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知名導演為智障兒童拍電影,兒子去世,他卻顧不上回去看最後一眼

謝晉被稱為中國第三代導演最成功的代表,又被譽為當代中國電影導演“第一人”。

故事:知名導演為智障兒童拍電影,兒子去世,他卻顧不上回去看最後一眼

年輕時的謝晉

《牧馬人》僅在瀋陽市,半個月內放映了1600場,觀眾人數達167萬人,創國產片最高紀錄;

《芙蓉鎮》獲了4個“百花獎”、4個“金雞獎”,還為中國電影首次捧回了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大獎——水晶球獎;

十屆“百花獎”中,謝晉奪得五次最佳故事片獎,因而又被授予“特別獎”……

故事:知名導演為智障兒童拍電影,兒子去世,他卻顧不上回去看最後一眼

謝晉和劉曉慶在《芙蓉鎮》拍片現場

謝晉這一生,用電影體現了自己存在的價值。為中國電影,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對於家人卻多有虧欠。謝晉的兩個兒子——阿三、阿四分別出生於1953年和1956年,都因為疏於照顧,成為智障者。

阿三因奶媽染上哮喘症,阿四高燒、肝炎還被燙傷

阿三出生時,並不是先天低能。當時謝晉的夫人因為子女多,每天要上班,特地為阿三請了奶媽。餵養近半年,才發現奶媽有哮喘病,阿三因此而染上哮喘病,由此導致他的智力發育不健全。後來愈見嚴重,長到38歲時其肺活量還不如90歲的老人!

阿三出生後多病智弱,謝晉的夫人十分憂傷,不願再生孩子,謝晉也同意。可在當時無法施行絕育手術,當阿四1956年出生時,倒是胖乎乎的比阿三身體好。但謝晉夫婦都顧不上他,他從小進託兒所,那裡照顧不周,孩子發高燒以致痙攣,又染上急性肝炎,還被燙傷過。多災多難的孩子經不起折騰,7歲時就發現有羊癲瘋病。這些接連不斷的病症,使阿四成了低能兒。

阿四走丟過一次,找到後謝晉摟著兒子哭了

阿四的性格與阿三不一樣,比較外向,心裡想什麼就會說出來,他對父親特別有感情。

每次天陰下來,要下雨,阿四就早早把雨傘準備好,謝晉向他解釋,自己有專車接送,不怕雨淋。兒子怎麼也聽不進去,非要父親把傘帶上不可,否則就不放父親出門。

故事:知名導演為智障兒童拍電影,兒子去世,他卻顧不上回去看最後一眼

配圖,圖文無關

謝晉去上班,總見阿四站在臨街的窗口前,只要車一到,他便迅速轉身示意爸爸,父親總要擼擼兒子那板刷般的頭髮,才肯離家上班。

阿四力氣大,家裡要搬動什麼大東西,他都幫著父親幹。為了鍛鍊孩子僅有的一點思維,謝晉讓阿四去了一家福利工廠乾點活,也是搬東西。阿四幹活很勤快,能按時完成任務。從此有了工資收入,能養活自己。就是上下班要人接送,不然要迷路,過馬路也不行。

有一回忘了去接,阿四準時下了班,獨自揹著一個紅書包回家,包裡有廠裡剛發的一瓶可口可樂。他失蹤了。派出所都認識謝晉一家,二話沒說,動員力量四處尋訪。廠裡的朋友更是忙開了,司機索性住到了謝晉家,全天候待命,兩位秘書更是忙得連家也不回了。最後只好登報尋人,《新民晚報》決定讓出版面,不僅刊登阿四的照片,而且專門發一條失蹤的消息,發動全社會來尋找。

為了找兒子,謝晉第一次放下應該做的工作。在幾十裡外的郊區,他找到了阿四。見到父親,兒子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頭撲倒在父親懷裡。見到兒子,父親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發現兒子渾身上下竟沒有一丁點泥漬、水漬,這說明兒子一天一夜都在不停地走著。他一把緊緊摟住兒子,取下紅書包,打開一看,裡面裝的可口可樂竟仍是滿滿的。謝晉哭了,望著躺在自己懷裡睡熟的兒子哭了。

