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弄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希望我在給胡菲兒做手術時，因為經驗不足而致手術失敗。
我憤怒不已，她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姑娘，她這不是明擺著要將胡菲兒逼上一條絕路嗎？
胡菲兒花那麼大的價錢給自己整形美容，目標是今年的世界選美大賽。選美活動年年搞，今年特別不一樣，據說獲得冠軍的人，將會出任聯合國的美麗大使。
美麗對任何一個女孩都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有多少女孩為了美麗，寧願忍飢挨餓，也要保持她魔鬼般的身材。
有人分析說，這世界上有兩種人的錢最好賺。一個是小孩，父母為了小孩，可以拋開一切滿足孩子的需要。另一個就是女人的錢好賺。
君不見有多少化妝品，價格貴得嚇人，卻從不愁銷路，因為女人捨得為自己的美麗掏錢。
我沒當著她的面咆哮，我想不通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試探著問她：“你是不想讓胡菲兒參加選美大賽嗎？”
“不！”楚楚認真地說：“就憑著她，即使整成了一個貂蟬出來，也是個人造美女，能算是真美人嗎？”
我告訴她說：“有些事，未必都是你這樣想的。你沒聽說韓國的父母，如果家裡生了女兒，會從她生下來的那天開始就給她存美容基金嗎？女兒長到十八歲，都會去接受美容手術，為什麼呢？因為家裡有個美麗的女兒，是做父母的驕傲。這是一種文化現象，一點也不奇怪。而且據我所知，這次選美大賽，對這點沒要求。”
“既然胡菲兒參加選美大賽你沒意見，你為什麼想要我手術失敗？”
楚楚掃了我一眼道：“李喬，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難道你不知道是胡菲兒搶走了你在附一醫院的位子嗎？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是給你報仇的大好機會，難道你不想把握？”
我被她的話弄得嘀笑皆非，沒錯，胡菲兒搶走我的位子，我生氣，我狂暴，甚至我想站在附一院長的門口痛罵他三天三夜。可是我如果真這樣做了，我在別人的眼裡與一個潑婦有何區別？
導師曾經說過，是金子，放在哪裡都冒金光。是一塊鐵，即便外面包裹著厚厚的金皮，在磁鐵的面前照樣會原形畢露。
而且胡菲兒父親胡標出手就是一個億，他捐建的這座新住院大樓，將成為嶽城一道獨特的風景。
我試著想換位思考，倘若我是附一醫院的院長，在一個人才和一堆天量鉅款面前，我會選擇誰？
我到現在都沒敢確定自己究竟會選擇要什麼，儘管我自負地想，我會是一個億的身價嗎？我的身價是無價的啊。可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附一醫院院長在最後關頭選擇了一個億，我能說他錯了嗎？
我冷笑著說：“你把我想得太卑鄙了。”
“難道你不想給自己報仇？”
“我與她本來就沒怨沒仇，何來報仇一說？”我揮揮手說道：”謝謝你來給我說這些。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不會讓手術失敗。因為，我是一個外科醫生。“
楚楚是黑著臉從我們家離開的，她一走，我媽便閃身出來了，問我：“小子，楚楚好久沒露面了，今天怎麼突然來家裡了？”
我苦笑道：“我怎麼知道啊？人家有腳，來去自由。”
我媽罵道：“白眼狼，我不是哪個意思，我就想問問，你們現在關係怎麼樣了？”
我笑著說：“沒怎樣，就那樣。”
“那樣是那樣？”我媽顯然怒了，瞪著一雙眼怒視著我說：“小子，我警告你，別亂來。做任何事都要先考慮後果，別到時候後悔。”
我逗著她道：“您什麼時候見著我後悔過了？”
“你是死鴨子嘴硬。”我媽不滿地說道：“你看看你現在混成什麼樣子了？大醫院你不願意去，跑去社區醫院當個無聊被人看不起的大夫，我和你爸算是白養你了。丟了老李家的臉啊你。”
我不想與她老人家爭辯，我覺得她的更年期肯定提前來了，現在她看我和我爸，看誰都不順眼。
我媽看我不理她，招招手叫道：“李喬，你來來來，你給我說說，你與楚楚到底怎麼樣了？剛才我聽你們說話，好像吵架一樣，是不是你們分手了？”
我沒說分手，也沒說沒分手。
我媽拍著手笑道：“分了也好，楚楚這女孩子我發現與過去大不一樣了。過去她是個多麼親切的小姑娘啊，連眉毛都不畫的，清水出芙蓉，天然的好看。你看看她現在，打扮得像個妖怪一樣的，哪口紅畫得呀，就像喝了血一樣的紅，還有你看她穿的衣服，這裡露一塊，哪裡露一截的，恨不得全身不穿衣服一樣，真是難為老楚一張老臉了。”
我被我媽的話逗得笑了起來，不是她提醒，我還真沒去觀察和注意她。
不過我有個很明顯的感覺就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道，確實與常人不同，不但好聞，而且彌久不散。
我媽看我笑了，認真地說：“依我看，還不如如意。你看人家如意，不擦胭脂不塗口紅的，人又活潑懂事。”
我趕緊攔住她說道：“媽，你要沒事就看電視啊，我還有點事要做，不陪您了。”
說完，我趕緊鑽進自己房間，一眼就看到我的書桌上擺放著周如意的一張照片。
她什麼時候將照片擺在我的房間裡了？在我的記憶裡，周如意好像從沒當著我的面進過我的房間啊。
照片被一個精美的相框鑲嵌著，照片上的周如意笑得像花兒一樣的好看。
我過去將相框翻轉過來，壓在臺面上，心裡想，要找個時間與她好好聊一聊了，我要告訴她，她不適合我。
明天就是胡菲兒的手術時間，這臺已經拖了一段時間的手術將成為改變幾個人命運的關鍵點。
楚楚突然找上門來，毫不隱瞞要我趁著這個機會把手術做失敗，以報胡菲兒搶我位子的一箭之仇。如果不是她提醒，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來。
可是我能這樣做嗎？
要想讓手術失敗太簡單不過了，我只要將刀口拉長一點，或者在削她臉頰骨的時候將兩邊削得不一致，胡菲兒的一生都將成為一個不忍被直視的女人。
可是，楚楚真的只是想我報仇，沒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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