。
最讓人感動的事,莫過於久別重逢。
但你知道嗎?其實,這不是真正的結局。
2015 年,烏雷將阿布告上法庭,兩人不能免俗地牽扯到「經濟糾紛」中。
他們曾簽訂過一份合同,合同規定,烏雷將獲得兩人共同作品收益的 20%,但烏雷聲稱,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他只收到過 4 次打款。
而且,阿布還不允許他將兩人共同的作品用於圖書出版。
“我真的很受傷,真的很受傷。那簡直無法想象,太不公平了,太不講理了。
當我還在與她合作時,她很棒。但後來,你知道的,她走了另一方向,她成了一個明星。
我不嫉妒那一點,那離我的初衷與渴望都太遠了。”
雖然阿布否認了這一切,但最終,法庭宣判烏雷勝訴。
阿布選擇了沉默。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起訴兩年後,烏雷和阿布就再次宣佈和好,甚至可以同臺打趣。
阿布說,她已放下一切的憤怒和所有的仇恨,現在,美好的一切都是重要的。
晚年的烏雷走入另一端婚姻。而阿布則選擇孤身一人。
或許正應了那句話,“女人啊,從來是愛情裡最後的守望者。”
很多人把這個結局,當做堅持做自己的代價。
但我卻覺得,與其把愛情當做歸宿,不如把它當做一個探索自我的過程。
獨身或走入婚姻,將自己投入事業還是家庭,最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在短暫的一生中,遇見更好的自己。
愛情裡,遺憾常有,又有多少人能圓滿。
最終,我們在其中看到的、堅守的、頓悟的,終歸只是自己。
所以啊,無論是愛情也好,人生也罷,願我們繼續投入且熱愛,唯有如此,才能不負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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