為弱智兒童拍電影,期間阿三去世了謝晉卻不能回

謝晉對4個孩子不是嚴父,而是慈父。他曾不止一次對大女兒、大兒子囑時:“將來,我和媽媽百年之後,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兩個弟弟,讓他們生活下去。”對此,謝晉為阿三、阿四作了安排。他在回鄉時,曾把老家的房屋修整過,作為阿三、阿四將來生活的住地。夫婦倆還耐心教他們倆洗衣做飯,料理自己的生活。

身為殘疾人阿三、阿四的父親,謝晉太知道殘疾人的苦處了。他要為天下殘疾人呼籲,要喚醒人們的愛心和良知,所以當中國殘聯委託他執導一部四集電視劇《啟明星》的時候,他一再表示“義不容辭”。

故事:知名導演為智障兒童拍電影,兒子去世,他卻顧不上回去看最後一眼

《啟明星》電影海報

《啟明星》開機前,謝晉懷著沉重的負疚心情,到醫院為阿三颳了鬍鬚。當時老伴徐大雯正在美國探望大兒子,謝晉是再三拜託好友照顧阿三、阿四才趕往拍攝地的。在拍攝的四十多天裡,數度傳來阿三病危的消息,但他的工作上了手就離不開,況且這次參加拍攝的有許多殘疾兒童,他不忍心讓這些特殊的孩子和孩子家長為他而擔憂,只好連連打長途電話詢問病情。

就在拍攝最緊張的時候,傳來阿三不幸去世的消息。謝晉揪心地沉默了多時,他甚至顧不上回上海去看阿三最後一眼。那些天,平日干起工作虎虎有生氣的謝晉低著頭不聲不響,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他失去了他最心愛的阿三,但卻沒有放下手上的工作。

與電視劇同時製成的電影《啟明星》,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首映式。影片中的弱智兒童演員也一起趕來,他們有的不會說話,只會憨笑或點頭,有的孩子竟“撲通”一聲跪倒在謝晉面前。


本文改編自《大師的智慧·謝晉》,作者:蔣曄,出版社:河北人民出版社。

故事:知名導演為智障兒童拍電影,兒子去世,他卻顧不上回去看最後一眼

作者蔣曄在本書最後一章《導演精彩人生——謝晉先生的人生對我的啟發》中寫道——

人這一生,非常短暫,光陰如梭,如白駒過隙。是用激情燃燒一生,還是碌碌無為、平平庸庸地過一輩子?這的確是每個人的重要選擇。哪一種人生才能使這輩子過得有滋有味,精彩紛呈,謝晉給了我們很好的啟示。他這一生,是盡情地燃燒了自己的一生,他沒有白白浪費生命。

謝晉的成就來自他一生從未懈息的、帶著血汗的辛勤工作。任何一個人堅持幾十年這樣幹,再笨的人也會取得大的成就。一位朋友說謝晉身上有一種近乎於“苦行僧”般的精神。

謝晉的人生遺憾,在於他沒有平衡好事業與家庭之間的關係,造成他的四個子女中,有兩個兒子即阿三、阿四,因在童年時期的生活中,未能照顧好,而成為智障者。如果謝晉不那麼拼命三郎地幹事業,能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顧孩子,把握好事業與家庭的平衡點;如果謝晉和夫人能夠在事業和家庭中搞好分工,那麼也不至於因夫妻倆都忙於工作,而耽誤了兩個兒子的健康發育成長。

這個人生教訓非常沉重,應當使我們認真汲取。站在事業的角度,我們是讚佩謝晉的。但是,事業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家庭是人生的另外一個重要部分。為此站在人生的角度來評價謝晉,他沒有兼顧好事業和家庭兩者的平衡,顧此失彼,造成了人生的不圓滿,這不能不讓人為之惋惜。

《大師的智慧》叢書是季羨林、費孝通、謝晉、馬季等大師們人生智慧的精華,每本書收錄了每個人200多條小故事。“小故事,大智慧”,願這些精彩的故事能帶給大家以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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