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文·段宏剛

不可否認,田蘊章、田英章兩兄弟在當今書法圈是知名度很高的人物,若談論起當代的楷書現狀,這二人絕對繞不過去。他們用書法征服了許多書法愛好者,所寫楷書形態被稱作“田楷”,甚至被廣大愛好者冠以當代“楷書大師”的殊榮,頭上的光環不可謂不耀眼。

“二田“的楷書之所以成為談資,源於他們把書法藝術的美學規律本末倒置了。

他們竭盡全力發揮楷書技能方面的優勢,堅持用一種風格幾十年如一日地書寫,硬生生把楷書寫成了標準化模式,如同千篇一律的“印刷體”,把匠人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這一點足夠讓當今其他書法家自嘆不如。

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田蘊章

書法藝術的本質,就是再現“技”和“道”兩個層面的東西,“技“就是技術、技能,屬於純粹的技巧層面的修養。歷練技能,臨摹歷代楷書名家的字體,是唯一途徑。

從“二田”的字體裡,還是能看到一些“歐體”楷書的特徵,這源於他們幼承家學,自小下苦功臨摹和研習了唐代楷書大師歐陽詢(557年——641年)的各種碑帖,吸收了歐體楷書平正沉穩、莊重森嚴的美學特徵,並把這個美學特徵無限放大,最終形成了自身的楷書面貌。

事實上,歐體除過結構森嚴、點畫挺拔、沉穩莊重的美學特徵之外,還具有險峻奇絕、疏朗婉轉、骨力雄健的審美特徵,是“剛柔並濟”書風的代表。

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田蘊章楷書

反過來看,二田對歐體技能層面的東西追求得過了頭,讓結構框架綁架了自身的創新意識,過於注重展現歐體“剛”的一面,而忽略了“柔”的一面,同時也喪失了對自身個性在書法線條中的滲入,以至於他們的楷書,看起來呆滯僵化有餘,而活潑靈動不足。

只在技巧層面打轉,無法深入到楷書的美學規律中去,是楷書創作,乃至所有書法創作的大忌,也是對“藝無止境”的無視。二田的楷書,恰恰是這種代表。

書法中的“道”,實際上是對“書如其人”的具體呈現,是書家通過筆墨線條來反映自身的文化修養和審美趣味,乃至個性情懷與人格魅力。

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田蘊章楷書

古人玩書法,對“道”的重視程度遠遠大於“技”,只因為在古人眼裡,脫離“道”的書法,從來都是一種雕蟲小技,跟其它行業的手工業者沒有什麼區別,是書法匠人,而非書法家。

南齊著名書法家兼書法理論家王僧虔(426年——485年)在《筆意贊》中說: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方可紹於古人。

這句話被看作是歷代書法家對“書道”的最高追求,由此催生了許許多多文化修養十分全面的書法家,歷史上有名有姓的書法家,無一不是全能型文化人,若拋開書法家的標籤,他們還具有詩人、畫家、篆刻家、音樂家、戲劇家等多重身份,如王維、蘇軾、黃庭堅、趙孟頫、董其昌、徐渭、八大山人、吳昌碩、李叔同,等等等等。

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田蘊章楷書

他們的書法作品,內容都是即興發揮,投入真情實感寫出來的詩詞文賦,是文學藝術和書法藝術完美結合的典範。依靠全面的文化修養,他們能打通不同藝術形式之間的界限,從而對既有書法形態進行拆解和重構,最終開掘出全新的書法語言,促使書法藝術歷久彌新,他們無疑是書法史上承上啟下的標杆式人物,因為他們,書法藝術才有資本屹立幾千年,呈現出頑強的生命力。

而現在的書法家,有幾個具備有感而發地自作詩詞的能力?除過抄寫唐詩宋詞、名言警句之外,他們似乎就不會寫了。

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田英章楷書

這種現象在二田身上同樣存在,若從書法史的角度來衡量,二田的楷書確實不值一提。

但從書法教育的層面來講,他們通過創辦書法教學節目和書法培訓班,讓普通書法愛好者有幸近距離接觸到書法,對書法在大眾中的普及,具有顯而易見的作用,把他們稱作書法初學者的領路人,是恰如其分的。

不過,作為書法初學者,不能過於崇拜二田的楷書,當具備一定的書法修養後,應該從傳統楷書經典裡去發現和總結楷書的審美規律,以此來開闊自己的眼界,提升自己的書法素養,否則,就無法讓自己擺脫書法匠人的身份。

田蘊章說“書法家沒文化,只能算寫字匠”,這話比他的楷書有水平

田英章楷書

或許是意識到自身的文化修養和楷書境界有明顯的不足之處,田蘊章在他開辦的書法教學節目《每日一題每日一字》裡說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觀點。

他說:沒文化,只能算是字匠。

從書法教育的角度來看,這句話說得非常負責任,相當有水平,比起他已經固化的楷書,這個觀點分量很足,具有突出的警世作用。

書法圈需要的不是鸚鵡學舌的寫字匠,而是不落窠臼的書法家,用文化武裝起來的書法,是從來不缺乏藝術生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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