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程能又回到了老地方接受採訪任務。他想起曾經採訪過的一個放牛娃，視頻在電視上播放，文字在報紙和雜誌上登，放牛娃的神回答，使程能和放牛娃都一下子紅遍了大江南北。
結束採訪任務之後，程能看還有空餘時間，決定再次去採訪放牛娃。
程能找到放牛娃的家，他家只有放牛娃牛剛70歲的老父親牛柳林一人在家。程能問牛柳林牛剛的去向：“牛大叔，牛剛呢？我想再次採訪一下他。”
牛柳林說：“娃他去廣東打工，已有五年沒回來了。”
程能向牛柳林討了牛剛打工城市和工廠的地址。回到報社，程能向報社總編彙報完採訪任務，又和他說了再次採訪牛剛的意願。
報社總編聽了，兩眼大放光彩，說：“你去吧，認真地搞好採訪，說不定，這又將是一條非常轟動的新聞。”
接受任務，程能又踏上了去南方尋找牛剛之旅。
經過一番曲折的尋找，程能才找到了牛剛。他很興奮，問：“牛剛，你還記得我嗎？”
牛剛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哦，你就是那個曾經採訪過我的記者。”
那時，牛剛還只是個少年。程能倒沒多大變化，只是多了些歲月的滄桑感。而牛剛，則也是男大十八變，不僅高大，經過城市的洗禮，曾經的黑瘦，完全由一個山村少年，蛻變成了一個甚至是白皙的城裡人模樣。
程能問：“牛剛，你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採訪你的嗎？”
牛剛說：“怎麼會不記得？你問，我放牛做什麼？我答掙錢。你又問我掙錢做什麼？我答攢來娶媳婦。你再問，我娶媳婦做什麼？我答生孩子。你繼續問，生孩子做什麼？我答接著放牛。”
“沒想到，這麼短短几句話，就讓我當年紅遍整個中國。”牛剛繼續說。
程能接著問：“牛剛，你出來在城市打工多年，增長見識，視野開闊，你對當年的那個回答，有什麼修正了嗎？”
牛剛自豪地說：“有啊，當時處在那樣的環境，那樣回答，是沒有錯的。今天，繼續回答那樣的問題，就有些愚蠢了。”
程能說：“那好，我就想知道你有什麼新的想法。你再來回答我的問題吧。”
程能問：“牛剛，你出來打工究竟是為了什麼？”
牛剛說：“哪有那麼複雜，掙錢唄！”
程能問：“掙了錢拿來做什麼？”
牛剛說：“當然首先拿來娶媳婦了。”
程能問：“那，娶了媳婦之後呢？”
牛剛說：“生孩子呀！”
程能問：“那孩子長大之後，做什麼？”
牛剛說：“還能做什麼？接著打工啊！”
程能問：“然後呢？”
牛剛說：“攢錢娶媳婦呀！”
程能問：“就沒想過改變一下孩子的命運？”
牛剛說：“我們每天都忙得要命，再說，我們的文化都很低，孩子的成績不好，學校裡的老師都管不了，我們哪裡管得了！”
程能問：“難道，將來孩子也將和你們一樣的命運嗎？”
牛剛說：“這有什麼不好？過去我們世代放牛，那麼苦，也沒什麼怨言。現在出來打工，生活條件比過去好很多，已經有很大的進步，還想咋樣？得了，咱就這命，能好好地活著，就知足吧！”
程能哭笑不得，這回答，不知又能做出什麼文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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